正文  第二十章 虚位太傅待君来

章节字数:3919  更新时间:15-03-31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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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出宫,谁也没有说话。看杜怀瑾似乎在想什么,桑桡有些话也不好问,只好按捺。可这些细微的东西桑蘅又岂能不知道,低声告诉他道:“沈轻负么,天生就该是做皇帝的。这举手投足间,谁不俯首。”

    “便是如此,表兄与他之间真的就……”

    “你当那永成王说的都是真的不成?你表兄的心思别说是旁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言说,即便他们中间会有什么东西也都是大概很久之后的事情,如今想这些不远么?”

    桑桡听了这话总算是有些底儿,不至于被沈执樽一句话忽悠住了。却看杜怀瑾一个人默默走着,心不在焉似的,也不见疲惫,也不见别的什么情态露出来。就是那样子淡淡的,好像所有人过了就过了,与他无关,禁不住又担心起来。

    眼看就要进了下榻的地方,杜怀瑾停得有些突兀,那目光锁定这一处,利刃也似。

    这人桑桡不认识的,侧头,看自家表兄那戒备的表情也有些晓得这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辈了。

    “先回去,这儿我足够应付。”不见半点迟疑,杜怀瑾就这么说也让桑蘅桑桡无法反驳。也许他生来就是要担负着自己亲人的命运的,长久了也不觉什么了。

    那一袭张扬宝石蓝,一柄古雅折扇握在手中,明明年纪同桑桡仿若,举手投足的气度却能够压得住十个百个桑桡。

    威压的,久居上位的气息。眼里挑着的笑依旧给人亲和的雅致,一如那时相见。

    “盟主方才说什么应付……莫不是不想我在这儿,所以打算随意敷衍了我?”那人身量小,气度却足够撑起一方天地。

    “祁连彻太子来我夜雨……想必不会单纯是来游玩的。”杜怀瑾早在枭谷相见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面前这人的身份。

    祁连彻听他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惊讶,折扇刷地一收,轻敲手背的时候带出一派闲适,对杜怀瑾的话并没有去搭腔的意思,只是注目于面前的华丽酒楼,久了吐出四个字。

    “奢华过费。”

    杜怀瑾听了这话也淡漠以对,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为这些京城人士的华贵做丝毫辩解。云雾庄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收敛穷苦的乞丐以及无人看管的孤儿,他也很清楚这些人的来源和纨绔子弟的奢靡是有着一定关系的。即便夜雨传承不过两代,即便四周依旧风雨飘摇,但沈轻负也不会将自己的时间都花在去管这么多的细碎事情上。

    “那次一别,我倒是觉也睡不好了。盟主英姿,时刻缭绕。”祁连彻的语气里不难听出真假,但正是因为这样杜怀瑾才更加有了戒备的心思。

    “如此阵仗,祁连太子想做什么?”虽则问了,杜怀瑾看起来却并不关心祁连彻要给的答案。

    可祁连彻似乎很认真,斟酌了片刻才说道:“彻来此是受了父皇之命,亲自挑选太子太师。”

    这话说五分,杜怀瑾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不得不说,西祁的继承人人选结构要简单的多,西祁的王也够果断,并没有给庶出子弟觊觎皇位的机会。嫡长子的名分已经坐实了祁连彻的太子地位。

    既然祁连彻敢将主意打到夜雨来,想必问他西祁国内的师资力量为何不予考虑也是空费口水,杜怀瑾索性不问。

    “这儿人多口杂,彻如此身份自然要避讳一二,盟主请随彻来罢。既然彻已经打定主意要盟主做太子太师的位置……想必无人可以阻挠。”祁连彻看了看远处川流不息的红男绿女,旋即转身指引杜怀瑾随自己去下榻的地点一叙。

    “虽无别人可以阻挠,怀瑾自身确乎难以应命。”杜怀瑾此刻开口便推拒了。

    “老师是觉彻诚意不够,亦或是资质驽钝不堪教导?”祁连彻心下一惊,却只能半真半假去试探。

    “不为别的……怀瑾自身身份早决定了怀瑾不能为他国所用。况且,我并不习惯为人师表。”

    听杜怀瑾这么说,祁连彻心下有了淡薄的怒气:“这么说,你只是沈轻负的武林盟主罢了。”

    杜怀瑾也不反驳,只淡然从他身边走过。

    “我可以为了此事将你拉下这武林第一人的宝座。我所求不过是一个帝师。即便我为太子时有诸多不便,那么我做了西祁的皇帝也会将太傅的位置留给你。”

    杜怀瑾并不停,错身走进了酒楼。

    “如果你留恋的不过是这些金粉繁华……便是为了这位置,我可以替你妆点起来。”心下暗暗想着,祁连彻转了转身。

    “你野心不小,敢打我皇嫂的主意。”沈执樽在杜怀瑾出宫后到底还是有些难耐寂寞故而尾随前来,不想竟撞上了这件事。

    “你就没有问一问他到底愿不愿意做那断袖分桃,任你将这件事说出花儿来我也是不信的。”祁连彻并不怕沈执樽会将自己怎样,也就有空站在此处据理分争起来。

    沈执樽本想挥挥折扇,见祁连彻手中正拿着一把仔细把玩着漫不经心,也就不再做什么,只危言耸听道:“我是奉命来抓你的,我皇兄早已注意到你许久了。亏你还敢在这京师大摇大摆,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皇兄他治国不利么?”

    “他治国不利乃是事实,何必怕人评价。”收了折扇,再度环视了京城的金碧辉煌,祁连彻的话中带着闲散的睥睨。

    “夜雨的路还很长,有时间陪你们玩的。”沈执樽不以为忤,清淡的话语竟向着杜怀瑾靠去了。

    “我在意的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祁连彻听沈执樽话中意态有三分肖像杜怀瑾,也有了计较。

    故作无奈地摊手,沈执樽吊儿郎当半真半假道:“很不巧啊……我皇兄认定了的皇嫂也只是他一个。”

    “我竟然不知道何时夜皇有分桃之好。”祁连彻不用想也知道沈执樽的话原是不能都信的。

    沈执樽可不是安安静静被数落的主,张扬笑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再说即便如此也不能武断地就将他们作为普通的分桃来看,凡夫俗子的眼睛里自然看不出什么的。”

    “这么说你便不是那凡夫俗子之一了?倒是可喜可贺。”祁连彻当然能从沈执樽的举动中看出其实他并不是太有底气的。

    “柔芷公主到!”一声宣告让祁连彻颇讶异,沈执樽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笑了笑拦住那打头的管事太监。

    “永成王安,我等奉陛下命,带公主前来宣谕杜盟主起行空桑山。”那太监见了沈执樽自不可简慢,略说了沈轻负的意思。

    沈执樽摸不着半点儿头绪,只打哈哈道:“这么急?莫不是怕杜怀瑾插翅儿飞了去?放心,我看着,他要走也不是那般容易。”

    这一声宣告自然也惊动了酒楼中的人,傅长歌暗自忖度自己既然管这一块儿,出来过问也不算是逾越。她自然是不愿有人打扰杜怀瑾歇息的。

    “不知柔芷公主驾临,多有简慢还望公主赎罪。”傅长歌知道皇宫中人自然不好想与,早已做足了臣服的姿态,却忽略了两个男子看她时候那探究目光。

    沈执樽在一旁看着好笑,也并不去阻止什么,任傅长歌自由发挥。就连祁连彻此刻也是一脸的好整以暇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热闹似的。

    “本宫这次出宫也是得到了皇兄的特许,时间紧迫无法在此多做停留,这位姑娘便同杜盟主说一声罢。”沈独欢也不想与自己表兄的人做太多的为难,故此和缓了声气。

    “盟主才出了皇宫不久,困倦已极,才抽了空去补眠的。还望公主体谅。”傅长歌稍稍抬头,实话实说罢了,她想不透其中的弯弯绕也就习惯性地不再去想。虽不耐却不敢对公主如何,言词筛选着也极尽谦和有礼。

    这话听在不同人耳中却又有了不同的一番境地,祁连彻早已压下来的怒火随了这句话又有了些许的复燃趋势,碍于此刻场景也之后拱手对沈执樽道了一声告辞,自己轻身离去。沈执樽知道他心中大概是存了不快的也不想再让他久留,面子上过得去也就不再追究。这边沈独欢听说杜怀瑾昨夜曾经进宫也是有些惆怅自己未能够与他及时相见,听说他劳累更不想多作为难,左右不得法子,只将眼神停在了沈执樽这位做兄长的人身上看他能否给自己一个主意。

    沈执樽嘴角一翘却不在乎什么,径自走进了酒楼,扔下傅长歌在外不明所以。

    “我替妹妹看看去。”临走的时候沈执樽这么安慰沈独欢,顺带也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傅长歌听了他自报身份也不敢再做什么纠缠,只好由着他去。

    杜怀瑾这边方才将桑桡安抚睡下,自己又忙也抽不出些许的空去补觉,也就用功力压了那困倦姑且忙乱一阵,借此也将祁连彻说的这些都做个大概了结,刚起身想泡茶来喝就看到了沈执樽一摇三晃走进来,无奈只好放下了茶碗。

    “打扰皇嫂还真的是执樽失礼,只是皇兄有命,雷霆万钧似的也不得闲……”沈执樽一向说话的时候东扯西扯从不直说,杜怀瑾早已习惯,也明白沈轻负必然又给了自己新的麻烦事去办,也习惯了,好脾气似的点点头。

    “带独欢回空桑山看看想必不是那么难的事儿吧?”沈执樽这时候才有了些许正经气儿。谁也不知道怀瑾所表现的到底是不是危险来临的前兆,安全起见,沈执樽还是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既然是夜皇有命,怀瑾还能推辞不成。”笑一声将案上温凉的水胡乱喝了一口,杜怀瑾叫来傅长歌嘱咐她等合适时机将桑蘅桑桡送到云雾庄去,自己整了整穿戴的褶皱灰尘,抬步走出酒楼。

    站在阳光下的杜怀瑾一瞬间可以夺取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渊渟岳峙般站在那里的时候并不显得高傲冷漠,白色的衣袍衬托着那若有若无的微笑,一眼望去倍给人亲近之感。只有一些能够真正看到眼睛里去的人才会发现那藏在沉静下的激流,而沈执樽就是这能看出这内含机锋的人之一。

    “如果陛下不想我继续干涉这个案子我也无话可说。”临走的时候他回头对站在一旁的沈执樽这么说。

    “我皇兄不做亏本买卖,大略是不会让皇嫂清闲的。”沈执樽也不避讳,那言下之意也不过是告诉杜怀瑾他不会有轻松的机会。

    “这个称呼该留给他的皇后罢,怀瑾于夜皇陛下不过是匆匆过客。”在走前还是这么说着提醒了沈执樽。

    “我以为你早就会习惯,并不在意我叫你皇嫂的。”沈执樽的神色整了,也不再玩笑。

    “我本说要回云雾庄的。只疑惑着,他为什么在护送柔芷公主的人上偏生挑了我。”杜怀瑾难得心平气和对沈执樽说了什么,却又文不对题的顾左右而言他。

    沈执樽只当他是默认也不再纠缠:“为何不是你?只有你……也和她一样有桑氏直系血脉。”

    杜怀瑾听了他这么说挥了挥手:“既然是他的意思,我自然不能继续耽搁。”

    “便麻烦皇嫂了。”又恢复到最初的语气,说不尽的凉与不在乎的气息。

    杜怀瑾也不再多做停留,接过了令牌便告辞而去。

    身后的沈执樽回神见车马辚辚而去,径自离开,只留下傅长歌怀揣了一丝失落回转身进了酒楼继续忙碌。

    “表兄。”沈独欢的声音很是柔和,清水一样的纯。杜怀瑾并不排斥有同样血统的女子同自己说什么,暂且放下了沉重的一切无妄挣扎,权且算是给自己个假期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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