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正文  第50章,今岁何来长（6）

章节字数：1027  更新时间：11-08-22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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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成都王司马颖取得了完胜。他派人去了一趟洛阳，把左卫将军陈眕与清河王司马覃二人落荒而逃的囧事，悉数道给太极殿中的群臣，一切应验了惠帝司马衷的预料。

    司马衷不得不又一次传旨，由于成都王司马颖驱逐逆贼陈眕，为朝廷立下大功，就加封司马颖为大将军，俸禄从两千石变成四千石，增加了一倍。另外还有极致的殊荣，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司马颖遥控指挥朝廷，通过密植在四处的探子，在几千里外的成都对洛阳指手画脚，没有人敢说什么。

    献容在宫内忽然听得陈眕兵败的消息，不置可否，对从前那个前去洛阳宫监狱解救过她的左卫将军，充满了无限的追忆和缅怀。也许生活就是如此，没有足够多的奇迹，让我们振奋地忘乎所以，一起欢呼。陈眕自诩将军，在边关驻守多年，打过大大小小不下百场的战争，现在却拿八千军队对抗成都王司马颖的几万军队，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

    守夜的宫女和太监进来了，端上了水，小心翼翼地侍奉皇后沐浴。于是，去除了衣裳的女人，袅娜别致的身段，就尽显眼前。献容躬身在齐脖处的温水中缓慢地缓慢地呼吸，蒸汽氤氲，呼吸就像谜语，那样难以捉摸。沉浸在水面上铺撒开来的一层玫瑰花瓣所散发出的悠悠香味中，她掬起一些水，送往身体各处。她的肌肤光滑如缎，水就贴着皮肤，两者之间有了一层薄薄的距离，那些流下来的水，就像露珠从朝曦田野翠生生的草叶上滚落，晶莹宛如珍珠。

    置身在蒸汽氤氲的澡盆，迎迓于门的侍女，过会儿就会走进来，往水盆中换上一些干净的热水。于是，眼前就如梦如幻。赤身裸体的女人啊，闭上了眼睛，用心体味着这来自水、汽的抚慰。她是在清洁自己，想用清水徐徐地冲刷掉那些给生活溅上的污泥，控制自己什么都不想想，但是血腥的战争场面，凶残的卑鄙仇恨，陡得一下，就在她面前来回闪过。是这样搅扰不止息的生活现状，难以为继。

    战争结束了，战争留下来的阴影仍在。在看似平静如初的表面上，也许又有人在酝酿着一场惊天巨变，这本来就是个枭雄迭起的年代。但是此刻，洛阳宫奢靡的笙箫歌舞，瞬间就湮没了战争带给人的恐怖和创伤。

    献容夜半从梦中惊醒，好像听到了洛阳宫围墙上哭泣的砖瓦，砖瓦在哭泣，似在应验着一个神秘的哑语，一段豪情万丈的历史要彻底覆亡了，没有人知道它们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同顽石那么坚固。

    献容再不想一个人睡了，深宫的女人，太孤独。夜里会找宫女，与那些稚气未脱的女孩子同榻而卧，女孩子们就不胜感激，一宿多话，叽叽喳喳，说着一些年代久远的往昔，献容就掺和进这样的话题中，尽量要让时间过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