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

正文  第9章

章节字数：2958  更新时间：17-01-17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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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冬雪认为把清理的羊清理了就行了，没羊清理就没法和皮包斗了；辛春风认为解决人才能解决一切，人都没了，羊还是他的吗？皮包听了以后对两人说不管羊和人，解决什么都可以。

    直到现在，哥冬雪还认为皮包没和巩秋叶联合起来，是最大的失败。自己和辛春风格夏雨巩秋叶都是约定俗成的猎户，清理和皮包都是牧民。猎户大多不养殖，不想打猎的时候春夏秋三季砍柴卖，冬天才去伐木。牧民在有草的时候放牧，冬天有雪的时候才打猎。所以猎户和牧民都有打猎的时候，只是侧重的季节不同。清理的职业很微妙，说是猎户他还养羊，说是牧民他养的是不值钱的山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村西是荒山，除了山羊，别的想养也上不去山。要不清理也不会对皮包的草场这么垂涎了，只是没有达到三尺而已。清理认为自己这么渴望都做不到，别人也做不到。排出体外能达到三尺的只有粘性十足的蛛丝，绝对不是垂涎。

    这样一说就能理解清理为什么挺而走险去收拾巩秋叶了，因为不管在牧民里还是猎户里，他都是过得最难的。村里就那么点资源，清理在两头得到的又都是最差的，青黄给了他不是千载但绝对难逢的机会，清理要不去做，早晚也得让别人把他清理了。至于当初为什么青皮的原配一口井没找清理，而去找了巩秋叶来杀淫妇，是因为清理给青皮做过佣工，后来攒了点钱才出去自立门户，报复主人的事做不出来。一口井知道巩秋叶能做出来，只是不知道能做出来的巩秋叶，急的时候什么都会做出来。

    巩秋叶杀水面的时候，没想到青皮会回来。当时天都黑了。青皮是被梅有叫去的。一口井为了配合巩秋叶，找到梅有说自己孤儿寡母活不下去了，青皮不给银子村里给点吧。梅有对娘俩还是比较同情的，但村里的银子也不多了，有银子给的话也得青皮答应。梅有对娘俩说等青皮来了以后说说吧，要是青皮实在不给，那就只好我给了。

    青皮来到村部以后，一口井领着儿子青黄开始求情，梅有和那时候也帮着软磨硬泡。无奈青皮虽然没吃秤砣，但已经铁了心不要一口井了，只是碍着儿子青黄，才没赶尽杀绝。此时一口井再一哭二闹三上吊，青皮就更烦得要死。一口井看见青皮要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纠缠，提出得给点银子，这个青皮答应得很快，于是一口井就让青皮回家取，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巩秋叶还没杀水面。

    水面长得太好看了，巩秋叶觉得杀了之前不用一下太可惜了。所以青皮在村部对一口井铁了心还是有原因的，那时正是他当王八的时候。因为来之不易，巩秋叶格外珍惜，不过等到青皮回来以后就没法继续，而且想跑也来不及了，只好把两人都杀了。

    杀完人巩秋叶知道事闹大了，一口井只让自己杀了水面，可没让杀青皮。这样一来别说给金子了，青黄首先就不会饶了自己。自己好不了，青黄也别想好过。点着火的巩秋叶，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好不了，就算有没长眼的人说过这个问题，他也认为是对自己不好，这样一来，连对他说的好人都没有了，和他一起做事的人又没有他坏。时间一长，不管好坏，巩秋叶连一起做的人都没有了，就更别说和人说话了，要不一口井也不会在几个猎户之中，找他做杀人的坏事。找他杀人没问题。问题是坏事里除了杀人还有放火。一口井连巩秋叶都杀了青皮都没想到，自然也不会想到还会放火。至于杀人之前巩秋叶对水面的蹂躏，一口井当然不会计较。这也难怪，连青皮都放不下的妖精，有了机会的巩秋叶能放过就怪了。包括一口井在内，两个人都没想到临死之前的水面，竟能挣扎得如此顽强，最终导致伤害她的两个人人财两空。

    事到如此，虽说青皮是咎由自取，巩秋叶也是罪有应得。唯一值得借鉴的反而是一口井的借刀杀人，尤其是借别人的屠刀来杀自己的敌人，就更有难度，没有三心二意乃至八面玲珑，是掌控不了的，至少一口井就没有做到。尽管这样，在吕武后来的记录里，还是把一口井的这个想法做了分门别类，并且和方圆一样，开始总结提高。

    在《一本正经》里，只有吕武和方圆两个人总结的《阴阳》没能做为经典流传下来，内容由于博大精深，传人和笔记都没了以后，水方对此极为可惜。让人痛心的是；集大成者的金砖由于功高震主，没听进吕武的金玉良言，最终英年早逝。他归纳的〈人物志〉也由此失传，传下来最多的反而是水方的〈水文〉。

    没能达成一致的哥冬雪和辛春风，只好各行其是了。比较而言，哥冬雪的目标是羊，对付起来比辛春风的人要容易得多。所以他不急着去做，在等着辛春风的时候，他算了一下得失，同群答应的好处是两个人都得去做，自己要是把清理的羊都灭了，才得到同群羊的六分之一，虽说绵羊比山羊好，但两家羊的数量差得不多。两相比较，自己就算收拾了清理的羊，得到的数目也差得太多了。

    这样想来哥冬雪就不想做了，但还没法对另外两人说，万一说了没准两人会先收拾自己。想到这儿的哥冬雪不禁笑了起来；万幸自己是和辛春风分开了，这要是一起行动，想躲都躲不开了。

    那时的巩秋叶还没杀青皮，和格夏雨一起在南林区看护。巩秋叶的邻居是清理，格夏雨的邻居是那谁。说是邻居，其实离得都不近。这个名叫黄村的村子大得出奇，共有九个小队两个牧场两个林区两个渔场组成，按照所在区域分成十二个自然屯，每个屯虽然离得很近，还是分成了一个小队，屯长也就是队长。格夏雨和那谁所在的二队和南渔场是最南边的，再往南就是二队的地了。

    那谁那时也没发家，在那什么的手下做工头。清理和皮包闹翻以后，皮包找了邻居辛春风和哥冬雪，清理则找了格夏雨和巩秋叶。皮包给了两人的好处是羊群的三分之一，清理才不会把羊送出去，他知道辛春风和哥冬雪都穷得要死，而巩秋叶犟得要命格夏雨富得流油，两个人都不是自己用羊能摆平的。

    由于清理当过青皮佣工的工头，所以和那谁还是很熟的。那时的青皮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金子了，但银子还有有的。要是不早点准备，没准会和青皮一起完蛋。清理想明白这些以后，就决心自己出来单干了。

    那谁从小和格夏雨打猎时，用箭射狼射得最准。射得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在狼想要扑向队长那什么时，能及时射出去就不一样了，要不那什么也不会让那谁当上佣工的工头。清理也是听了那谁狼口救人的事，才向那谁学习射箭的。看在都是佣工的可怜份上，考虑到都是主人身边的红人，那谁只好假装高兴地答应了，两个人从此成了没有假话，就不谈的酒肉朋友，当然是清理从青皮那里偷酒，那谁从那什么那里偷肉。吃好喝好之后，就是商量怎么从主人那里偷银子了。两人也不是没想过偷金子，考虑到梅有和那时候看得太紧，没敢做得太过。

    清理偷酒的方法是青皮买肉时，让卖肉的那谁瞒着那什么多给，回去再向青皮少报，反之那谁偷肉时也是。当然这是举例子，买别的和卖别的时候也一样，只要有买卖，能瞒过别人就行了。自从那什么被狼吓破了胆以后，那谁就动员那什么去喝能壮胆的酒。胆壮没壮不知道，反正时间一长伤了肝以后，那什么的人就越来越熊了。那谁在那什么的熊样面前，也就越来越好偷肉。尽管如此，比起被水面迷得转了向的青皮，那谁还是觉得美中不足。

    那什么的小姨子米粉长得细皮嫩肉，那什么没喝酒之前还能装模作样，喝完能壮熊人胆的酒就露出熊色了。那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那时青皮是村长。那什么的队长本来就比不上村长，近来又喝成那熊样，已经嫁给了知书达理的方向，米粉要能变心除非让鬼迷了心窍。此时的那谁还不知道，后来自己用酒把米粉灌迷糊以后，米粉才变心的。而后来的那谁虽然连队长都不是，但已经是村里的首富了。所以那谁明白只要在钱权上，有一样是村里的头，就足以让细嫩的皮肉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