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不归  第五章 解语花解语

章节字数:2442  更新时间:10-06-02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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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起得很晚,并不是起得晚,只是浑身懒懒,不想起床,所以只是面壁假寐。

    “用不用叫醒菀儿姐姐啊?”

    “不知道啊,只是我好想见太后啊,好久没见太后了!”

    赵姬回来了?

    想起她们两个昨日的着装打扮,大概是真的。

    “小奴……”我懒懒叫了一声,“收拾一下,我们去看太后吧!”

    “姐姐你醒了啊!”听到艾雪欢喜的呼声,心里没来由一暖。在这里,我只是15岁的小人儿,不要每天伤春悲秋杞人忧天的。

    我不要。

    穿了赵姬做给我的衣裳,只是将头发松松扎起来,脂粉未施。

    “菀儿求见太后!”向门口的诸位姐姐就要进去,却见一只粉藕似的手臂挡在我身前,接着是一张盈盈的笑脸:“菀姑娘,待素素通报后再进可好?”

    恩?从前来见赵姬基本都是和回家一样,难道?

    原来……

    以前把我当准媳妇,所以可以来去自如;如今他儿子不要我了,她也区别对待了。原本满满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一半。我苦笑一声,候在门外。

    大约过了很久,素素才出来,看起来有点无奈,却仍是面带笑容:“菀姑娘请!”

    踏入这宫门,觉得很陌生。只是不过半年的时间,便好像从未来过一般。屋子好像失了些典雅,有点凌乱,有点像我刚回到咸阳的时候的样子。记得从前赵姬屋里都是万紫千红的摆放着些花草,别有一番情致,可如今看来,只留下了几株未开的兰花,到显得冷绿得生硬。可是,分明又多了些什么。

    赵姬斜斜地卧在里屋,帷幔将她与我隔开,轻纱飘摇,远远,我对她看不真切。

    再也没有那样亲密的情致了吗?

    “李菀拜见太后!”我福下身去,语气恭谦有礼。

    “小奴,艾雪见过太后娘娘!”

    却听赵姬悠悠然开口,还是说不出的魅惑,有些慵懒的倦怠,却不失柔和的欢心:“哪儿来这么多繁文缛节?怎么?半年许不见,菀儿不识得本宫了?”

    却见她缓舒腰肢,轻绾云鬓,从榻上走下,步履款款,向我们走来,身姿柔软,仿佛一阵风就会将她吹倒一般。虽是无力,却神韵不散,犹是如鸢尾花一般自在写意。清风鼓舞,裙袍飘飞,她只手未动已从流云般的帷幔中走出,仿佛掌握了万物的律动。带着属于她的步伐,让人没来由的心底一阵酥酥麻麻,像是仙子,却哪有这般撩人妖娆的仙姑?

    她穿着宽大的袍子,不似从前那样显得玲珑浮凸,脸颊似是比从前有多了些丰满,缟衣素巾,却不知为何,好似让我看到了初见时赵姬的模样,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菀儿,好久不见……”

    这样的女人,难怪史书上要如此浓墨重彩的将她书写一笔,让秦国当时至尊地位的两个男人,吕不韦和秦王子楚为其神魂颠倒。这样的神韵,这样的风姿,这样魅惑中又不失得体。只是短短一句话,便可以将人心融化。

    突然没来由的想哭,数日来累积的怨懑委屈顷刻间化为两行清泪,夹杂着喉咙若堵的苦涩,低低地唤了一声:“夫人……”

    她只是轻轻抱着我,柔柔缓缓地拍着我的脊背,不急不徐,不多不少,只是让心慢慢平静下来,耳边回荡的是她似歌非歌的呢喃,鼻息缭绕的是她母亲般香香淳淳的味道,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妈妈的怀抱。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自知失态,此时的我已经和她高差不多,基本可以平视她的眼睛,却摄于她的风姿,仍是习惯了仰视,她看着我,笑笑道:“瘦了!”

    没等我说话,就吩咐下去:“备膳!”

    以前她吃的向来清淡,不想这次却齐齐的丰盛,外焦里嫩的烤羊腿,汤汁浓郁的炖老母鸡,飘香四溢的清蒸鳜鱼,看起来入口即化的花生猪脚,一道清炒玉兰片,一道名为翠玉的炒白菜。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却哧哧一笑,只是随意:“吃吧!”

    “这个,这么多?”我吓得口齿不清。

    “你看你现在瘦成这个样子,怎么能不多吃些好好补一下身体?”她只是不看我,含笑給自己夹菜,“跟你我也不需要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说完給我和她的碗里各加了一只猪脚。

    “不会胖吗?”我皱眉。

    她微微一抬头,已是倾城一笑:“吃完以后还有别的活动!”

    我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吃饱了,只是时不时夹玉兰片给自己吃。赵姬吃的很多,很认真优雅的样子,不说话,却是顷刻吃了小半。我微笑:怪不得日渐丰满,原是如此的营养食补。

    吃完“早茶”,她便挽着我的手出去走走,春日的阳光向来是我的钟爱,柔和明丽,不会太晒,照得人身上心中暖洋洋的,我们就这样信步走着。

    赵姬走的不快,一步一步却极尽婀娜,一路分花拂柳。杨花在我们周围打着旋儿更衬得赵姬如仙子,漫步云端,自在写意。

    不经意间,赵姬俯下身去,把玩着一只艳红色的芍药,鼻尖轻嗅,更添得赵姬的风流妩媚,却听她若有若无的声音:“这芍药开得不错,却是这其中最出挑的!”

    细细看去,果不其然。能衬得上赵姬如花雪貌的花草,也确有其出众之处。潋滟的花苞在日光的掩映下,更显得蓬勃的生动,层层叠叠,仿佛绚烂的人心,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极尽美丽,灿烂华妍。

    “这众花都是这一片土地生长,独独这朵花绚美非常。菀儿,你说这是何故?”赵姬侧头,秀眉微蹙,杏眼微眯,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更显得如魔界女王般扑朔迷离。见她如此,我笑着答道:“不过是多接受了些阳光雨露罢了!”

    “哦?”赵姬言语玩味,犹自看着那一地的芍药,“这天地间只有这一个太阳,难道太阳独独倾心于此花,将她照耀的如此非凡?”我听出赵姬或许话中有话,只是低头沉吟。

    “纵使太阳情有独钟,也不见得朵朵花都会领情!”

    见我不答,赵姬也不多说,只是重新挽着我的手,看了看我,微微一笑,向前走去。

    如今正是好时节,赵姬园子里开遍了姹紫嫣红的花朵,使得这原本寂寞的深宫好不热闹。

    “百花争奇斗艳,不过是为了不辜负好韶光。你看那株火红的海棠花树,顶儿上的花已竞相次第开放,互补服膺,可这下面的却也寂寂无闻。若不是我有心注意,谁又能知道她们的存在呢?”说完她笑了笑,“不过是自己不争气罢了。”

    我的心越来越乱,也越来越紧张,纷乱中或许已经明白她言下之意,却又不甚清楚。

    见我怔怔不语,却是她笑了笑,道:“好了,自己以后慢慢想!现在别想了,踢毽儿去!”

    “啊?!”我没来由的来了精神,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毽子了?

    见我心喜的样子,赵姬会心一笑:“就知道你喜欢!”

    下一秒,我犯难了,今天穿的衣服是赵姬做与我的宫服,对于踢毽子这种运动极为碍事。赵姬道:“有什么。雪儿,拿大王小时候练武的衣服来带菀姑娘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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