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再入宫闱风波起  第27章 绛雪轩献艺

章节字数:2875  更新时间:12-10-02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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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玉般的琴声从僖嫔的纤指间悠然滑出,正是梅花三弄。与此同时,一身紫色轻纱打扮的筠贵人踏着飘忽的舞步从旁边翩然转出。

     僖嫔的琴音缠绵婉转,节奏时缓时快,时而轻灵清越,时而沉着浑厚,余音袅袅,引人遐思。筠贵人看似步履蹒跚,实际上是寓情于舞,宛如一缕清香在空中轻盈飘起,且实且虚,缭绕不散,令人迷醉。

     两人并未排练过,却配合得天衣无缝,都不禁沉醉于舞曲之中,直至听到众人响亮的鼓掌声,两人才回过神来。

     “好!奏得好!跳得好!”太皇太后首先发出赞赏,心花怒放,雅妃紧接着发言:“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妹妹真是弹得唯妙唯俏,让人欲罢不能啊!”

     “‘三弄’是指同一段曲调反复演奏三次,这种反复的处理旨在喻梅花在寒风中绽放的英姿、不曲不屈的个性和节节向上的气概,正切合今日的主题,而筠贵人的舞则是飘渺难寻,和当下的美景相配表现出一种柔弱的神秘感,煞是好看,只可惜两者意境上好像差得有点远了,两位妹妹说是吧?”华嫔向来不满屈身嫔位,对于僖嫔这些后起之秀更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所以一找到空隙必会挖苦一番,尽在骨头里挑刺。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两者的意境虽然不同,可是一刚一柔却从另一个角度表达出梅花的风情万种、侠骨柔肠。”萧珞不敢去看荣妃,这些话虽是他的真实感受,可是刚才不禁回忆起的过去种种依然历历在目,只可惜桃花依旧,人面却早已全非。

     “确实不错,只是筠贵人刚才的舞步甚是熟悉,可是又不尽相同,这是何解?”

     “回皇上,那是由霓裳羽衣舞转变而来的,是珞筠尚在闺阁时一时兴起之作,觉得不错就编整下来了。”

     这是萧翊第一次打量这位筠贵人,温贵妃温婉贤淑,可是丝毫不失作为统帅者的风范和威严,而筠贵人则是温声细语的,相对而言过于弱势了。

     “原来是霓裳羽衣舞,描写的是唐玄宗向往神仙而去月宫见到仙女的神话,其舞、其服饰都著力描绘虚无缥缈的仙境和舞姿婆娑的仙女形象,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受,而你则在其中多加了一股柔肠,妙!妙啊!”萧翊朗声称赞着,温贵妃姐妹都喜上眉梢,华嫔只能怏怏地陪着笑,话音刚落,萧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此舞可取了名儿?”

     “回皇上,还没有。”

     萧翊定神想了想,想起萧珞刚才的评语,觉得他形容得甚为恰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那就忆红尘吧,筠贵人认为如何?”

     “谢皇上赐名!”

     “李福全,命人去库房里取来前年苏州进贡的古琴‘相思无泪’和霓裳羽衣‘白湖’分别赐予僖嫔和筠贵人,另外再赏苏州新进的锦缎三匹。”

     “喳。”李福全给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一声,小太监就领命而去了,僖嫔和筠贵人兴高采烈地下跪谢恩:“谢皇上恩典!”

     两人刚回到位子上,雪密就带着冬槿来了,因为迟来的缘故,两人的脚步都有点急促,刚要进门旁边就急匆匆地走出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脚步踉跄、神色慌张地低着头往前走,一个不慎居然撞到雪密和冬槿身上了,雪密的身子顿时就往旁边倒去,冬槿本想去扶,怎奈自己也在往后倒。

     “雪密!”

     “密儿!”

     屋内众人一阵低呼,萧翊和萧珞都狂奔而出,可是两人的距离都太远了,正以为赶不及了,眼中突然映入一个身影,只见马佳以东猿臂一揽就把雪密轻松地稳住了,而冬槿也正好被身后不远处的太监和宫女扶住,脚步一稳就马上上前来查看:“主子!”

     马佳以东看雪密惊魂未定的样子,眉头不禁拧紧,而他这一表情刚好落入雅妃眼里,让她更加肯定自己没听错。

     萧翊轻轻松了口气,脚步却没停下来,马佳以东见萧翊已经来到跟前了,立马松开手,退到一边。

     “雪密,你没事吧?”萧翊紧张地询问着,雪密尚在惊魂中,只能轻轻地摇着头,而撞到雪密的小太监早就脸色惨白地跪在那里发着抖。

     “混账东西,居然这么不知方寸,在皇宫禁苑内乱冲乱撞,还不给哀家拉下去杖毙了!”太皇太后黑透着一张脸发令,一旁的侍卫立马上前拉人。

     “太皇太后饶命,太皇太后饶命啊!”小太监嘶声力竭地叫喊着,雪密这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赶紧上前给小太监说项:“太皇太后,臣妾没事,请太皇太后息怒。”

     “这等莽撞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还不拉下去!”太皇太后再次发令。

     “皇额娘,密嫔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实在不宜牵涉杀戮,既然留不得,那就惩戒一番再赶出宫去即可,皇额娘认为如何?”太后向来礼佛,最看不得的就是杀戮。

     太皇太后听到牵涉龙裔,脸色才稍稍缓和了点,可是好像并没有作罢的意思,樱婷紧接着上前说项:“太皇太后,宫里的太监都是经过专门训练,哪会有这么莽撞的,说不定是有要事回报呢?”

     众人一听,想起刚才小太监进门时,脚步确实有点踉跄、慌张。萧翊给拉着小太监的侍卫递了一个眼色,侍卫立马放人并往后退去。

     小太监已经冒了一头冷汗,此时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断断续续地回话:“启,启禀皇上,前面的水池里,死,死人了。”

     绛雪轩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萧翊踱步的声音。

     太皇太后被此事扫了兴致,已经在太后和樱婷的陪同下摆驾回宫了,其余的除了各宫妃嫔外,也就只剩下萧珞、萧祁和马佳以东三人。

     雅妃一直记挂着刚才的事,看向在萧翊身旁落座的雪密:“妹妹不介意本宫问个问题吧?”

     “姐姐请讲。”雪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可一定不是好事。

     “本宫刚才好像听到少将军唤妹妹的闺名‘密儿’,不知本宫是否有听错?”雅妃是故意把他们两人摆上台的,萧珞厌恶地瞪了雅妃一眼。

     马佳以东一刻也不敢迟缓,立马向前请罪:“是臣逾越了,请皇上责罚!”

     “你救驾有功,何来责罚一说?”萧翊正想让他起身,雪密就站出来了:“皇上,马佳将军跟臣妾的父母是故交,所以臣妾和少将军自小就是相识,少将军一直视臣妾为亲妹,而臣妾也一直把少将军视为长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好了,都起来。”萧翊伸手把两人扶了起来。

     “谢皇上。”两人刚起身,就传来了萧珞不耐的声音:“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君子之交不论男女,雅妃娘娘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哎哟!王爷这话可真冤枉啊!本宫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绝无它意,要是冒犯了妹妹和少将军,本宫现在就赔罪。”雅妃虽然这么说,可是雪密可不敢真让她赔罪:“误会一场而已,姐姐不必在意。”

     “有没有只有娘娘才清楚,娘娘不必跟本王交代。”萧珞不屑地低哼一声,雅妃气得脸色微绿,李福全此时正好快步进门回报,雅妃才趁机调整了下情绪。

     “皇上,死的是咸福宫同道堂郭婉仪的贴身宫女紫苑。”

     “郭婉仪?”萧翊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今天参宴的都是贵人级别以上的,婉仪的话就不在场了:“喧。”

     萧翊一声令下,李福全又走了,不一会郭婉仪郭络罗氏就到了:“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起吧!这可是你宫里的宫女?”萧翊说着,示意侍卫把淹死的宫女抬了上来,郭婉仪一看,脸色吓得惨白:“这,这是紫苑!”

     “刚才太监发现她淹死在御花园的水池里,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妾也不知啊!今天早上还见过紫苑,可是后来就不见她了,臣妾以为她只是出门办事,所以没太留意。”郭婉仪花颜失色,一脸惊慌。

     “荣妃,温贵妃最近身子不好,此事就由你来彻查。”萧翊沉思了一会,吩咐一声后就带着雪密走了,毫不顾忌众人嫉恨的眼光。

     “臣妾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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