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章节字数:3252  更新时间:10-08-22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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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全名叫鞠春蚕,当年生我的时候,正是春回大地絮舞风的时候,老爸吟诗作对的翻看了唐诗三百首,我就纳了闷了,人家取名不都是找康熙字典什么的,最不济也应该是成语字典,怎么到我这找起唐诗三百首了,找就找吧,一手飞中目标,正翻在春蚕到死丝方尽上,父母双方执手相看泪眼,感觉到了上天的庇护,达成共识,就叫春蚕吧,应了春天的景,统一了诗词上的境界,可是你们起名字也该看看我的姓好不好,我姓鞠,当年没有菊花残的存在,不代表时代不进步,思想不发展,不代表人们总是停止不前的,文化不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文化是过山车,翻几个圈子就有可能冲出轨道的,我就是被文化活生生的冲出了轨道,又被世风日下的小刀手们肢解的活祭品,这名字让我怎么见人啊!

    六点五十,太阳已经冲破了世俗黎明,闯进了那层轻薄的纱丽,当初选它,也是因为它美的如诗如画,如烟如幕,等用了以后才知道,什么纱啊,幕的,根本挡不住窗外一双双销魂的眼睛,我换内衣时总感觉窗外对面楼上有几双绿油油的高倍望远镜折射出的反射弧,正好拍在我的窗台上。你们还真是饥不择食,我就是光了上身跳绳,你们也不会在望远镜里找到一点震动的痕迹。当然说是这么说,做却不敢这么做,弄的我换衣服,脱衣服全在床上进行,好歹床前还有面大镜子挡一挡煞。

    门被人一脚踹开,不用问只能是老妈,自从我有了自己的房间,就没了自己的门,老爸去世好些年了,我们母子是相依为命,和着苦水泡饭,倒出来的苦水足够让全市淹三回,就是泄洪放闸也来不及拯救。

    “今天去哪应聘,还不赶紧起来,好好打扮打扮,不要又因为长相问题被人拒聘。”妈一手端着稀饭碗‘悉悉索索’的扒拉着,一手抓根油条在手上,蘸着稀饭嚼两口。

    “妈,我东西丢了,今天要去派出所报备一下,万一有人好心捡着了,况且还有很多证件要去办,没了证件找工作也不方便。”我全身上面最最得意的当属一头柔顺黑亮的乌发,披在肩上象黑缎子的坎肩,遮住了露在睡衣外的圆润的肩头,我妩媚的甩了甩头发,想发挥点少有的女性魅力,让老妈知道您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可不可以口下留德。

    “找工作又不是给秃子戴假发,你摆弄头发有什么用,快起来捣饬捣饬办正经事要紧。”妈说完手中的大碗稀饭也喝完了,一觉醒来,被妈的毒液喷了几下,昨晚又唱又跳又哭又叫的闹了那么久,肚子也适时务的叫了起来。

    吃了早饭,我连奔带跑的跑到昨天唱歌的KTV附近的派出所报案,抓着民警叔叔的手,老泪纵横,痛陈苦难家史,从我爷爷辈算起到我,是正宗的三代贫民,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我又是如何作贱自己,甘作下流,夏天顶烈日,冬天喝西风的攒下这点钱,置办了这点家业,如今全部付之东流,我那个伤心啊,这一想不要紧,泪水止都止不住了,派出所里所有的人被我这番话说的为之动容,有掏十块的,有掏五块的,还有个阿姨带了个儿子,掏了一块,然后跟他。妈说:“妈,我这算不算为灾区募捐了,明天你要跟我们幼儿园老师说,我热心公益事业。”

    我呸,你捐一块也算是募捐,那我掉的那大几千,是不是该登报表扬,给我佩大红花了,当然桌上那一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还是打动了我的心,捐的数目不大,胜在捐的人多,我捧着一堆零钱,向周围的警察同志们点头致谢:“谢谢政。府,谢谢警察叔叔阿姨们,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真是太令我感动了。”我其实更希望的是,警察和新闻界联手打造一段传奇故事,好把我这种大无畏的精神,为了他人甘做马桶的气魄做成片子,再在新闻上播一播,随便也发起全民性的伸出援手献爱心的活动,适当的给我搞个基金会,募捐箱什么的,可偏偏这帮警察同志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品格,一个劲的说:“不用谢,不要再到处说了,我们捐的不多,能让你饱吃几餐饭也只能尽这点义务了。”切,知道捐的不多,还不多捐点,当我不认识人民币呢,我可没认为你们给的都是英磅。

    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收起眼泪,擦干泪痕,前面的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我告别了警察同志们,雄赴赴气昂昂的向下一站走去,下一站去的是一间快餐店,应聘的职务是送外卖,这个工作我还没做过,不过我一路盲,就怕送着送着,当天的外卖就变成第二天的夜宵了,对这事其实是很没底的,没底归没底,如今这世道,关键就在这个‘自信’上面,哪怕我一个大字不识,也得把自己说的跟上下五千年的始作俑者一样。

    快餐店灯箱硕大,就是看不见店面,真要想找到具体位置,那是要经过九群二十八地堡,真没想到里面倒是别有洞天,七拐八转的过了七十二家房客,才找到制作窝点,哪里有什么店,就是一作坊,几个妇女同志们自助了合作社形式,个个都是工作的主人,看来只有我一个是来自奴隶社会的,这是一对多的被剥削者与剥削者之间的关系,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小腿肚开始转筋,这样强大的工作压力对我而言超负荷太多。

    正在我权衡前进与后退之间关系的时候,有个眼尖的细长脸阿姨,满面春风的看见了我。

    “你是来找工作的吧。”呃,标准的城乡结合部普通话,说的实在太地道了,刚刚好能让我听懂。

    我点头哈腰的微笑着不说话,想溜已经是来不及了。

    “小姑娘别怕,俺们都是自己人,有固定的客户群体,只要你努力工作俺们是可以加薪提干的。”这话说的,不是蒙人吗,连我加在一起四个择菜的,一个切菜的,一个炒菜的,总共七个人,还提干,提了干管谁啊,不会是管厕所吧,正想着,旁边的厕所里真就出来一个男人,一边系着皮带,嘴里的香烟快燃到了尽头,别说技术真高,用牙咬着过滤嘴,也不怕把牙烫熟了。

    “老刘,这个就是打电话来应聘的,姑娘,这是老板,管叫刘老板就行了。”择菜的一个胖点的妇女面对着厕所一眼看见老刘,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就象到了交。配期的母狼,眼放绿光。

    对于这种自然界的现象我是多少明白一些的,在胖妇女射光的同时,我又看见了细长脸露出不屑的表情,还愠怒的在菜板上剁了两刀,这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肉少狼多,再加上我这个自认为在一茬老韭菜中算的上鲜嫩的小韭菜花,两天不到晚就要被剥骨扒皮的。

    “您好,刘老板,我只是想来看看,一看这工作其实不太适合,因为我有肝炎,对饮食这个行业来说是大忌,其实我应该有自知之明,还跑来耽误您时间,真是不好意思,罪过罪过。”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想脚底抹油,老刘‘噗’的一口将烟头吐了,又吐了口痰,漫不经心的说:“小姑娘,不怕,咱们这七个人中间三个肝都有问题,么关系,咱们一没卫生许可证,二没健康证,凭什么还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呢,就是因为咱们价格公道,东西实惠,味道好,色香味俱全,四蔬一荤才四块钱,超过十盒以上打九折,结帐都是采用月结形式,每月还免费赠送一盒。知道这是嘛吗?这就是商业头脑。”

    我呸,我站这都觉得是站在肝炎病菌的火山口上,他边说还唾沫横飞,我已经向后挪移了五六步,天杀的,我是来找工作的,不是来找病的。

    我在口袋里胡乱摸了一下说着:“那行,我把身份证给您看下。”又在身上四处乱扒拉,惨叫一声:“天啦,我的钱包被偷了。”说完转身就跑,我一这跑不要紧,后面几个妇女外加一个男人,齐声喊道:“新闻记者!”说完撒丫子朝我奔了过来,一时形成了天罗地网的格局,一群狂吠的狗撵着我这只幼稚的小雏。鸡,我只恨我妈怎么生了我两条小短腿,虽然身材灵活,可腿短跑不快,我在巷里钻来钻去,好在这样的巷子有个好处,就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走哪条都是相通的。

    我听见锅铲从我的头顶呼啸而过,嘿嘿,对方身材偏高,挥铲的时候力道过大,没掌握好火候,哈哈,逃过一劫,我拍着轻颤的小心肝,又一颗白菜正中后背,看来砸菜的这位和我身材差不多,正中靶心。猛一回头,发现一个萝卜朝我下盘攻来,我急急并拢双腿向上跃起,萝卜从我的脚底打着唿哨的飞了过去。情况不妙啊,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比我熟多了,已经开始有计划的采用包抄战术,将我慢慢的挤到了只有一个胡同口可以出去的状态,这条胡同是死是活,我不知,只有在嘴里大声讨饶:“各位好汉,我真是来应聘的,我不是记者,你们见过这么穷的记者吗?没有针孔摄像机,没有微型录音机,半点现代化武器都没有,你们抓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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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来看啊,新出炉的大烧饼,不买也过来尝一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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