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正文  第27章，祸机不可知（7）

章节字数：1112  更新时间：11-07-21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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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明。

    一名慌里慌张的太监到弘训宫，奏请羊皇后参加早朝。询问原委，太监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只说是奉了惠帝之命，自己也不明原因。

    也罢，献容特意换上考究的装扮，去百官集会的太极大殿。这是第一次去太极殿，她要体体面面地去。温柔可人的女子，从一场又一场在劫难逃的祸乱中走过来，她的内心平静如水，似乎本身存在一个强大的气场，一直在跟周围不断成长不断壮大的邪恶势力相对抗。

    太极殿到了。

    雄弘庄严的大殿，百官聚集一堂，嘈嘈切切。

    成都王彬彬有礼，招呼百官跪下，恭迎皇后娘娘圣安。

    献容不慌不忙，点头示意，让他们平身，自己再去惠帝座的龙椅后面，一个若隐若现的珠帘内坐好。她准备参加一次早朝。

    司马颖拨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到大殿中央，宣读一份早就拟好的奏章。群臣大都无言，站成两排，手执笏板，挡在眼前，默默地听着。

    献容也听着。奏折博征旁应，妙笔生花，一会儿讲到自己，讲到自己从前为奸人孙秀所用，为司马伦所用，羊后之父羊玄之是外戚宠臣，一直以来飞扬跋扈、为虎作伥。影响大晋朝政治稳定，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最后司马颖总结出了一个似乎确凿无疑的结论，要想国家长治久安，必须废羊皇后为庶人，重新斟酌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人选，否则国将不国，祸患无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马颖就用一种咄咄逼人的口气，建议惠帝下旨，罢黜羊皇后为庶人。又用威信，鼓动太极殿的百官，无论如何得支持他的“英明”的决策。

    献容听得目瞪口呆，一下子明白了。成都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了夙敌司马伦，现在就要轮到她了。

    如果除掉自己这个皇后，再控制一个名不虚传的傻瓜皇帝，就是了如指掌的事情。她心里气愤，百口难言，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你究竟有什么资格罢黜我。

    惠帝听完司马颖的启奏，坚决不同意。他的羊皇后，是大晋朝当之无愧的国母，同他一样，历经数次劫难，仍安然无恙。这肯定是上天的安排和旨意，他不想为谁改变。

    成都王看到惠帝态度坚决，思考着自己的小九九，就又搬出齐王、河间王。

    三人一起组成声势浩大的亲友团，开始威胁惠帝。若不同意废后，他们就要联合众臣，重新斟酌皇上的人选。早就听人说，惠帝根本不适合总理国家政务，批阅堆叠如山的奏章。皇帝这个位子，需要给才能出众的亲王来坐。帝王的禅让制，早在尧、舜、禹时代就已经有了，而且魏后主曹芳，也是自觉地将皇位禅让给了晋武帝，才有晋朝的今天。这早已不是什么先例。

    胆小如鼠的司马衷，面对三位亲王的威逼，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前朝旧事。魏帝高贵乡公曹髦，曾经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年仅十几岁，企图匡扶大魏，反抗大将军司马师的专权，后来政变失败，曹髦惨死在宫门口的场面血腥可怖。司马衷想到这些血淋淋的教训，不自觉地，声音就低下去八度，丧失了反抗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