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昙花一现  43、深山静夜有恶狼

章节字数:1873  更新时间:10-07-14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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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静夜,阴风瘆骨,枭鸣惊心。

    一灯如豆,昏沉暗昧。幽幽如鬼火的灯光下,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臂挽包袱,手提灯笼,小心翼翼地在山径上移动。

    个头较矮的那人,脚下踩到块碎石,身子猛然前倾,差点儿跌倒在地上。便带了哭腔埋怨:“我说了白日里来,你偏不依,这深更半夜的,别说路难走,林子里的怪腔怪调,把人的魂都快吓没了。”

    高个子伸手将她拉起,叹道:“碧萝,你年纪小,哪知道这里边的道理。我听长辈们说,人死之后,最怕阳气足的地方与时辰。白日里来拜祭青萝,她哪有胆子出来享用祭品。只有到了这晚上,阴气重,鬼魂才敢出来走动。你我与她姐妹一场,哪怕受点罪,也得把这酒食给她祭上啊!要说,青萝也够可怜的。宫主为了公子,没少拿脸色给她看,好不容易离了宫主身边,却落得个葬身深渊的下场。只盼着她受用了祭品后,能早日去投胎,来世多享些福吧!”

    却原来是紫萝与碧萝二人。

    碧萝闻言,默然许久方道:“紫萝姐姐说得对,我也只是顺口一说,心里头还是希望能帮到青萝姐姐的。我们快些走吧,到她堕崖的地方,多烧上些纸钱,好让她在黄泉路上走得顺当一些。”

    紫萝无声地笑了笑:“说得好,不枉青萝疼你一场。”

    四周重又归于静寂,只有嗒嗒的脚步声,惊扰了群山幽梦。

    行了小半个时辰,紫萝驻足停步,四下看了看:“听说青萝是在万丈渊丧生的,应该就是这里吧。”

    碧萝没有答言,手提灯笼,低头细细地查看起来,在草根下找到一块碎布片,却是上好的雪绸料子,忙递给紫萝瞧了瞧。

    紫萝叹道:“这料子整个天风国也没有几匹,原本是公子送给宫主做了衣服的,后来被那小妖穿去了。想必青萝和那小妖就是在这里丧生的,青萝这丫头,可真傻!”

    碧萝幽幽地道:“大约是那小妖对青萝姐姐真的好吧,青萝姐姐向来是个重情义的人。若不是宫主那么提防她,她也不会变了心。”

    “宫主么……”紫萝苦笑,“她只是对公子用情太过罢了,防了我们也伤了她自己。唉,不说这些了,快将祭品摆上,你和我好好送青萝一程。”

    “嗯。”碧萝答应着,摊开包袱,依次取出点心、瓜果、清酒摆上,又将香烛、纸钱点燃。

    紫萝也蹲了下来,边丢纸钱边喃喃说道:“青萝,别恋着这一世了,好好地去投胎,投个好人家,有父有母、有吃有穿,再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好过日子,肯定比这一世强。”

    凄婉的腔调听得碧萝落泪,哽咽道:“紫萝姐姐,快别说了,听得人心里头难受。”

    紫萝便住了嘴。俩人默默地烧着纸钱,默默地想着心事。入江湖易,出江湖难。她俩和青萝都曾是昙花宫里的人,现今青萝已不得善终,来日便有可能轮到她们。刀口舔血的日子,难熬啊。有心退却,没有公子与宫主发话,又哪敢光明正大地动这个念头。

    “唉……”紫萝与碧萝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俩人的叹息声方止住,便听耳畔又响起一声怪异的叹息。

    紫萝与碧萝面面相觑,这后面的叹息绝对不是她俩发出来的,那会是谁呢?难不成是青萝的鬼魂现身了?

    碧萝吓得失了神。紫萝闭眼不敢张望,强自镇定下来,颤着声儿道:“是……是青……萝么,我和……碧萝好……好心来看你,你……莫要……吓唬我们。”

    回答紫萝的是“嗷”地一声狼嚎。

    碧萝和紫萝闻声望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们左右两侧,三三两两地分布着恶狼,林子里扑朔有声,绿光闪烁,摆明了还有狼往这里汇集。

    “妈呀……”碧萝吓得哭喊起来,“这下可没命了。”

    “别……别怕……”紫萝定了定神,这时候千万不能慌,一慌乱就容易出错,出了错就死得更快。她好歹比碧萝大了四、五岁,多些见识,也曾仗剑伤人,经历过生死,便先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嘱咐碧萝道:“听说野兽是怕火的,我们这里正燃着火,它们暂时不敢靠近。千万别让火灭了,要不停地往里头丢纸,先拖住狼群,让它们不敢妄动。”

    碧萝哭道:“纸钱能有多少,等烧完了又怎么办。虽说你我多少有点功夫,敌不过这狼多啊,真动起手来也讨不了好。”

    “别光知道哭!”紫萝一声厉喝,唬得碧萝止了泪水,“纸钱烧完了,不还有你我身上的衣服么,到时候也脱下来烧了,能挡一时是一时。”

    “嗯!”碧萝抽抽咽咽地答应着,闭目祈求道:“青萝姐姐,我和紫萝姐姐都是为了你,才会遭此大难。你在天有灵,要保佑我们平安脱身啊!”

    紫萝翻了个白眼,昙花宫里出了碧萝这样的白痴,脸都丢光了。生死关头,除了靠自己,谁都指望不上,更别说指望的还是一个死人。她摸了摸腰间的剑,幸好,太平日子过了许久,她仍保留着随身带剑的习惯,待会与狼群厮杀起来,也能多撑上一时半刻。指尖轻抚剑柄,忽地地触到一物。紫萝心中一动,取下剑柄上镶着的银哨。这是昙花宫里的杀手互通消息用的。千丈山下不远便是青牛客栈,如果吹响这哨子,说不定隐在那里的杀手能听得到,他们若能赶过来相助,杀区区几匹狼,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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