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集:师出有名(二)

章节字数:3045  更新时间:11-05-20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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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丞相被杀当日,秦舜宥在宣政殿举行了登基大典,改国号为北穆,重设朝班。翌年改元嘉祐,史称嘉帝。封其弟秦舜安为辅政王,辅佐朝政;封景云常为薛国公,食邑三千,拜为天策上将,兵马大元帅,统领三军;封墨锦绍为诚国公,封邑三千,同时又拜为右路先锋大将,辅国大将军;封李琮儒为敏国公,封邑三千,同时拜为左路先锋大将,振国大将军;皇长子秦瑀键册立为皇太子;皇二子秦瑀钊封为逸亲王;皇三子秦瑀铮封为睿亲王;幼女秦紫晗为瑞宁公主。

    其余各人分封不等。

    到景瑞三十二年四月初,北穆攻陷皇城,占领王庭,改朝换代,成为真正的王师。景瑞三十二年四月中旬,驻守定州宁和城的大将熊尚瑞,副将蒋成然,在得知嘉帝即位,举旗响应,半月之内连续攻占周围数座州县,残留的大郢军已是穷途末路,不等反抗,多数便纷纷投降。每攻入一个县,一座城,熊尚瑞二人便将足够的粮草食物分发给百姓。饱受多年压制的百姓遇到如此的大军,自是感恩戴德,当即便归降了。

    景瑞三十二年五月初一。在瑁梁举行了誓师大会。北穆军一共三十万人出征。嘉帝坐镇帝都,指挥余下五万人守卫帝都。其余三人各率十万,从帝都三方出发,征讨淮南的孔懿楠和雍州的刘德威。

    那时,孔懿楠正在淮南,从最初的起义到如今,孔懿楠手下已有数十万的精锐之师,左右幕僚不下百人。淮南属于曜州,曜州州府乃奚昌,孔懿楠在前朝时便是曜州州将下属的一个小官。由于他胸襟宽阔,礼贤下士。喜交朋友。在曜州的口碑十分好。孔懿楠自幼熟读诗词曲赋,虽是一个文官,但对于军队上的事也是十分熟悉,州将的事务,其中的一半都是他来打理。所以对于曜州的军队,孔懿楠心中有数。

    曜州的士兵大都来自社会底层的穷苦农民,他们饱受郢朝末期所带来的灾难。军人最在意的便是军饷,没有军饷的军队,士气丝毫没有,更没有人去卖命。景瑞帝在位时期,曜州的州将与官府勾搭在了一起,将士们生活辛苦,也常常吃不饱肚子,这给大家的心理有了一定的阴影。州将如此对待自己的军队,将士们当然也不会替他卖命。所以,当秦舜宥在定州起事之后,景瑞帝想用曜州的军队先行压制他们,但那时的将士哪会听从州将的话?事情连续拖了好几天,直到北穆大军攻破了旁边的徐州,郢军才慢腾腾的集结部队,赶去杀了一批走在最后的老弱残兵。

    孔懿楠心中也十分对州将不满。他仔细分析了当前的局势。郢朝气数已尽,民心尽失,单凭朝廷是不可能剿灭掉义军,是时候改朝换代了。

    孔懿楠在曜州本就最得拥戴,他将这个想法告诉几位亲密的友人,立刻便得到了大家的支持。经过一番计划。景瑞三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孔懿楠率领曜州将士,杀掉了州将及当地的官员,正式起义。这次起义,距离秦舜宥义旗反叛,尚不足一个月。

    此后,曜州大军势如破竹,占领了淮南之地,从尚不足五千的军队,一下子增长到了二十余万人。景瑞三十二年四月初,当听说秦舜宥攻陷皇城、景瑞帝被杀、秦舜宥称帝的消息时,孔懿楠心底怀藏已久的愿望被激发。景瑞三十二年五月初,就在北穆军举行誓师大会时,孔懿楠在淮南的奚昌大城,也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手下的有志之士通通拜官,孔家的子弟也分封亲王、郡王不等。孔懿楠改国号为“曜”,年号顺德,奚昌便是都城。

    孔懿楠称帝三日后,曜军与北穆军在澜州的舖县,首次相遇。

    接到前方的军报,墨锦绍果断下令,要去舖县的将领迎战。舖县地方虽小,但却是中原要害之地,谁占领了舖县,谁就在今后的战争中赢得了主动权。舖县在澜州,临近曜州西南。占领了舖县,想到于切住了曜军的咽喉。使得他们会多费些力气去防止舖县,从而给正前方的景云常,提供很大的帮助。墨锦绍深知其中道理,孔懿楠也知晓其中利害。于是双方各派军队往此,势必要夺下舖县。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当曜军与北穆军碰面之时,北穆统一全国的第一场战便正式拉开序幕。

    一个军队有两个灵魂,一个是主帅,勇敢的主帅下面便有最勇敢的将士。一个是粮草,若没了粮草,再好的一支精锐之师,也终会有溃败的一天。二者缺一不可,都是支撑军队的主心骨。舖县在郢朝时期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驻军不超过千人,因舖县归属澜州,又远离战线,属于深山中的县城,所以城中百姓多数以务农为主,真正拿得起刀枪的人却在少数。

    这么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在今天却是兵家必争之地。

    驻守舖县的郢军对于城外黑压压的军队,很是胆颤。加之此地的军队不必州内的驻军。要想守住完全是不可能的。

    北穆军是第一个到达此地的军队。总共三万人。舖县地小,三万人攻打,已经绰绰有余。余下的军队跟随着墨锦绍,日夜奔袭,绕过舖县的小山脉,直接去往澜州。墨锦绍十分信任这次攻打舖县担任主将的陈文琦。陈文琦不足三十岁,却已经跟随墨锦绍南征北战多年。是墨锦绍最得意的部将。

    陈文琦率领着三万人兵临舖县城下,望着这座历经百年的城楼,心中已有自己的打算。他将大军驻扎在离城楼三十里开外的地方,之后便派斥候前去喊话。出征之前,嘉帝曾有旨,郢朝的将士,归降的一律开恩不杀,宁死不降者,则给予狠狠的痛击。所以,陈文琦也不着急,先叫人喊话,喊话不成,再领人攻打也不迟。

    墨锦绍给了他七天时间,如果不是后来赶到的曜军,他完全能够在四天内拿下舖县。就在陈文琦派斥候劝降时,另一路斥候匆匆来报,曜军也往这边赶来,距离舖县不到一天路程。听此消息,陈文琦并没有惊慌,他的参谋建议他立刻调转军队,迎面痛击匆匆而来的曜军。定能出奇制胜。而另外一部分人则建议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强行攻占舖县。到时居高临下,曜军想要再破,也是要费很多的力气。

    双方虽有自己的看法,但陈文琦却没有采纳任何一方的。舖县三面环山,林中树高叶繁,藏匿三万人不被人发现也足够了。况且此山毫无天险可言,都是平整路段,上可藏,下可出其不意,此时曜军来,若让他们先打斗,自己再坐山观虎斗,等两军都已精疲力尽,再挥师直取两军,定能大胜。所以,陈文琦力排众议,下令大军拔营,率领着三万将士匆匆退出,绕过一个大圈,由此上山。

    当日夜,曜军便到达了舖县。曜军将士根本就没有将残余的郢军放在眼里,遥遥看见这个被黑夜笼罩着的小城,曜军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无比的畅快。景瑞帝已死,郢军如此顽固不过是加速灭亡。他们却没有耐心去规劝他人投降,大军一到,便安营扎寨,整装以备突击。

    郢军的残余部队那时还搞不清楚为何北穆军会突然就这么撤走了。直到现在看到满地的火把,才知其中原由。

    但,他们已经没有可说话的余地了。

    残酷的战争很快就打响。乘着夜色,曜军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每一次的进攻都是喊杀震天。在夜色的掩护下,曜军搭着云梯,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一波接着一波进攻。然而舖县历来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整整两个时辰,曾经有数人突破防线上到城墙,但都被郢军奋力的厮杀掉了。

    喊杀声持续了一夜,到第二天天明,两军已经精疲力尽,曜军的主帅见攻打毫无效果,遂下令回撤,整军以备第二次的攻击。此时才发现,城下早已鲜血成河,无数的尸体躺在城下,每一具尸体都不是完整的。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血腥味。这一战,曜军五万大军损失一半,而守在城内的郢军则更惨。原本就不足千人的驻军,一战下来只剩下不到两百人。

    陈文琦和他的将士们一夜未眠,在深山中,亲眼目睹了这次惨烈的战役。每个人的心头都微微颤动。同时,也极其敬佩陈文琦的精确独断。如果这次没有撤退,而是迎向曜军作战或攻破舖县再战,那损失肯定比他们更加惨烈了。

    现在其二军已经战了一夜,几乎都已疲惫不堪,现在进攻,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陈文琦看出了将士们心中的那份期待。他看了看山脚下舖县内的守卫,又看了看退回大营的曜军。忍住心中的激动,将腰间的利剑拔出,沉声道: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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