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

正文  第44章

章节字数：3068  更新时间：18-11-27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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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种说归说，大家该做的还得做，为了村里原有的土地都争得面红耳赤，没有把新出的土地放在那里不要的道理。李白天和皮球在分开之前，把分开后如何凝聚的制度交给了火种金砖木方土方水方五个人，五个人集思广益以后，建议把村部都搬到新开的地方，原有的村子分给了清水和皮球。这个不用说首领也是要做的，重点是要分开的几个势力做出承诺，一定要有一个共同的主人，村长必须存在，各小队和原来一样共同祭祀黄村的三元三首，而且成为制度每年的春秋都要举行。几个队长明白这是要让大家在分开以后文化上认同，并且为有朝一日的大一统做准备，当然都很欢迎一致同意了，还没等五个人为有点乱的文字和度量统一制定出更高的标准，首领们就因为领地的划分闹得不欢而散。贾正经吕武方圆听说以后，和五个人一样可惜极了，祭祀只是名义上的共同，具体到文化才是共同的基础。

    黄城人应该庆幸几个文化先驱在领地统一上的共识，否则的话后来的黄城能不能统一还真不好说，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黄城西边巩同人的蓝莲花，虽然山水地域相当优越，和后来的霸主一样无与伦比，但由于一直是一盘散沙，最后还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才统一的，为此不得不给人打工了很长时间。作者在比较的时候想过另外一个问题，在《三花传奇》中，巩同人的蓝莲花有点超凡脱俗了，修养到一定程度只顾自己超脱，居然连家都不要了，和土方的《土语》有点类似，这对种群的繁衍是极为不利的。可能这也是蓝莲花在本地开花后，没能结果的一个主要原因，而同样的土语在黄城内也没成为主流，败在了水方的《水文》之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约束可以有，超凡也不为过，但一定不能脱俗。如果一个传说在向往理想的时候，为了修行把个人打压得太过，或者超脱得太多，对种群发展的功过还真不好说。于此相对，红先生的贫富线由于环境艰苦，对生命的延续则更为关注，太现实的结果，自然是能生人命的人，只顾养育人了，在其它方面的作用没能尽情发挥。

    对人来说，生活得更好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一目的做什么都不为过，有点跑偏也说得出。人活着不是为了受罪，在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时候，是为了还有希望，自己没有了，亲朋有也行。如果连希望都没有的时候，赖活着还真不如好死。赖活着是需要勇气的，如果已经对别人无用了，自己只是怕死才活受罪，那么遭的罪可能也是活着的作用了。在作者看来，连活受的罪都能忍，却忍不了解脱的短痛，应该是得不偿失。

    对于黄村来说，这次水落出土和黄村相连的面积，相当于把黄村扩大了几十倍，土地有了，人口就缺了，现生来不及，只好见人就招揽。于是大多本来生存就成问题的野人，反而在丰衣足食的诱惑下改头换面，成了黄城中的一员，这种现象无论对游牧人还是定居者，无疑都是有利的。交易不止是货物，人也会成为商品，火种的预言成真了，青黄虽然还是黄城的城主，但手下的几个势力还是公开各自为政了。除了语言没变，后来文字和度量慢慢都不一样了。这还是黄城人的变化，就不用说黄城外的事了。

    除了黄城，在黄城外还是有人和事的，黄村的面积大了，别的村子也一样，黄村扩大以后遇到的问题，别的村子也有，而且和黄村大同小异。大同的是扩大以后的村子，都忙着跑马圈地，圈上以后还不知足，再你争我夺乐此不疲。小异的是别的村子争夺的最后，大多都各持己见，而不象黄村最后完成了大一统。

    一个种族能够团结，至少在种族里是幸运的。团结就是力量，分散只是为了扩展，扩展以后不能团结，力量就没有了。如果没有别的种族竟争，团不团结的问题还不大，因为在哪个种族里生活都差不多。如果种族间竟争得很激烈，团结起来的效果就不一样了。就算竟争不过，也有谈判的资本。当然能融入强者也是一条出路，前提是强者能不能接纳异类，而你有没有融入的资本。

    在思想的认同上，《三花传奇》由于所处的位置比较开放，种族迁移得频繁，所以做得都比《一方水土》要好，但在理论变成实践时，还是〈一方水土〉爬得最高。虽然后来《三花传奇》都想和《一方水土》一样，在实践中得到统一，只是积习难改，各自的利益只能让不同的集团有个比较接近的共识，实际上还是一盘散沙，不象《一方水土》能抱成一团自成体系。〈三花传奇〉每一花放眼的都是整个人类，《一方水土》想要四面开花却没有那样的条件，等到有条件时四野的大势已成，再想扩展举步维艰。需要指出的是《四方故事〉都是人类发展的尝试模式，只是不同的版本而已，至少现在看来，还不存在明显的优劣，至少在生存上，每一个模式里都有避免不了的贫富。

    知道人体进化的速度太慢，追求起来不现实以后，人们把目标放到了健康富贵上，发展好和不好的模式里，整体的差别居然也会拉得很大。于是富贵的模式就成了追求的目标。追求的人多了，最后得到的还是少数。每一个集团里都要有足够数量的底层，来支撑上面的高度，整个集团能富裕是幸运的，底层人的生活质量也会相对提高，提高的生活本来是好事，但也有弊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集团里的文化和物质不能相辅相成，那么进取之心和别的集团相比会差上很多，如何保持集团里层次的数量和质量，都是上层很头疼的事。自身再造不足的时候，就只能接纳其它的投入了。

    吸取外来对自身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和释放内压不同的是，吸取是对自身的补充，而释放是对自身的扩展。虽然最终目的都是同化对方，但释放会遇到反抗而吸取则很受欢迎，所以吸取的方式要比释放高明得不是一点。为了不能让自身有太大的波动，平稳和缓慢才是最重要的，好在过虑的程度始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需要什么就吸取什么。身体健康头脑灵活的当然是首选，最主要的还是文化上的认同，那些固执已见宁死不屈的当然要排除在外，这个在过虑上是很难的，原因不外乎是很难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招工的时候，用人的单位都有试用的期限，让外来的员工保持忧患意识。对大集团来说，这种方法完全可以借鉴，而且试用的期限可以长一点，和本集团的成员也要拉开点距离。这样集团内反对的阻力会小一点，而外来的热情也会少一点。完全的平等是做不到的，只是给别人说的时候尽可能，就象每个集团内的差距都不小，但在表示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视同仁的。至于这样做的解释，就更容易了：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嘛，所以才需要我们去努力。

    如果没有意外，集团大多吸取的是精英。东西都知道挑好的买，就别说比东西还好的人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人才在哪里都是人才，投奔过来的人才，对集团内的精英会有互补和激励，吸收进来的平民也是如此。尽管如此，外来的成份对集团内部还是有冲击，所以在对内做好解释的同时，吸收的过程一定要缓慢。这和对外扩张时的越快越好，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概念。也就是说二者最终的目标是一至的，但做起来却要分成攻心和审势。做好一个就不容易了，要是两个同时进行，需要集团的高层有很大的勇气，而且还不一定能成。要知道吸收的好坏对集团的影响很难定论，扩张的成败也不过是一时的功过，都对集团的存在没有威胁，至少不会被消灭，这才是最主要的一点。

    黄村在改成黄城的同时，也是吸收和扩张进行的时候。黄城里的势力分开后，各自发展得都不错，就连原来每个小队的名称，也都不再叫一队二队，而是各起了自己的称号了，李白天的小队开始叫白村，后来觉得村子的名字太小了，于是就改成白乡，其它的小队看见了，也如法炮制。由于当初有过共识，无论是李白天还是清水皮球，几个强藩到现在为止，还都没敢把自己势力的名字和黄城并列，或者没到并列的时候也不可知。必竟原来的黄村是一个整体，而且还存在了很长时间，种族同化的过程早已完成，共同的文化根深蒂固，就连李白天和皮球清水，也都认为最后黄城还会形成一个整体。而现在几个人要做的事，不过是在争夺未来的城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