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冬季

章节字数:2892  更新时间:11-06-27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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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以后,郝静除了课间帮郑斌补习以外,还在每天下午放学后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帮他辅导。如果在福利院的话难保林志俊不会冷言冷语挑衅或者事后说他们帮忙耍赖。六年级生面临升学压力留下来加班的学生很多,郝静他们读晚自习晚点回家也是很正当的理由。

    事实上三流学校就是三流学校,会留下晚自习的也只有小鸟那么两三只,还都是住家比较近的同学。

    郝静渐渐发现郑斌很聪明,记忆力和领悟性很强,他用心学,成绩很快提升起来。郝静觉得以前他并不是不会,而是懒得去做而已。

    “没关系,我们还有半年时间,一定可以,加油加油!”现在已经入冬,教室里虽然生了炉子,但对于偌大的教室来说效果只是杯水车薪,那点热气还没有跑过前三排就散光了。郝静的手每年冬天都会生冻疮,今年特别提前做了保护措施,入冬也好好养着。今年手上很争气没有裂口子,只是又红又肿,手背像馒头,上面各插着五根萝卜头。

    郑斌看她冷的抖抖索索的样子,想到以前换座位的事情,说:“其实以前你该坐前面。”

    郝静哈着热气搓手,心不在焉的说:“我觉得在这儿挺好。”

    郑斌不知想到什么,“嗯。”了一声,低头继续解題。做了一会儿,忽然扔下笔跑到炉子那里从炉子边捡一块燃剩下的炭块来给郝静。郝静接过来,捂在手里热乎乎的真舒服。

    回家的时候居然下起雪来,郝静缩着脖子嘟囔:“早知道把家里的雨伞带在身上。”

    “带雨伞,下雪带雨伞干嘛?”郑斌对郝静说的话特别不能理解。

    郝静很习惯的白他一眼,说:“下雪,雪粒会落在身上对吧?人身体有温度的对吧?那雪落遇到温度就会融化的对吧?融化变成液体就会把衣服弄湿对吧?现在天气这~~么冷,衣服湿了以后人不就更冷对吧?再说那些雪掉在头发上,耳朵里,脖子里也会融化对吧?融化变成水,水遇到冷空气结冰。。。。。。”

    她这么没完没了郑斌受不了啦。大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明天带伞,明天一定带伞。”

    郝静不满意的看他,“我还没说完,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说什么安安都会乖乖听完。”

    “那水结冰以后呢。。。。。。”郝静继续滔滔不绝。

    郑斌痛苦的揪住头发,拼命在心里狂吼:我不该问,我就不该问的。我为什么要问?

    冬天最后一次测验的成绩单出来郝静很满意,郑斌的成绩已经浮上中游。学校老师很意外,还特别表扬了郝静乐于助人的精神。测验后就迎来了寒假,寒假里最总要的节目自然是过年。

    福利院的小印刷厂印出好多春联,福字还有年画。大家伙一直卖到年三十下午才收摊。袁姨放了院里工作人员的家,自己留下照顾他们陪他们一起过年。

    二十八,二十九那天袁姨系上围裙炸带鱼,炸糖果子,上大笼屉蒸豆包,糖角。她一个人忙活底下还有七八个孩子帮忙打下手。挤得小厨房满满当当。其实大家都抱着一个目的,主要偷吃顺便帮忙。好脾气的袁姨都忍不住生了气,把他们通通赶来。

    年三十晚上就开禁了,袁姨这边下饺子,那边吩咐郑斌魏言几个男孩子放炮。郝静负责看护小东东和几个年幼的孩子。噼里啪啦一阵响,男孩兴奋的鬼叫,女孩害怕的大叫。

    放完炮后,排队一人领一碗白胖饺子,坐到圆桌前准备吃年夜饭。桌上除了带鱼,还有炖的鸡肉,猪肉。香喷喷的勾人食欲,连郝静都忍不住咽唾沫,安安的口水更是流的比小东东的还要多。他们福利院的年夜饭和春晚时间同步,一桌人吃的满嘴流油也不耽误看电视。

    十二点的钟声响过预示着新的一年来临。平川有守夜的习俗,袁姨吩咐想守夜的就看电视,不想守夜的回去睡觉。不过小孩子熬夜对身体不好强烈建议他们去睡觉。

    郑斌几个男孩子兴奋的睡不着,打着手电到院子里找没有开响的哑炮,安安和李小薇守着电视表示想看一会儿。郝静不管别人她困了,她要睡觉。

    迷迷糊糊睡的香甜,安安过来推她,“姐,快起来,起来烤火啦!”

    郝静迷蒙着双眼起来,被冷空气一激,打了个哆嗦,很自觉的又缩回被窝。

    郝安安看她一副不争气的懒猪样,抡起拳头在被子上一阵狂捶,“起来,起来。”

    郝静再不起来就要给捶成肉饼,只好妥协,“好啦,我起来就是啦。”

    闭着眼睛穿好衣服,熟门熟路梦游一般出来寝室。天还未亮,因为外面燃着篝火,整个院子都给照的亮堂堂。还冷啊!一下子把人冻醒了,郝静发现温暖源很欢快的扑过去。

    过年烤火是平川的习俗,类似一种祈福的活动,不过在后来城市中高楼大厦林立,人们的活动空间渐渐屏蔽在钢铁混凝土的平方里,这种习俗跟着渐渐消失啦。

    袁姨在教小东东玩,先把正面烤一烤,说:“烤一烤肚皮幸福长永久。”然后转过身烤后背,说:“烤一烤屁股活到九十九。”

    小东东不会说,只会把自己的小胖身子掂来复去当烧饼那样烤。

    孩子们都似模似样的学着说,安安小脸给火光照的红通通,像个小苹果一样。有种幸福的感觉在郝静的心里弥漫,现在这种生活她很满意。安安比以前越来越开朗也越来越活泼,有时她会想是不是早一点出来安安就不会又那样的遭遇?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即使是那样的爹娘她在心里也是抱有希望的,多少次当她难过当她不平她都会劝自己理解他们,多想他们的难处。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也不会真的走的那么决绝。

    有人会说一个福利院有什么好,免不了会被别人歧视被社会冷落。但有句话怎么说,有人开汽车但还有人骑摩托车,有人骑摩托车还有人骑自行车,又人骑自行车还有人走路,有人走路还有人没腿。一个人幸不幸福全看你怎么想,现在她吃得饱穿的暖,身体健康没有残缺已然幸福很多很多。

    火光中,看到郑斌稚气的脸孔。猛的,心里又一痛。明年吗?这个孩子就会离开这个人世。

    她要怎么去帮助他来避免这场悲剧呢?具体那一天她记不太清楚,马路入虎口谁知道那天那刻这小子就会盟主召唤。怎么办?提醒他过马路看红绿灯?有的马路没有红绿灯,而且事故原因不一定在受害方。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郝静的心里蒙上一层忧郁。

    新年的第一句话,郝静对郑斌说:“以后走路要左右前后勤看看,确定没有车才能走哦。不能闯红灯也不能爬栏杆。”

    郑斌丈二摸不着头脑,“啊?干吗说这个啊?”

    “没事,”郝静忧伤的叹息,“以前看过一只小猫咪给车轧的很惨。”

    郑斌觉得她很神经,大过年人家玩的正高兴呢!不过最近郝静帮他很多,她神经就神经吧,他不去理会就好。

    初一正常家庭的活动出门是拜年,福利院都是孤儿哪来的家族亲戚?合家团圆?这是个伤感的话题。袁姨为了逗他们开心给他们发压岁钱,一人一个红包。

    郝静拆开看,哇,五块钱唉。对孩子来讲这是巨款!

    大家伙眼睛都亮啦。

    有了钱自然风风火火赶往小卖铺购物,郝静觉得跟着一群小孩子去买糖很幼稚,跟他们说拜拜后自己回寝室拿出纸和笔。

    寒假还有很长的时间她觉的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做。

    上一次的创作给她很大的信心,后来想再接再厉结果因为要帮郑斌补习就给搁浅了。寒假时间相对宽松,他就又有了再动笔的念头。

    这篇小说她取名叫《烟火》。

    主人公叫做许静薇,自小父母双亡被姑姑收养。十七岁的许静薇如同所有这个时期的女孩一样,有点多愁伤感,爱做白日梦。同校的肖木森的学习体育全优,谦虚温和,乐于助人,在别人眼中是个完美人物。可某天许静薇偶然发现了肖木森虚伪的一面,他居然是社会小混混帮派的头目。事情败露后,肖木森不断恐吓着许静薇,两人却在来来往往中产生朦胧的好感。有一天,肖木森对许静薇说:“静,如果有一天,我忘了我,你要记得我。”从那天,肖木森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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