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商路(穿越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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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书房暗谈

章节字数:11778  更新时间:07-08-27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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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暗谈

    等所有的人都走时,我跟张玉涵留下来。柳尚辕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说:“你们这个计划非常不错。你们只用了五天时间就能想出这么好的计划。难的。”

    张玉涵谦虚地说:“感谢柳当家的赞赏。不过,要让联合钱庄有更大的发展,需要一样的东西。”

    柳尚辕看了张玉涵一眼,说:“是交子吧?”

    想不到柳尚辕的商业眼光如此敏锐。我佩服地说:“柳当家好眼光。确实联合钱庄的发展离不开交子。这点相信柳当家已经从益州的联合钱庄的发展知道了。不过,这交子的发行需要朝廷的批准。这点也只有柳当家你能办得道。”

    柳尚辕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说:“老夫是认识朝中不少官员。但是,要让朝廷批准交子的发行有一点阻碍。”

    我疑惑地问:“什么阻碍啊?”

    柳尚辕有看了我一眼,(我忽然非常后悔问出这种问题,我非常肯定他刚才是故意这么说,好让我跳下去。),说:“哎,就是知谏院的欧阳修欧阳大人啊!他平身最痛恨像我这样的商贾。因此,我怕到时他会出面阻碍其他大人有关交子的提议。”

    老狐狸。我在心中骂着他,不就是要我去疏通欧阳修吗?我只能附和着问:“那要怎么办啊?”

    柳尚辕又算计地看了我一眼,说:“如果有人去向欧阳大人解释交子的好处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阻止了。叶总管,你对交子如此熟悉,不如有你去吧?”

    我疑惑地再问:“我又不认识欧阳大人,怎么去见他啊?”

    柳尚辕看了张玉涵一眼说:“新宸是欧阳大人的门生。你可以让他带你去啊!”

    对了,是可以通过柳新宸。而且我满想见这“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于是,我答应说:“我会去见欧阳大人的。”

    柳尚辕笑着说:“新宸今天在家里。待会而,我让下人带你去。”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张玉涵说:“张庄主,何事让你眉头紧锁啊?”

    我这才注意到张玉涵他现在非常的不悦。肯定是因此我答应去见柳新宸。

    柳尚辕接着说:“你该不会为你茶园的事心烦吧?”

    我跟张玉涵都震惊地看着柳尚辕。这炒茶的事才前几天发生的。而且我们也注意保密了。想不到柳尚辕这样也知道。他的情报网到底是怎样的严密啊?

    柳尚辕喝着茶,感叹地说:“这炒茶的味道可真实香浓啊!堪称茶中之王啊!”

    我们这才注意到他的茶杯里漂浮着的几片茶叶。这不是我们的炒茶啊!我跟张玉涵震惊地对望。我冒着冷汗想自己居然被人监视着一样到这样的程度。

    柳尚辕忽然锐利地盯着我们说:“希望你们记得当初答应老夫的事。”

    我一听,心里冒火:这老狐狸就这么要来坐收渔翁之利。哼,我才不会答应呢!于是,我站起来中气十足说出来:“柳当家,咱们商贾做任何事都讲究利益。但是,你得要求严重地损害了我们的利益。你要参与我们的生意也要付出对等的代价。这才是我们商贾的公平交易。”

    柳尚辕赞赏地看着我说:“好一个公平交易。就冲着这句话老夫就听听你如何公平交易。”

    我看着柳尚辕谨慎地说:“我希望柳当家能入股也就是把钱投到我们张家庄在汴都的一切生意,当然包括赚钱和亏钱的生意。当然这毕竟是我们张家庄的生意,我们要保留控制的权利,因此,柳当家自能最多入四成的股。这样大家才能做到有利共享,有害共担的真正的公平。”

    柳尚辕笑地说:“好一个有利共享,有害共担的真正的公平。就冲着叶总管的这分见识,老夫就答应入股你们张家庄。”

    接着他盯着我看,说:“想不到叶总管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难得。有没有意思来柳府帮我啊?我相信你在我这可以更能发挥自己的所长。”

    张玉涵一听,站起来挡住柳尚辕的视线说:“感谢柳当家对我的总管的抬举。但是,他不会去柳府的。”

    柳尚辕不悦地说:“张庄主,我现在是问叶总管的意见,不是问你的意见。”

    我站起来说:“非常感谢柳当家对我的赞识。但是,我现在已经把张家庄当成我家了。我是不会离开这个给我机会,让我能一展所学的家。”讲完,我从后面偷偷的握着张玉涵的手,让他放心。

    柳尚辕看着我们,暧昧地说:“张庄主,叶总管,你们的感情可真是让人羡慕啊!既然这样,老夫也不强人所难了。老夫就入四成的股到张家庄。为了便于管理,我会明天会派我的帐房到张府。以后,你们任何生意的帐簿都要有他审核过。以后你们的生意需要我出多少钱就对他说吧。”

    这柳尚辕还真不是普通的商贾。居然有这种见识。他完全掌握了入股的精髓了。

    柳尚辕接着说:“为了保证我的利益,以后你们有任何新生意,必须得跟我商量。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会提供朝廷的通行证给我认为适合的生意。”

    我跟张玉涵相互讨论一下,觉得这样也算非常公平了。于是,张玉涵说:“一切就依柳当家的意思。”

    柳尚辕看着我一下说:“听说,你们张家庄用了新的记帐方法。为了让我的帐房能看都懂帐本,叶总管,你可要好好的教导他啊!”

    我震惊地看着柳尚辕。我现在对他看法只能一个字形容:服。他做任何事都有好几种打算,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他是一个真正的商贾。我马上佩服地说:“柳当家你放心,我会把我所知道的记帐方法都教给你的帐房的。”

    柳尚辕笑着说:“好、好、好。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吧。老福!”

    这是一位五十几岁的下人进来。

    “老福,你把他们两位带到少爷的柳天阁去。”

    “是,老爷。”

    柳尚辕对我们说:“你们就跟老福去吧。”

    于是,我们就离开了书房,结束了这次谈话。

    柳新宸的过去

    老福把我们领到一个非常宁静的柳林里。在柳林的深处有个两层楼的竹阁——柳天阁。我看着四周的景致感叹:柳府不亏是汴都的四大家族之一。老福低着头对我们说:“我要先向少爷通传一声。你们先这等这。”接着他就进了柳天阁。

    我转动身子看着四周的景致。我抬起手接着飘过来的柳絮。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诗经》里一句咏柳的诗:“昔我往矣,扬柳依依。”

    张玉涵忽然抱住我说:“你喜欢这里?”

    我点点头:“恩。我非常喜欢这里。”

    “那好。我回去马上让人在府里载柳树。”

    我感动地回抱着张玉涵:“玉涵,你对我真好。”

    “还不够。我对你好的让你没有机会离开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刚才书房里柳尚辕挖墙脚的事。我承诺地说:“放心,你现在已经对我好地让我离不开你。”

    这时,传来开门声。我马上离开张玉涵的怀抱。老福走出来,看着我说:“少爷说只见叶总管一个人。”

    相同的情景居然又发生了。我以为张玉涵这次又会生气地不让我见柳新宸。但是,他居然笑着对我说:“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我看了一下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我疑惑地跟这老福进了柳天阁。这柳天阁有两层。这第一层里应该称之为书屋。里面摆满一书架。而每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老福把我领到楼梯口说:“少爷就在楼上。叶总管,你自己上去吧!”说完,老福就离开了。

    我就自己走上楼。一到楼上,我就看到柳新宸正站在窗前看着。我奇怪地走过。他在看什么,看地怎么转注啊!我一看,居然看到张玉涵站在那里,正挑蓄地看着柳新宸。我忽然知道张玉涵刚才为什么不生气。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我们刚才在柳林里的一切。

    这时,柳新宸转过身看着我。我脸红地楞在那里。一阵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

    柳新宸首先打破这种气氛:“听说,你在跟我父亲办联合钱庄的事。”

    我正在愁怎么开口提交子的事。于是我就说:“是的。刚才已经通过决议。下个月十五,联合钱庄就开张了。”

    柳新宸看着兴奋的我说:“毕飞,你以后不要跟我爹牵扯太多。”

    我想到了他们父子的关系非常不好。虽然我很好奇个中的原委,但是我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想让别人碰处的地方。我看着柳新宸坚定地回答:“柳大哥,办联合钱庄一直都是我所致力于的事情。而你的父亲是我办联合钱庄必需牵扯的人。”

    柳新宸看着坚定的我,叹了一口气说:“毕飞,我爹这个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用任何方法。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我爹吗?”

    他停了一下。我发现他的神情明显地暗淡下来,肩膀都有点抖动。终于,柳新宸开口说了:“三年前,我有个跟我志同道合的好友。他叫杜志宏。我们是在书院里认识。我们的理想都是如何振兴大宋。而且我们的学识不相伯仲。我们可以为了一个问题讨论一天。那时的日子,真的非常单纯、幸福。很快,科举的时间到来了。那时,我跟杜志宏是最有可能成为状元的人。我们当时还笑谈谁中了状元就要谁请客。可是,到了科举前一晚时,杜志宏神情暗淡地来找我说,老家的母亲病重,不能参加科举。我虽然很失望他不能参加科举,但是百行孝为先,除了安慰他,保证考到状元之外,我什么都不能做。揭榜时,我果然中了状元。我高兴地请朋友去状元楼里庆祝。在状元楼门口,我见到了喝醉的杜志宏。我非常高兴能见到他。我上前兴奋地跟他说,我考上状元。杜志宏只是冷冷地对我说,恭喜,就离开了。我非常奇怪我这个知己好友对我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多。于是,我就派人打听。结果发现他根本从来就没离开过汴都。我就跑去质问他。结果他先神情为难,好像有什么难言之言。这时,一位老妇人从里屋走出来。我听到他叫着娘。我感到震惊和被欺骗。我抓住的衣领大声问他原因。他只是一脸沉默。最后是他的娘说出来的。原来是我爹找到了他,派人抓了他娘,威胁他不要参加科举。我那时听了除了震惊,什么都没有了。我马上跑去质问我爹。毕飞,你猜他怎么回答?”柳新宸抬起脸,看着我。我在眼里看到了深沉的痛苦。

    他忽然笑起来,说:“我爹居然没有否认。爽快地承认了。我多么希望他能说是误会啊!那我会选择相信他,相信我的父亲不是那样卑鄙的人。他说,这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为了我能万无一失的当上状元。就是因此这样的理由,我失去了平时最要知己、好友。这就是我们柳家发家的原因。多么可悲又可笑的原因。我正是由于受不了我的家族的黑暗,才会请调益州的。可是,我发现三年后回到这里,仍让无法摆脱心种的悲伤。”

    说完,他把脸埋在手里。看着他抖动的肩膀,我知道他现在非常需要别人的安慰。我走到他旁边,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忽然他转过身抱住的腰。我挣扎着想让他松手。可是他死死抱住,接着传来他带点哭腔的声音:“毕飞,就一下,让我抱一下。”

    我停止了挣扎,手轻轻地拍着这需要安慰的男人的背。

    终于,柳新宸放开我,抬起头看着我说:“毕飞,你以后不要给我爹牵扯了。”

    我转过身,吸了口气说:“柳大哥,我可能不能答应你。因为实现我的梦想,需要你爹的帮助。”

    柳新宸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问:“你的梦想?”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对。我的梦想。我希望能让大宋强大起来,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我想这也是你的梦想吧!”

    柳新宸一扫先前的灰暗,兴奋地说:“这是我们读书人的一直追求的梦想。我们都相信走上仕途,才能真正的帮大宋强大起来,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我盯着兴奋的柳新宸问着:“柳大哥,你认为步上仕途真的能让大宋强大吗?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朝廷那些已经步上仕途的大官有让大宋强大起来,有能让百姓吃上顿饱饭吗?可是,我看到的却是西夏、辽国年年来犯,大宋年年交那令人可悲又可笑的让敌人强大的岁银,而我大宋的百姓确为了交岁银要饿死荒野!”

    柳新宸神情再次暗淡下了,喃喃着:“那什么能救大宋?”

    我抓住柳新宸的手说:“柳大哥,现在唯有商道才能救大宋,让大宋强大起来。”

    柳新宸震惊地问:“商道?”

    “对。虽然在儒家的思想里,商是最差,最不好的。但是,相信我,只有商道才能救大宋。而这最好的证明就是我在益州做的一切。”

    柳新宸看着,眼神从迷茫逐渐清晰起来。他反握住我的手说:“毕飞,确实只有商道才能救大宋。我以后会一起跟你步上商道。”

    我现在非常庆幸柳新宸不是那种被儒家思想严重毒害的死书生。他是个有有理,容易接收新思想的人。我笑着说:“柳大哥,你可不能跟我一样成为商贾,不然我可是会被你爹给报复死的。”

    柳新宸脸色一暗,放开我。我知道他有想起过去的事。我马上解释说:“柳大哥,纯粹的商道是无法救大宋。商道需要与官道结合才能真正地救大宋。”

    我握住柳新宸的手说:“因此,我需要你在朝廷里帮我实现真正的商道。”

    柳新宸看着我,然后释然地笑着说:“我会的。以后我会帮助你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的。”

    我这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说:“柳大哥,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见你的老师——欧阳大人。”

    柳新宸疑惑地看着我。我解释说:“我是想跟欧阳大人商讨交子的事。柳大哥应该还记得我在益州跟你讲过交子是大宋强大所必需的吧?我现在就是要不出我们梦想的第一步。”

    柳新宸先楞了一下,接着笑着说:“毕飞,我非常庆幸自己能认识你。”

    “我也一样。”我为自己又找到一位志同道合的人高兴。

    我忽然发现太阳已经西下了。我笑着说:“夕阳都出来了。我要走了。玉涵,还在楼下等我呢!”说完我就抽我的手。

    但是,柳新宸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问:“我就不行吗?”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我转过头说:“柳大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只是把你当大哥。”

    柳新宸放开我的手,说:“我明白了。我以后会把你当成最有的知己、朋友的。”

    我感动地说:“谢谢你。柳大哥。”

    柳新宸摸着我的头,笑着安慰我:“好了。快下去。不让,张玉涵要抓狂了。”

    我点点头说:“柳大哥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大哥,最好的朋友。”

    说完,我就下楼了。

    我一出柳天阁,张玉涵就迎上来,不悦地问:“你们在谈什么,要怎么久?”

    “我们就是聊聊梦想,聊聊以后怎么做的事。好了,我们快回去吧!我饿死了。”我决定不告诉张玉涵在柳天阁里事。这毕竟是柳新宸过去的掩私和伤痛。

    父与子

    晚上,柳尚辕的书房里闪着灰暗的烛光。老福站着向柳尚辕汇报下午在柳天阁里发生的一切。

    柳尚辕喃喃着:“商道跟官道的结合才能真正救大宋?”

    柳尚辕忽然抬起头兴奋地说:“想不到大宋出现了这样的人。老福,说不定我们能提早实现一直计划的事。”

    老福笑着说:“老爷,你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柳尚辕站起来,打开窗户,看着高挂天空被乌云遮住的圆月,感慨地说:“是啊!很久了。”

    老福来到柳尚辕身边问:“老爷,你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吗?”

    柳尚辕走到那副美人图下,说:“我对那件事从来没有释怀过。”

    柳尚辕抬起头指着高挂天空中正冲出乌云的圆月,说:“老福,我们商贾的时代就要来临了。想这冲出乌云的圆月一样,大放光芒。到时,我会把我失去的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月光照在柳尚辕那充满仇恨和痛苦的脸上,同时也照在老福那布满狰狞的疤痕的脸。

    这时,传来敲门声。

    柳尚辕关上窗户,坐回座位后,说:“进来。”

    柳新宸推门进来。看到老福先楞了一下,接着说:“我有事跟你谈谈。”

    老福行了个礼,说:“老爷,我先下去了。”

    柳新宸看着老福离开后,皱着眉头不悦地说:“你又派人偷听了。”

    柳尚辕爽快地承认说:“不错。我是派老福偷听你跟叶毕飞的谈话。我想看看叶毕飞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柳新宸焦急地说:“爹,你就放过叶毕飞吧!”

    柳尚辕崭荆截铁地说:“不可能。叶毕飞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相反,我会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帮助。”

    柳新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爹,这是为什么啊?”

    柳尚辕盯着自己的儿子,说:“因为他是能让咱们商贾时代到来的人。新宸,看着吧,我们商贾以后在也不用被人看不起了。再也不用怕被那些官出卖了。”

    柳尚辕看着震惊地儿子,叹了口气说:“新宸,我知道你很恨三年前我那么对杜志宏,但是这就是我们商贾的生存方法。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

    柳新宸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柳尚辕盯着儿子说:“新宸,你既然已经回到汴都,我想以后你也回留在这里。作为柳氏家族的继承人,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些事了。”

    柳尚宸在一张百纸上划了一笔,问:“新宸你有办法把这一笔变白吗?”

    柳新宸成看着那在雪白纸的那黑笔,思考着如何把他变白。这唯一的办法就是颠倒黑白。而这用是不可能。柳新宸回答:“没有方法。”

    柳尚辕挑眉看着自小聪明的儿子说:“真的没有办法吗?”

    柳尚辕拿起笔在那一笔的四周涂着。等柳尚辕放下笔时,在全黑的背景,那一笔就变的白了。

    柳尚辕看着震惊的儿子说:“新宸,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而且除了黑和白,还有一种过度颜色:灰。而我们家族就是灰色。我也是付出的惨痛的代价才学会让我们家族在灰中生存。”

    柳尚辕停顿了一下,看着儿子说:“这个代价就是你娘。”

    柳新宸震惊地问:“我娘?我娘不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吗?”

    柳尚辕眼里朦上哀伤,说:“你娘确实是在你生你时死的。但是,她不是难产死的,而是被烧死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抱着你娘焦黑的身体时,那种愤怒和悲伤的。”

    柳新宸不感置信地追问:“爹,我娘为什么会被烧死啊?你告诉我啊?”

    柳尚辕坐下来说:“二十六前,我像你一样对世界充满的幻想。我那时非常有从商的天分,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我让柳府的生意扩大了一倍。那时,有个我认识的朋友来跟我商量一起做盐的生意。这盐虽然可以获得高额的利益,但是这可是官府专营的。我一听马上拒绝。但是他说已经有官府的批准了。同时,他把我带到当时的知府大人那里。知府拿出那批文给我。看着这盖着官印的批文,我也就不疑有他了。当时,一个月后,那位知府大人带着官兵来到说我贩卖私盐,抄了我们柳家。连我也被投入的大牢。你娘跟你爷爷为了救我,到处借钱,疏通关系。最后,我终于从牢里出来了。但是,我面对的是家涂四壁,而且一大笔的债务。”

    柳尚辕停顿了一下,颤抖的手端着茶杯喝着茶。柳新宸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父亲的痛苦。

    柳尚辕充满痛苦的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没过多久,我那位所谓的朋友拿这欠条来到家里要求还钱。我终于知道自己被人给陷害了。我马上生气地质问他。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吗?他爽快地承认了是他跟他的表哥知府陷害我。谁叫我不仅抢了他们的生意,而且我们柳家生意大的让他们眼红。他还让我们七天之内还债。我知道了一切后,受不了打击,就经常在酒家喝酒麻痹自己。无论我爹还有你那怀孕的娘如何劝我,我都无法振作。有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自己家里出现的满天的火光。我马上冲过去。只看到满脸烧伤的老福抱着你和我爹站在那里。我冲过去问他们你娘。老福告诉我,他们要不到债居然放火,而当发现时,已经太迟了,老福冲进去救你娘时,你娘知道不可能救出去了。她把刚出生的你交给老福。自己则留在火海了。”

    柳尚辕的声音又停了。寂静的书房里只传来茶杯跟茶托的碰触声。

    终于柳尚辕放下了茶杯,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大火烧到天亮才熄灭。当你娘被裹着布抬出来时,我颤抖地掀开布看着面目全非,全身焦黑的你娘。我几乎不相信这就是我那贤淑美丽最爱的妻子。我抱着她痛哭。很快,你娘就被埋葬了。在你娘的墓前,我发生要让那些欠我们的人血债血尝。我花了五年的时间,让柳家重新振作起来,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我虽然报了仇,心里总充满了仇恨。可是我又不知道到底在仇恨什么。后来,你爷爷就病倒了。在病塌前,你爷爷拉着我的手说希望我能从仇恨中解脱出来了。这就是我们商贾的命运,被人世人轻视,被官府出卖的命运。我终于知道自己在仇恨什么了。我仇恨这个轻视我们商贾的世界。我们商贾为大宋贡献了最少六成的税银。凭什么我们还要被世人轻视,被官府出卖。我发誓终有一天我们商贾将被世人仰视,让官府畏惧。”

    柳新宸震惊地看着父亲眼里的仇恨和疯狂,说:“这是不可能的。爹,你这是要与儒家上千年的思想为敌啊!”

    柳尚辕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坚定地说:“无论它是否可能。我都要试。经过我这二十几年的努力,我也成功了一半。让官府不敢出卖我们柳家。但是,我一直都找不到如何真正扭转世人对我们的认识。但是,现在有出现了能实现这个可能的人。”

    “爹,你说的是叶毕飞。”

    柳尚辕兴奋地说:“对。如果是他,绝对是有可能成功的。他在益州所做的一切让我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所以,新宸你放心,我决不会碰他一根毫毛的。反而会帮助他实现你们的梦想。”

    柳新宸感动地说:“爹……。”柳新宸感到自己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父亲了。

    柳尚辕拍着儿子的肩说:“好了。这么大了,还要哭啊。”

    柳新宸脸红地说:“爹。我几时哭了。那是沙子进眼了。”

    柳尚辕忽然严肃地看着儿子问:“你喜欢叶毕飞吧?”

    柳新宸楞在那里。

    柳尚辕语重心长地说:“新宸,你可是我们柳家唯一的继承者。这叶毕飞虽然有才干,长地像姑娘,但是他毕竟是个男子。毕竟没有一个女子会有他这样的见识、才干的。如果他是女子的话,爹一定会千翻百计地让他成为咱们柳家的媳妇。然而他确实个男子。这龙阳癖的事,你可不能粘啊。”

    柳新宸神情一暗,低着声音说:“爹,你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的。而且毕飞喜欢的是张玉涵。”

    柳尚辕欣慰地说:“你知道就好。来我们父子已经很就没下棋了。今晚好好下一盘吧!”

    柳新宸高兴地说:“好。”

    一整个晚上,书房里传着这个冰释前嫌的父子的对艺声。

    欧阳修

    张府张玉涵的房间里,我看着手中柳新宸给我的信,激动地连手的颤抖起来。

    张玉涵来到我身边,握住我颤抖的手问:“毕飞,你怎么了?”

    我兴奋地说:“我明天就能见到欧阳大人了!”

    张玉涵看着兴奋地我,奇怪地问:“见到欧阳大人有怎么让人高兴吗?”

    当然,这欧阳修可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可是成为千古一句啊!能见到这样的大文人,大名人,我怎么不高兴,不兴奋呢?不过,我可不能这样跟张玉涵说。我找了个借口说:“因为我从以前就非常仰慕欧阳大人的才华,所以现在知道能见到欧阳大人,我才那么兴奋。”

    “哦,仰慕?”张玉涵挑眉,靠进我问。

    我手抵着眼前的胸口,解释说:“我只是纯粹的仰慕。就好象你仰慕自己的先生一样,呜……”

    张玉涵已经压下脸,吻着我。他吻地很霸道,伸进舌头纠缠着我,让我无从回避,只能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他。

    终于他放开了我。我靠在他的肩上喘息着。张玉涵抱着我说:“以后连仰慕也只能仰慕我。”

    哎,我怎么爱上这么霸道又爱吃醋的男人呢?我边想边应和着:“知道了。我已经只仰慕你一个人。”

    张玉涵这才满意地放开我,拿过我手中的信看着。看完,他皱着眉,放下手中的信,说:“想不到经过上次,这柳新宸还不死心,还要跟你单独见面。”

    我握着他的手说:“玉涵,上次我跟柳大哥已经讲清楚了。他以后只会当我的大哥。我看柳大哥之所以这么针对你,还不是因为你经常针对他啊!”

    张玉涵放握住我的手,说:“谁让他喜欢你啊?只要是喜欢你的,我都会针对他。他晚上就来接你了,记得要跟他保持距离。”

    我马上保证说:“放心,我一定会跟他保持距离。”

    晚上,柳新宸坐着马车来到张府的门口。张玉涵拉着我再次交代:“保持距离。”

    我笑着说:“好了。这句话你不只讲了几十次了。我一定会‘保持距离’的。”

    这时,柳新宸不耐烦地说:“毕飞,时辰不早了。”

    我放开张玉涵的手,说:“我要走了。”

    马车上,我问坐在对面的柳新宸:“柳大哥,欧阳大人是个怎样的人啊?”

    柳新宸掀开帘子,看着天空中的圆月说:“先生,就像这明月一样,指引着我。”

    我看了这天空的圆月,问:“指引?”

    柳新宸笑着说:“等你见到了先生就知道了。”

    很快马车就在欧阳府听下了。我跟柳新宸下了马车。柳新宸向守门的家丁递了拜帖。守门的家丁接过拜帖,笑着说:“老爷已经交代过了,柳大人来的话,直接带柳大人去见他。这边请。”

    这欧阳修的府邸还真是充满诗情画意啊!涓涓细流,引人致甚的风景。不亏是一代大文豪的家啊!我一路感叹着。

    守门的家丁终于停下了。我不得不拉回被周围风景的吸引的视线,抬起头看着“醒世斋”。这名字让我想到明末冯梦龙的《醒世恒言》。

    柳新宸跟我推门进了“醒世斋”。只见一人手中拿着信低着头在细细的阅读着。

    柳新宸上前叫到:“先生,先生。”

    这时,欧阳修才抬起头。只是我才有机会打量这位大文豪:他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他长得并不像张玉涵、柳新宸那样俊秀。他的长像只能算一般,是那种街上经常遇到的脸。他唯一能引起别人注意的是他那睿智的眼睛。

    欧阳修站起来,抱歉地说:“新宸,你来了。你瞧我又看你在益州写给我的信。真是让人百读不厌啊!我每读一次,就有新的收获。来,你再向我讲解一下。”

    柳新宸向欧阳修做了揖,说:“先生,这次不用我向你讲解了。就让这位提出者向你讲解吧!”

    欧阳修上下打量着我,转过头轻声地问:“新宸,他就是叶毕飞?”

    柳新宸回答:“先生,千真万确。”

    欧阳修再转过头看着我,说:“这是后生可畏啊!”

    我谦虚地回应到:“欧阳大人谬赞了。”

    “光你的对大宋现状的分析就足以受得起这句话了。”欧阳修肯定地说。

    欧阳修回到书桌上拿起信,问:“毕飞,既然你对大宋的弊病有如此精辟的认识,你可有解决办法。”

    我向欧阳修做了揖,说:“回欧阳大人,由于大宋的弊病由来已久,想一下子想出对策解决是不可能的。”

    欧阳修看着我说:“那就是说你有办法暂时应付这些弊病对大宋的影响。”

    不亏是欧阳修,马上就猜出我话后面的意思。

    我回答说:“晚生是有一条应付的办法。不过,怕欧阳大人不齿。”

    柳新宸沉不气说:“毕飞,你就别买官子了。先生决不是无知之人。”

    我看着欧阳修睿智的眼睛,说:“这办法就是商。”

    欧阳修皱了一下眉头说:“商?听说你是一位非常能赚钱的商贾。”

    哎,这千年的儒家思想这是毒害人不浅啊!连欧阳修这样有见识的大人物也不免对商贾存在偏见。

    我看着欧阳修坦然地承认:“我确实是商贾,而且以赚钱为首位的商贾。”

    欧阳修吃惊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以为我会为自己辩解。

    我停顿了一下,说:“我知道世人皆认为商贾逐利,为了利益可以做任何坏事。但是,这只是一部分不法商贾和儒家的思想让世人如此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商贾只是凡事以利益为出发点。但是我们也会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也会经常做些利民的事。我想欧阳大人应该知道现在大宋最少有六成的税银来自我们商贾。正是由于我们商贾的逐利,才能为大宋缴纳这么多税银。我们这样也间接地减轻了百姓的负担。这就是我们商贾逐利的益处。其实,世人皆逐利,而并不仅仅是我们商贾。只是百姓逐的是微不足道的隐利,而我们商贾则逐的是为世人所不齿的显利。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达到圣人的见解,不从利益出发。而大部分的人都逃不出利益的纠缠:有人逐自身的利益,有人逐家族的利益,更有人逐国家的利益、民族的利益。因此,逐利并不可齿,可齿的是那些逐错方向的利。我们不能因为这些逐错方向的利,而全盘否定逐利。相反,我们要好好的引导逐利的方向,把自身的利益、家族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尽可能的联系起来。这样才是真正对待逐利的方法:不是一味的否定,而是引导它为国家利益服务。”

    欧阳修、柳新宸都楞在那里,震惊地看着我。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终于,欧阳修打破了沉默,向我做了揖。这代文豪向我做揖。我马上扶起他说:“使不得,使不得。欧阳大人。”

    欧阳修终于站起身,说:“毕飞,凭你刚才的一翻见识,绝对受得起。”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这只是晚辈拙见。”

    欧阳修忽然看着我问到:“毕飞,你刚才说的应对之策想必也与这‘逐利’有关吧?”

    这回轮到我楞在那里了。不亏是欧阳修。我佩服道:“确实如此。敢问欧阳大人为何觉得大宋现状非常不好呢?我大部分的原因是朝廷缺钱,应付不了跟西夏、辽国的战争,应付不了各种天灾吧!但是,向解决这冗官、冗费、冗兵这三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所触及的利益方实在是太大。简单地说,如果采取措施解决的话,就是与大宋整个官、兵为敌。可想而知结果只能是一个:失败。现在的大宋就犹如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如果用一剂非常有效的重药,不然会事得其反,加速病人的死亡。只能用一种效果一般的温和的药,虽然效果不显注,但是确实能让大宋这位病人一点一滴的好起来。”

    欧阳修迫不及待地问:“敢问这温和的药是什么?”

    我看着欧阳修睿智的眼睛说:“商道。”

    欧阳修喃喃着:“商道?”

    我肯定道:“对。我们大宋现在唯一适合的药就是商道。商可以在不增加百姓负担的前提下,向朝廷缴纳燃眉的钱财问题,为医治大宋这病入膏肓的病人争取足够的时间。”

    欧阳修看着我问:“你说的商道是指联合钱庄吧?”

    “这只是商道其中的开头部分,但是也是最重要的部分。有道是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我想欧阳大人应该已经知道联合钱庄的益处了吧!联合钱庄能做到利己、利民、利大宋的真正的利益联合。”

    欧阳修点头道:“这联合钱庄确实是利民之事。你今天来找我想必是为了即将开张的联合钱庄吧!”欧阳修锐利地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承认道:“是的。我希望欧阳大人能支持交子的汴都发行。交子不仅是联合钱庄所必需的,也是大宋所必需的。”

    我刚说到这里就感到欧阳修的质疑的眼光。

    我解释道:“想必欧阳大人应该知道我大宋白银短缺吧!这银子数量如果跟不上百姓的需要,尤其是商业的需要,将会直接影响大宋的发展。其实无论是铜钱还是银子都只是买卖东西的一种媒介。古人就有用贝壳、粮食等物品作为买卖东西的媒介。因此,交子是绝对有可能做为银子的替代物的。当然要百姓放弃熟悉的银子,转而用交子需要一个很久的过度,但是联合钱庄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交子为百姓所接受,所用。”

    欧阳修听完后,陷入了沉思。终于欧阳修抬起头看着我说:“我可以答应你支持交子的发行。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为朝廷发行交子效力。”

    我疑惑地问:“欧阳大人,我即非朝廷命官,怎么为朝廷发行交子效力啊?”

    “我会向陛下提议增开交子务的。这样,我可以向陛下推荐你的。新宸,你可以一展所长了。毕竟你有在益州的交子务当过差。但是,这还需要你父亲的帮忙。”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让我父亲答应的。”柳新宸保证道。

    我马上反对道:“欧阳大人,我只想做个商贾,并不想做官。”

    欧阳修一听先是一楞,然后直盯着我说:“毕飞,你是个人才,应该朝廷效力。如果你执意做商贾,那交子的事束我无能为力。”

    我看着他充满决心、坚定的眼睛,妥协道:“好吧!”毕竟,这交子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欧阳修笑着道:“虽然大宋规定官不可从商,但是很多的官员是半个商贾。”

    我高兴地向欧阳修做了个揖,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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