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成晚

卷一 相遇岚国  第三章 一场祭祀（1）

章节字数：1653  更新时间：11-03-18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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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国的繁华，月正当空的时分，在那凄迷的蓝月下，展露得清晰万分。

    安坐在王子席上，君在御看着祭祀台上燃烧得旺盛的明火，透过明澄光华月辉色繁复的棱面，照得祭祀台上一片明亮如同白昼。这价值连城的月辉石，是圮国求和的祭品，此刻锦上添花的点缀了岚国的强大。

    这个动荡的年代里，一个拥有远见的霸主，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稍稍有些逾礼的视线扫及到君斐宇双鬓无法掩饰的白色，君在御心里一阵复杂未明的情绪。

    多伟大的人，也无法逃脱老去的命运。生与死，总是人，无法强求的事。

    君在望站起身子的时候，君在御也立刻跟随，视线捕捉到君在期带点戏谑的眼神，心里顿觉一阵不舒畅。四周投来的目光使得他如芒刺在背，他知道这么的一番举动会为他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但他没有退路。

    君在望一脸自然地徐步走上祭祀台，然而他只是仪式上的祝祷者。站在那高台上的他接受着众多贵族的注视闲然自适，这一切对他来说彷如理所当然。

    君在御只是沉默着，走到已在一旁静候多时的献祭之人前方，手淡然一挥，下达了一个命令，守卫便就驱赶她们向着祭坛前方的一个由铜条搭建而成的巨大笼子旁。

    献祭坛，如同养鸟的雀笼一般，巧夺天工地用金属接焊而成下方上圆的形状，四方各有一个大门一个小门，采用机关设计的门厚重难启。青黄斑驳的金属表面还有暗哑的血迹。千百年来三年一次的献祭，即便是斑锈了这些古物，却仍然没有被舍弃。它是虔诚的代表，岚国君主与天同在的冀望，用人命筑就的慰安。

    “我以岚国太子的身份，最虔诚祝祷者的姿态，为庇佑我国伟大的蚩神，献上我此次征战最甜美的祭品。愿蚩神护佑我国千秋万世，与彼长存！”

    狂呼声四起，战胜的快意与对接下来将要目睹景象的期待，和着岚国祝祷的美酒，点沸了贵族们的情绪。

    站在祭祀台上，君在望身旁不远处的蔚封音，轻轻的打了个手势。守在月辉石的身旁的小祭司们立刻意会的三人一组，推动着那月辉石，调转着光芒，使得献祭坛上铜条的纹路也能在顷刻间变得清晰可见。

    厚重笼门打开时发出沉沉的声音，更加撼动了在场欢愉人们的情绪，期待一场杀戮的快意与美酒的灌醉，逼红了他们的眼眶。

    献祭之人发出了绝望的呜咽声，被用刀剑逼赶着走进这个代表死亡的笼子，她们的眼神充满着绝望。

    304号却是依然安然，神色自若的站着，在门轰然关紧，其他的女子都开始攀着笼子的铜条往上爬时，她却仍是站着在看。

    彤彤握着她的手，抱着她，“不要丢下我……”她也是没有攀爬，她此时更是愿意与这个给她馒头，对她好的女子在一起。

    304号的视线，四处的游动，看着一张张带着狂喜，叫嚣着的脸，脑里的程序计算机飞速运算着，搜寻关于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记载。

    献祭，岚国的祝祷活动，将年轻的少女困在献祭坛上，交由蚩神撕咬致死。残忍而血腥，却是岚国贵族最欢愉的助兴节目。

    献祭战胜获来的战俘，何等的快意与满足！

    304号冷静的视线捕捉到仍在攀爬的那些女子，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到，四个小门已经开启。缓缓地，有了四个笼子从小门中推进来，与门齐高的笼子与门上的金属卡位衔接了起来，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拉着她的手，忽然紧张了起来，304号看着彤彤，见她面如死白。

    绝望的哭泣声响了起来，攀爬着的女子们见着笼子里安静蛰伏着的玄黑色身影，感觉到了死亡的贴近。

    她们即使不是岚国人，也是熟知岚国的风俗。凶猛的剑齿虎，是岚国人图腾崇拜的对象，是他们信仰里蚩神在人间的化身，是每一次祭祀中夺人性命的主角。相传三百年前岚国曾被六国联合困城，兵危之际，蚩神骑着玄黑色的剑齿虎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独闯敌军主营，砍杀主将于中军帐中，解了岚国围城之危。蚩神离去了，玄黑色的剑齿虎变成了她的象征，此后每次的祭祀，这凶狠的圣兽，便是被奉若神明存在的噬神。

    年轻的女子们看着困着剑齿虎的笼门缓慢地被打开，心里的绝望逼使她们更往上攀爬，单纯的她们并不知道，这般纯粹是求生的举动，不过是增加贵族们娱乐的举行。

    围在笼子不远处的弓箭手们挽了弓，准备将攀爬到笼子上面的女子们一个一个射下来，要以血的腥气，挑起剑齿虎的杀意。

    304号知晓这种行为的含义，那困着剑齿虎的门因为厚重，要完全开启还需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