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正文  第11章,一朝君王侧（7）

章节字数：1213  更新时间：11-07-06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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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以后，赵王司马伦拥兵五千，入了太极殿。

    司马伦进到大殿时，颐指气使。当着一干权臣的面，厚颜无耻地宣布自己成为大晋朝下一任帝王，招募一帮刽子手，对张华和裴頠两位曾经反对自己的老臣，残忍地下了毒手。

    做完这些，他就径直走到惠帝端坐的龙椅前，扬扬手：你还是下来，让我坐吧。我应该比你更合适这个位子。

    惠帝惊吓得两腿哆嗦，语无伦次。

    那太极殿上，分明站满了人。他们平时，在这里言及天下大事，有一帮喜欢清谈的正人君子，血气方刚，似乎就在随时准备为司马家的江山赴汤蹈火。

    这一刻，大殿里出奇地安静，听到急促呼吸声，如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来由地下来。那些如墙头草一样的见风使舵者，看见张、裴二人殿前含冤而死的情形，马上站在了赵王司马伦的一边。

    接着，有两个手持利刃的武士上来，拽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司马衷走出了太极殿。司马衷走出大殿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呼声震天。

    赵王司马伦就这样成功地登上渴慕已久的皇位，下诏封赐前任皇帝司马衷为太上皇。

    他们的关系，太上皇是皇帝的侄孙，如此有违人伦。

    司马伦起初觉得别扭，转念想，那傻侄孙子不是以前也跟武帝的谢才人同房，才生下的愍怀太子吗？世间伦常、道理哪有什么统一标准，标准还不都是人定的？

    再说献容，一直住在深宫，盼望回家省亲。一日忽闻得宫廷政变，司马伦篡了皇位。她看见几个宫里神色慌张的太监，上去问个究竟。有说惠帝已经被迫搬离西宫，不知去向，而且生死未卜。

    献容急得团团转，走至弘训宫门口，那里已经站满了密如织网的侍卫，手持刀戟，挡住去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没想到自由竟也被限制，寸步难行。献容意识到此刻处境有多么危险，面对那些面目生硬、神情可怖的侍卫，一阵软磨硬泡，希望对方能够通融一下，放她们出去，却遭到无情拒绝。献容调整思路，拿出皇后威严，对守门的侍卫一顿痛批。他们说，只是奉命行事，仍然凶相毕露。

    翠竹丫头胆儿小，抱着小姐呜呜地哭了。

    最后，主仆二人思谋一番，就化装成太监模样，出来跟守门的侍卫套近乎，说是奉了新皇上旨意，去西宫半点事情。

    两人走出没几步，领头侍卫发现异样，急忙追上去。翠丫头已经吓得哆哆嗦嗦，讲话语无伦次，鬓角的一撮儿头发，挣脱帽子边沿层层束缚，松开成数丈青丝。逃脱计划彻底败露，二人又被押了回去。这一回，她们剩下的活动范围，就只限于弘训宫了。领头的侍卫三令五申，不许二人再靠近大门半步。吃饭也有专门的人来送，她们只要老老实实地在里边呆着。

    一直过了几天，不知道朝廷发生的那些翻天覆地的大变。献容心焦如焚，询问前来送饭的一名宫女。宫女支支吾吾了半天，不肯说。献容从箱底翻出一只金钗，才从送饭的宫女那儿交换来一点信息。

    听说，新皇帝根基不稳，人心不服。淮南王兼中护军司马允，正同司马伦的军队展开激烈争斗。洛阳宫外，已经是杀声四起，生灵涂炭。眼下，这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献容听这些，突如其来的战事，让她心中方寸大乱。

    晋室祸乱，像一锅从头倒下的冷水，浇灭了她那些对和平、安宁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