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年代

兵器谱·刀丛里的少年  002.愤怒的小马

章节字数：1570  更新时间：13-01-0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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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是觉得，一个人只要还能笑得出来，他的生活还充满希望的，因为笑不仅可以使人全身的肌肉放松，而且还可以使人永葆青春，那种整天都绷着脸，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简直让我觉得恶心。

    我曾经试图把这种微笑的习惯传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希望他们也能用笑脸去迎接每一个新的开始，我认为，只有大家都用笑脸去面对别人的时候，这个世界才会真正地充满和谐和温暖。

    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有一个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即使笑出来的时候，也是满脸的讥诮之意，像只冰冻的乌龟壳。

    他的名字叫做马玺。

    大家通常称他为愤怒的小马。

    愤怒的小马，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愤怒，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很大，当他在看着你的时候，就会让你觉得他正在愤怒一样。

    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可能就会发现，愤怒的小马现在的这副样子好像就很愤怒，是真的愤怒。

    愤怒的小马将皇家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揉成一团，愤然地丢在地上，忿忿地道：这些吹乒乓的孙子，既然已经答应录取我们了，为什么好要收那么高的学费，老子如果真的有钱的话，还学个球呀。

    聪明的丁喜却将他揉皱的通知书捡起来，展平，重新塞进他的口袋里，然后，冲着他微微笑着，听着他在一旁唠叨这些愤世嫉俗的话。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愤怒的小马说粗话的习惯了，所以，听见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并不是很惊讶，假如哪天愤怒的小马突然不说粗话了，他才会觉得很惊讶，甚至觉得很奇怪呢。

    等到愤怒的小马完全平息下来之后，聪明的丁喜才道，他们收那么高的学费也是理所当然的了，你身上穿的制服，你训练用的兵器，你集训请的专家，哪一样不得是花钱的买卖呀，而且他们将你由一个小平民老百姓培养成一个吃国家俸禄，替皇帝老子办事的差人，稍微地收点儿费用还是说得过去的，你去酒楼吃饭不是还要付小二小费的吗？

    愤怒的小马总算是不愤怒了，甚至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明白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此刻，他正呆呆地望着南方。

    我想，他一定是在想念他的家乡，江南了。

    其实，我的家乡也是在江南，是那多山多水的江南，多风多雨的江南，多桥多树多风景的江南。

    可是，离开江南这么长时间，我好像也已经渐渐地适应了北方的生活了，现在，即使再去想江南的时候，甚至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憧憬。

    我总是觉得，江南的气候多了些粉脂的气息，就像是柳三变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暗，晓风残月”，虽然妖冶艳丽，可是，却总是还缺少了北方人所有的那种“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

    在离开江南之前，我还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铁枪。

    他的人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暴躁，冲动，自负，而且，他的性格更像是一条刚刚出炉的铁枪一样，不容易弯曲。

    那个时候，他几乎每天都要找我去喝酒，无论是几百两银子一坛的竹叶青，还是只有几个大钱一碗的烧刀子，我们都不在乎，我们不是真的想喝酒，而是在找喝酒的那种感觉，在找喝完酒之后那种将一切都可以淡忘的感觉。

    每次捧起酒杯的时候，他总会大发感慨，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一个人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可以把前天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忘掉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忘记什么，可是，我却知道，他一定有心事，在他看来，能够忘记那些正在蜂拥而来的心事，就是他找我喝酒的最大目的。

    他还说，能够将过去的东西全部忘掉，那么，每一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当我们站在新的起点上的时候，也就不必再为昨天的成功与失败而耿耿于怀，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不是不明白他的话，而是不懂，我问他，如果人真的可以忘记一切的话，那么，在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将最爱的人都已经忘记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铁枪没有回答，我想，他一定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只好接着喝酒。

    其实，对于酒这种东西，我向来是很难接受的，不管它是陈年的竹叶青，女儿红也好，还是刚出锅的烧刀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