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绯暗恋季:水晶夜之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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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四:一笑倾人城  第四卷尾声:恍若经年

章节字数:2363  更新时间:12-04-05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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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书页,薄薄的一层,却重若千钧。

    这本手札里记录了他与我自相遇以来的所有片段。看的出来,他写的很随意。淡淡的一瞥,便可看出这字迹有的工整,有的却凌乱;有的洋洋洒洒一大篇,有的却只是寥寥一句话。总而言之,散散落落的,很不像样。但这些文字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和我有关。

    捧着这本厚厚的手札,坐在落着细雨迷蒙的窗前,重温我们的所有回忆。

    ……“今天我终于见到她了,原来她就是千晓悠。看起来傻傻的,但是似乎很有趣。要不是洛可珊三番两次要找我合作,我才懒的理。不过现在看起来,事情好像也不是这么无聊。”

    ……“唉唉,那丫头笨死了。我要她做女佣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她还认真起来了。该死,她难道不知道搬那么多箱子会死人的吗?真想去骂她一顿。算了,下次还是不要折腾她了吧。”

    ……“我终于知道她是谁了。可是她竟然忘记了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她离开的,绝对不会。因为当我拥有了阳光,就再也不想回归黑暗。”

    ……“今天她问我为什么喜欢她,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她对我许诺要给我世界上最温暖的温暖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吧。但她似乎不相信呢,真可怜。”

    …………

    一张张,一页页。纸张纷飞间,我的眼眸已经朦胧,那飞扬的字迹似乎已经模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眼前,却意外的出现曾经熟悉的一幕幕,清清楚楚,一如往昔。

    辰,我终于知道了。

    原来……我们在那么早那么早之前,就已经相遇。

    虽然幼时的相处已经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从你的字里行间,还是可以勉强忆起一星半点。

    十年前的孤独伯爵,十年后的绝美骑士。

    为什么……我没有认出你呢?

    不知不觉,指尖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当我看清楚上面的字迹时,怔了一下,接着,眼眸一点点不敢置信的睁大。

    这是——给我的信?

    ≈≈⊙≈≈

    泛着浅银色光芒的纸上,一串串熟悉的字迹飞跃而上。

    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我仔细的一行行看下去。

    “……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不会很惊讶?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预见了今日的结局。可是,我仍然不后悔选择了这条路。

    你一定知道了我们的过去吧,也许你会不以为然,亦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是,那对于我来说,是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一段回忆。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时我们并没有相遇,而是一个陌生人,那么,现在我还会爱上你么?

    …………

    你不必为我难过。晓悠,我爱你,这不可否认。但是,当我在离别的那一天选择留在英国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始终都无法彻底的舍弃地位,名利,以及家族的厚厚枷锁。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法挣脱。

    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无法再爱你多一点。今天,我把罂粟戒指留给了你。当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晓悠,当我离开你后,三个月内,请你一定要走出阴影。你要明白……只有忘了过去才能拥有未来。你的一生,还很长很长。

    当我抽到圣诞蔷薇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我的爱,只能追忆。

    …………

    ……如果,你再爱上一个人,请你一定一定要找一个能够为你放弃一切的人,包括身份,包括地位,包括金钱,甚至包括自己。

    但是,你永远都要记得。

    从前,有一个爱你的少年,他就像洛水边熠煜生辉的辰星般,明亮耀眼。

    而你,也曾在一个洒落月光的夜晚,与他许下了一个不可能成真的诺言,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最后的落款是:2月14日夜,洛煜辰绝笔。

    ≈≈⊙≈≈

    缓缓合上手中无比沉重的米色手札,我轻轻闭上了眼睛。

    疲倦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正当周围一片静寂时,没有人看到,我的眼角,无声的落下一颗透明的泪,顺着脸颊的轮廓,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缓缓滑下。

    没有想象中的失声痛哭,没有预料中的撕心裂肺。

    只有一滴清浅的泪,落到手札的封面上,晕染开一片灰暗的水迹。

    “……辰,你这个傻瓜……”

    为我而死,却又不给我机会去弥补,难道,你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么。

    ……为什么一定要爱上我呢,为什么一定非我不可呢。就算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你也可以和别的女孩子交往,珍惜她,爱护她,然后幸福的过一生。那样,也许我会好受一点。可是现在,当我想对你好一点的时候,你却这样突兀的、不留任何痕迹的消失……

    而我所能面对的,就只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看到的,就只是一张再也不会睁开双眼对我微笑的冰冷面容。

    记忆里,那张总是笑的妖娆的绝美容颜蓦然在瞬间清晰的浮现,不容我逃避的显现在我眼前,柔软的发丝,细腻的皮肤,精致的唇角——从未有过的清晰。

    眼底又不争气的氤氲起雾气。我蜷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埋到双膝之间,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般,孤零零的呆在角落,默默的舔舐伤口。

    在黑暗中,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带着他的气息的手札,回忆着他每一个妩媚的微笑,每一个无奈的微笑,每一个宠溺的微笑,每一个寂寥的微笑……

    “我讨厌别人说我漂亮。”

    “可是你就是很漂亮啊……”

    “不是说过了,我讨厌别人说我漂亮!”

    “哦呵呵,您的记忆力不同于常人,那么说您不是人?”

    “那么我是什么啊?”

    “您是妖。”

    “呃……?!”

    “在这六天里,我想请你做我的临时女佣……”

    “死都不要!”

    “阳光……是什么颜色的呢……”

    “阳光是琉璃色的啊。”

    “你说什么!?”

    “阳光——是琉璃色的啊!”

    ……岁月飞逝,不留痕迹。别人都说回忆会随着时间而淡忘,可是为什么,在我这么痛的时候,这些回忆还能如此残忍的在眼前重现,在耳边回响?

    一天一天,钟声荡荡。时间忽又变得缓慢,就像那天在火海中的怀表一样,连一秒钟都拉的那么漫长,漫长的几乎绝望。

    “晓悠,嫁给我吧。”

    “今天在这里,以爱为誓,我向你正式求婚。”

    …………

    病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只有我的世界,充满了温柔的喧嚣。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开,雨过天晴。

    窗棂边,微光下,思绪漫漫,恍若经年。

    恍惚间,在细如蝶羽的淡淡波光中,似乎有一双氲满了晶莹笑意,仿佛洗净了世间铅华的琉璃色眼眸,穿过时光重重的雾,无声的投向我。

    再见了,我的伯爵殿下;

    永别了,我的罂粟骑士。

    ——第四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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