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古墨晓的记忆(一)

章节字数:2402  更新时间:10-07-01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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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古墨晓,妈妈说我出生在早晨,睁开眼的一霎那就好像是墨色在瞳孔中晕染开来,黑的透亮且纯净,所以取名为墨晓。妈妈是个很开朗的人,她总是有很灿烂的笑容,会和我在花园里捉迷藏,会陪我一起给狗狗洗澡,然后弄的满身都湿湿的再被她抱到浴室一起洗澡打水仗玩,晚上睡觉的时候给我讲故事,可是有时候她总是会忘了那个故事已经讲过了还非要说没讲过,然后换我给她讲,讲完后就给我一个晚安吻说明天她在给我讲回来。我很无奈,可是爸爸说对女生要宽容,所以我很大度的宽容了妈妈的小耍赖。

    每个见到妈妈的人都会说美,不是漂亮是美。我问过爸爸为什么不是漂亮,爸爸告诉我漂亮是很常见的欣赏感觉,但是美是稀少的、是独特的,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这个我不反对不过只有在妈妈弹钢琴的时候我才会强烈的感受到那种美。很安静的、神圣的、温柔的妈妈,很美。可是让我坐到那里我会安静不下来每次都被妈妈笑!爸爸到是个很温柔的人,妈妈说他工作很忙所以不能时刻陪着我,但是会每天陪我们吃饭,有空时会和我一起研究智能飞机模型高兴时还会把我举得高高的仿佛在爸爸手上能触到天空的高度。

    我还有个姐姐,我很喜欢我的姐姐,姐姐很安静不像我那么好动,用妈妈的话说就很乖巧、看着就让人想疼爱而不是像我那样让人头疼。姐姐很聪明,她也很喜欢弹琴,每次看到她和妈妈一起坐在钢琴前的画面,我都会不好意思去捣乱,虽然这种事情时有发生。爸爸有时也会说姐姐乖巧的就像个小公主一样,而我就是满头大汗在身边捣乱的小骑士。只有奶奶会坚定的说我是王子,嘿嘿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骑士这个名字,多男子汉气概啊!

    在我的小小的世界中一直充斥着的是简单的快乐、灿烂的笑容、浓腻的宠爱、偶尔的任性、大大的包容还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情感泡泡,它们把我的世界装扮成温馨的粉色,甜的能酿出蜜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种泡泡叫幸福,但是一碰就会碎。

    车祸来的很突然,前一秒钟我还闹着妈妈晚上回来一定要讲新的故事听,可我还没有听到妈妈的回答就只听到嘭的一声!很响,耳朵有很长时间都处于鸣响的状态,然后我和姐姐就被妈妈紧紧的抱在怀中。很紧,四肢都无法动弹,整个身子被压在座椅上面,脸贴在妈妈胸前旁边是姐姐的头部贴在我的肩膀处。周围突然很安静,我的精神也一直很好很平静。可是渐渐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到有写黏黏的液体顺着妈妈的身体流到了我的脸上慢慢渗透进衣服里。觉得好闷,无法移动分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股腥咸的味道。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很多的声音,很乱很吵,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一阵亮光充斥在眼前,空气也畅通了很多,然后就听到沛姨的声音。她的声音有点奇怪暗哑的带着浓浓的鼻音。神志已经恢复差不多了,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满眼满眼的红,很难受蹭了一下就听到耳边有人大喊“天!那个孩子还活着!”我不知道他在说谁可是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画面竟然是妈妈满脸是血的扭曲变形的脸!

    怎么会这样?她是谁,眼前的全身是血的变形的人是谁?转过头身边是姐姐平静的睡脸,她睡着了吗?爸爸、爸爸那里去了?可是身体却完全动不了了。

    “快!快!那个孩子还有神志!天!大人都那样了可那个孩子竟然还有神志!上天保佑!快点医生!快点!”不知道谁在喊然后我就被放到了别的地方,感觉周围好多人影但是看不清楚,眼睛里脑子中全是红色和那张变形扭曲的脸……………………。

    一直睁着眼睛,不敢闭上,全是混乱扭曲的画面和大片大片的红,手臂上突然疼了一下,钻心的疼,然后神智开始迷糊,慢慢的陷入黑暗里。再次醒过来来时感觉自己被罩在一个大玻璃罩里,偏过头看到外面站着奶奶、沛姨还有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陌生人。没有,没有妈妈、没有爸爸也没有姐姐。那为什么会有我呢,为什么只剩下我?那个扭曲变形的人真的是我的妈妈?那个会陪我玩、会跟我抢东西、会在洗澡的时候何为打水仗、耍赖让我给她讲睡前故事、喜欢弹钢琴、永远一脸笑容的妈妈,再也没有了吗?突然感觉身上好冷,周围好安静,没有任何声音,闭上眼睛黑色竟然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那就先让我在里面沉寂一会吧,好累。

    再次感觉到光亮,睁开眼睛就感到一阵酸痛。好像已经离开那个玻璃罩了。旁边的人是奶奶吗?怎么会这么憔悴?还有沛姨。看到我睁开眼睛她们显得好激动,可是我却躲开了奶奶的碰触。不敢去看奶奶的表情,可是无法忍受别人的碰触,就算是奶奶也不行,即将被碰触到的感觉好像是身上突然多了很多粘腻的东西一样,一点也无法忍受。身上没有力气,好想继续睡觉。

    “墨晓,不可以再睡了,奶奶求求你不可以在睡了。姐姐都醒了,墨晓不可以再睡了哦!”好吵,是奶奶的声音,姐姐?姐姐醒了?姐姐还在没有丢下墨晓一个人?!脑神经在强制着眼睛睁开。

    “姐姐”想要说话才发现竟然出不了声音。

    “乖墨晓,睁开眼睛奶奶跟你保证你马上就可以看到梵若,好不好。”

    啪——!门打开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向门口望去,真的是姐姐,她坐在轮椅上,手臂上还挂着吊瓶。那一瞬间真正的安下心来:我并有完全被抛弃,对吧?!一直消失的眼泪好像瞬间回归眼眶,迅速的崩塌出来无法停止。

    身体复原的很快,姐姐的身体虽然还需要继续打点滴但是也慢慢的好起来。我们又回到了庄园只是这里在也没有以前的欢笑和嬉戏了。我感觉自己变得很奇怪,接受不了除了姐姐以外的任何人的碰触,讨厌出去,只有待在姐姐身边才能真正安心下来。或许是车祸时和姐姐的唯一想靠,所以醒来后的心理和身体只能接受姐姐一个人。整晚整晚不敢闭上眼睛睡觉,梦里全是扭曲的身体和变形的满是血的脸。总会被姐姐抱着摇醒过来然后整晚的身体都在发抖无法抑制。不知什么原因我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就算是偶尔的说话也很吃力,连贯不起来,除了对着姐姐我从来不开口说话。那段时间姐姐就是我的全部是我存在生活的所有支撑,一分钟看不到她内心的焦虑和急躁感就会把我吞灭。四五岁的小孩太过主观的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世界中而忽略了同样是经历了创伤的姐姐又怎能承载另一个人的全部心神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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