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正文  第37章,波撼洛阳城（5）

章节字数：1048  更新时间：11-08-02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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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覃继任新太子。昭告天下。

    这一日，天上出现两个太阳，是大晋朝洪福千秋基业万代的最好预兆，必需好好地欢庆。

    于是洛阳大街上大大小小的酒肆茶坊，迎来送往，高朋满座。

    献容听到监狱两名看守聊天。本无心再关注什么朝廷大事的她，说心里话，面对这些复杂多变的祸乱更迭，深觉疲惫。有时深觉无聊的她，也会自嘲：一个将死之人，不知是否还能看见明日照常升起的太阳，却有闲情逸致关心国家大事，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然而，朝廷最终遴选择定的皇位继承人，原来并非成都王，这一爆炸性的新闻让她深感意外，揣测琢磨了好久，实在太令人费解，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合乎情、止乎理的解释。

    司马覃属于血缘疏远的亲王，远在清河的司马氏，自从武帝时代被封王以后，这些年基本上跟洛阳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献容只闻其声，那个遍施恩泽的亲王，声名超过了他的父亲司马遐，可是从前并没有见过司马覃本人。

    也罢，她不想这些事情了。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想，不管谁当太子，与她这个给人关在深牢大狱里的苦命女子又有多大的关系？

    献容撇过头，顺手拿起岐盛刚刚赶出来的《晋庭实录》新的篇章，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岐盛写得幽默、诙谐、好玩，有时又悲情、沉痛、带着无尽的期期艾艾的怨愤。这些文字发自肺腑，是心底洄洄流出，默默地浇灌了一个身陷囹圄的女人，她的一颗早已皲裂破碎的心。

    一个月以后。

    入住东宫，屁股还没坐热的司马覃就给人废了。

    又是太极殿上的一场辩论，充满了各方各派的势力角斗。

    那一天，朝会从早上就开始，一直议到了黄昏。

    惠帝司马衷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乜斜双眼，看着太极殿下面互相掐架的群臣，相互争得面红耳赤，更有甚者撕扯衣服，甚至挽起了袖子，做出欲打架的姿态。持续的噪音轰响，根本听不见这些人瞎嚷嚷些什么。司马衷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了，想去吃点东西，不愿意再面对这些蝇营狗苟的官员，他们太可恶，简直让人深恶痛绝。司马衷瞅准了机会，目下没人注视他，就掀开龙椅后边一排隐蔽遮挡的屏风，悄无声息地溜了。

    无辜的司马覃，此刻也在太极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原是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后来就给一堆情绪激愤的群臣团团包围了。有那么一瞬间，司马覃感觉非常胆寒，被包围着，透不过气来，这些平时给老、庄玄学与清谈包装成的仁义君子们，如今双眼发红，紧盯着自己，像一条一条失去了理智的疯狗。

    司马覃一点儿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时刻百官会如此忌恨他，如同不知为什么他们当初会选择他作为晋太子的继任者。后来，司马覃回到清河的许多个辗转难眠的晚上，想起这次洛阳之行，对他给人莫名其妙的废立，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