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正文  第73章，杂杂胡马尘（5）

章节字数：1015  更新时间：11-11-05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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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女人口吐鲜血，晕倒在地上。

    司马颙急了，大声嚷嚷，都给老子听着，这个女人，虽说是个祸害，但她这会儿可不能死，留着她以后还有用处。

    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请来御医。

    把脉、诊疗、开药。御医说，皇后的病不大要紧，这是由于她长期身子虚弱，再加上刚才神情过于激动所致，相信服了药以后，应该会很快清醒，好好休养几天就会没事。

    司马颙一行临走之前，特意指派了两名宫女，24小时守着昏迷之中不省人事的羊皇后。一边还在秘密讨论着他们以为更加重要的事情。

    彼时，在司马颙的眼中，弘训宫里的女人，献容，就跟一件家当没什么两样。他们只需要她活着，活着就好。活在一页即将翻过去的历史中，令那些位高权重的臣下，在闲暇之余想起她，一个数度被废的皇后，对她评头论足，从而知道他司马颙强大到毋庸置疑的影响力，时时刻刻不忘记这一点。

    两天以后。

    献容从重病中又一次醒过来。看着已经是家徒四壁的弘训宫，经历了一帮强盗的洗劫，看起来触目惊心。而她，仍然还活着。早已不是大晋万人敬仰的皇后，不是南城大户人家弱柳扶风的娇贵千金。

    现在的她，更像一棵长在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衰草，经过了无数次岁月洗劫，腐蚀、焚毁，从而生长出旺盛发达的根系。一年又一年，她会重新钻出沉闷憋屈的土地，在特定季节里泛绿。

    又要去往金墉城了。

    那个总是活跃在史家的笔下，一直处于阴暗寥落之境的离宫。

    马车早就在宫外停好，等着她。

    那嘶鸣的叫声，听起来无限悲悯。让人不忍想起，在这样一个生生不息的乱世，一个不幸跟政治扯上瓜葛的善良女人，她此去的道路，为何总是艰险难测，险象环生。

    穿上了粗布衣裳的献容，素面朝天的女子，不施粉黛，出了宫门，在马车旁边站定，只捆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随随便便在手里拿着。这是剩下的她能带走的几件屈指可数的日常用品了，那把出嫁时母亲赠予的青鸾铜镜一直保存着，塞在包裹的最里面。铜镜让她从中看清过往，也看清自己，让她不至于在绝境之下再次产生轻生的念头。

    女子上车前，最后一眼回望洛阳宫的景象。眼前的宫殿，高大石柱子，缦回廊腰，远处曲径通幽的亭台楼榭，它们积蓄力量撑起来的皇家威严，也许再有一场战争，就可以将这些从人们的记忆当中抹去。她从来对洛阳没有什么好感，对这座像坟墓一样的宫殿，也没有什么好感。也罢，出走金墉，就当是去别处散散心了。

    远离这里的尘嚣，祸乱和纷争，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赶车人有点不耐烦，催她快走。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金墉，将一切都安顿好，回来，还得向河间王司马颙汇报情况，领取他们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