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在你身旁入眠  第二十章朝夕相处

章节字数:5852  更新时间:13-05-29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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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炎辰辗转反侧地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凌晨两点多,宿舍里仍然只有他一个人。

    羞愧、惊慌、烦躁等各种情绪蜂拥而来。他把脑袋蒙了个严实,觉得自己太过无耻,因为除了这些个情绪外,他内心还有一种甜甜的感觉,来源于欢爱的过程中听到的无数声要把他熔化掉的爱称,“辰辰”(晨晨)。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那间屋子逃出来的!只记得他背过身去,手抖的跟塞子似的,怎么也扣不上纽扣,身后的人伸手要帮忙,让他给闪过去了。听到那人连着叫了他几声,低哑的声音里参杂很多他分辨不清的情绪,而他至始至终都没敢转身。

    即使他冲很长时间的凉水澡,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降温,脸上火烫,心烦心乱,抓心挠肝,狠不得一头撞死在宿舍里。

    这一次跟上次完全不同,两人都清醒得不能再清了。不是梦里,是现实!连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都不可能。他清楚的记得那触感、快感、痛感、酥麻感,那力道就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每个片段,每个表情,每个姿势,全部都记忆犹新,清晰的不得了!

    许炎辰对自己不够了解,一直不知道他其实最缺的不是钱,也不是知识,是亲情、友亲、爱情。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一片匮乏。他尝的苦头太多,有那么点儿微甜也会让他贪恋。他常常封闭自己的内心,在能力解决不了的时候就会选择逃避,以致于他从没有想过在无路可退时,其实往前迈一步也可以海阔天空。

    蒙着大被的许炎辰因为太过羞愧、烦躁,混合着一种莫明其妙的欣喜,脑子绷得太紧出了一身汗,刚想掀开点被子透透气儿,就听到头顶一声轻唤:“辰辰。”

    他觉得自己疯了!想听秦宇的声音想疯了,出现了幻听,而且声音特逼真。

    在被子里像个“茧蛹”一样动了动,蜷缩成堆,又把自己裹了个密不透风,这样应该听不到了。

    没一会儿,床边像深陷下去,发出“咯吱”的声响,这回连感觉都很真实。他又是一阵烦躁,就是冷静不下来,怎么也不能把秦宇从脑子里清出去。

    把被子再掀开点,呼吸氧气,却吸到一股清新的味道,是刚洗过澡后带着的那种味道。再转过头就看到床边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人,他震惊了!

    他和秦宇就这样楞楞的对视许久,猛地他再一次把自己裹严,一动不动,在被子里装死。换句话说,除了装死他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如果你要等其他人都回来,我也不介意。”秦宇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而且还很清晰。一听到“等其他人回来”,他一阵恐慌,立即露出缝隙。

    “那,那,那你先坐到对面去!”紧张之下,他也想不起称“您”了。

    “好!”秦宇应声后起身。

    听到对面床发出的响声,他知道秦宇已经照作了。慢慢起来,却还没放弃从被子里出来,坐起来后,也只是露出两只眼睛,其他部位依然捂得严实,以为这样对面人就看不见他通红的脸和紧张的表情。

    秦宇坦然地正视他,见他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的模样,轻声笑开来,把许炎辰晃得一阵痴呆。

    长期使用的白炽灯泡壁上附一层黑色,使照明有些昏暗,对面那男人还是帅的让人眩目。灿若星辰的黑眸格外迷人,如同这世界上最美丽的黑宝石,光芒流转莫测。温柔的笑容映得他身后一片辉煌,那被郑辉抠掉墙皮而惨不忍睹的墙面,此时也变得五彩斑斓,就连窗台上一小盆巴掌大浑身是刺的仙人掌看起来也可爱许多。

    。。。。。。

    恍惚中听到秦宇严峻的声音:“我最近失眠,在这宿舍里我会想睡觉,所以这三天假期我想住在你这补觉!”说完紧抿着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反应,就好像他的第一个表情有多么至关重要。

    怪不得秦宇看起来那么疲惫,原来是失眠了!

    竟然忘了明天是五一假期,他从来没想过荣华还有停业的那天,而且听说以前也从来没有过。

    员工们都兴奋的不得了,而许炎辰替老板心疼,那得“哗哗”的,得流出去多少钱呐!

    琢磨一阵,见秦宇也不催他,于是他在被子里左右晃动下身子,大概是坐姿不正确,腿有些麻。

    “那。。。。。。那我现在出去么?”小心地征求对方意见,不知道秦宇是让他天亮搬出去,还是现在就走?

    秦宇一楞,接着就是像要吐血没吐出来那一出的表情,几经变换后,重重地扔出一句话:“你哪也别去!”很有咬牙切齿的意思。

    这口气让许炎辰一哆嗦,有些呆楞地思索着这话的意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还好有被子挡着。

    再抬眼时,看到秦宇盯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的半只脚,他忙把脚缩回被子里。

    秦宇收回目光,说出他刚才担心的事:“我保证在没有得到你充许之前,不会碰你!”

    听到秦宇的允诺,他又脸红一阵,脑中掠过那些刚发生不久的激烈动作。想起秦宇还等着回答,他左右瞧瞧,看看其他床位。

    秦宇立即就明白了他的顾虑:“老高说,三天假期足够让他们回趟老家。”

    难道这话翻译过来是,其他舍友都回老家了?不过这“足够”是什么意思?

    被盯得脸发热,他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下头。秦宇貌似松口气:“我去拿睡衣。”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起身走人。

    见秦宇出了这道门,他赶紧下床,要收拾一下屋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挺干净的,可他就是觉得这屋子乱,怎么看怎么跟秦宇这样的人不匹配。

    “啊。。。。。。”许炎辰跪在地上,和水泥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面色痛苦地抱着腿。

    已经走出去的秦宇又冲了进来:“怎么了?”见许炎辰跪坐在地上,大惊,忙把他抱到床上。

    “我腿麻了!”他坐的时间太长了,整条腿都麻了,麻的后劲儿很难受,只要过去那个劲儿就好了。

    秦宇忙给他按摩那只腿,让他缓解下。那双手果然成功地转移了许炎辰的注意力,并没有很用力,相反轻柔的很。

    没一会儿就好多了,秦宇忙活他那只已经不再麻的腿,额角上渗出细微的汗,皱着眉的样子像是在拿捏下手的力度,紧张得像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谨慎、细心,又小心呵护。

    呆楞地看着这样的秦宇,即使是EQ低得可怜的许炎辰,此时也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素掠过心尖,甜蜜过后,尽是悲伤。

    “还难受吗?”秦宇抬头询问。

    “啊,不难受了,谢谢!”慌乱地收回目光,秦宇眼里都是他无法立即消化的温柔。

    秦宇在他脸上盯了好一阵:“我去拿睡衣,你在床上呆着,别乱动!”

    见他点头,秦宇才出去。他猛地大口吸气,因为刚才太过紧张,屏住了呼吸。

    看一下屋内的卫生,还是觉得有点乱,主要是郑辉的床上,东西哪都放,要不是被单还算干净,恐怕秦宇都不爱坐那。其他两个床位换人后,就从没见过他俩回来睡过,整齐得很!

    许炎辰忽略秦宇的嘱咐,下地整理下,又出去弄点水,擦擦桌子,完全无视了后半夜二点这个时间。

    他这出去一看才知道,哪里只是舍友回老家了,整个男职工宿舍,空无一人。不是听说以前管的很严吗?都不让在外面露宿,这到底是谁胡扯的?

    平时动不动就不见人影,弄得他就像一给男职工宿舍看大门的。

    秦宇回来就看见许炎辰在那擦桌子,他随手把袋子一扔,上前抢过抹布,把许炎辰未没抹完的一半面擦拭几下,扔在盆里,连着那盆水都端出去了。

    许炎辰本想跟着去洗洗手,又一想秦宇去的是洗手间,就作罢了,用手巾擦两下。有心等秦宇回来再上床,想想刚才秦宇擦桌子的那几下快速动作,秦宇应该喜欢立索点的,于是他就先上床坐着了。

    秦宇回来后,把空盆放在床底下,就开始利索地脱衣服,而且边脱边盯着许炎辰呆楞的脸色。明明眼睛严肃的紧,却在许炎辰看来,那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等秦宇解裤带的时候,看到许炎辰惊醒后背过身去躺下的动作,他终于轻笑出声。

    他用被子盖住半张脸,因为脸太红了,刚才像傻子一样看人脱衣服。

    正想着要不要闭灯,看见换好睡衣的秦宇站到他的床边,紧跟着听见秦宇说:“往里去一点。”

    许炎辰能信誓旦旦的质问沈茗轩为什么,能虚心若愚地求问安君权为什么,能玩世不恭地笑问安然为什么,他却不能问秦宇为什么!

    只照话乖乖地往里去一点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秦宇让他这么做。

    当秦宇关灯后,不知又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抱枕(给秦宇用作枕头)底下,接着一个顺势就倒在他身旁时,他懵了!

    “您,您。。。。。。那边不是还有空床吗?”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他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那边太冷清。”说完秦宇还伸手拉起被子,把两人盖上。

    许炎辰回想起秦宇说在他宿舍住三天,并没有明确说过在哪张床上睡。他一阵悔恨,也想起当时自己还点头同意了。

    “那个。。。。。。这张床睡俩人有点小!”许炎辰实在找不出别的话赶秦宇去别的床,也多亏这是铁造的床,不然早塌了。

    “你到我这边来点。”秦宇掀开被子,示意快躺到墙上去的许炎辰向他靠过去。

    有人闲床小,可有人觉得床越小越好!

    许炎辰象征性地挪了挪(只是动了动,还在原位),他以为屋内黑,别人都看不见的。感觉到秦宇掀着被子的手紧了一下,然后他就被人一把搂过去,就跟搂一团棉花一样。

    他被圏住,退不了。秦宇的下额抵在他头顶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楼着他的脖子,而他的脸贴着对方的脖子那。

    怀中的人哆嗦一阵,终于不抖了,秦宇暗暗轻叹一声。

    没想到秦宇入睡这么快,没几分就听到他的鼻息音,失眠很痛苦吧!

    他却不能静下心来,沉静的屋内,他听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貌似带着重音,另一颗紧紧跟随着自己的心跳。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能看出屋内的轮廓,却看不到头顶这熟睡人的俊颜。怀抱很温暖,他被这种温度填满,觉得很充实、很踏实。十八年的光阴,他不曾拥有过这种感觉。

    不敢睡去,他怕一觉醒来,这些还是他的幻觉,还是一场梦。

    秦宇会结婚的吧?安然无疑是最好的结婚对象。他突然很想看看,这人有没有戴那个定婚戒子。试着动下身体,已经被固定住,而那只手已经搁到他的枕头上。

    动作轻轻地伸一只手过去摸,不敢仰头,只能试探那只手的位置。他先摸到大拇指,顺着一点点摸下去,终算摸到那只手指头,可上面什么都没有。他不太敢相信,再一次把五个手指头摸了一遍,确实是那只手指头,而且上面没有戴戒子。

    内心一阵惊喜,紧跟着又一阵失落,为这点事就高兴的自己也太可怜了!这也不代表什么,一时忘了戴也说不定。

    “你不睡觉摸什么呢!”秦宇带着刚刚睡醒的哑音划过沉静的黑夜,让许炎辰的魂儿差点儿飞走了!

    他抬头就看见秦宇如星的黑眸,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秦宇看到了?什么时候醒的?看那眼神湛亮不像刚醒,说“摸”,那就是从头到尾都看见了?

    慌忙抽回手,吞吞吐吐:“没,没什么。。。。。。我有时候睡觉有这毛病。”摸人的手病吗?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这借口找的!

    见秦宇还盯着自己看,想来也不相信这话,他有点慌神儿:“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

    “没事。”秦宇淡淡地回答,却还保持刚才的眼神和姿势。

    之后许炎辰睡着了,而且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这么舒服过。他不曾听到,伴随着他的呼吸声传出低低的细语:“你真会折磨人。。。。。。”那宠溺的目光,带着几分眷恋与不舍。

    许炎辰很少懒床,一般都到点自然醒,可这次他睡过头了,因为睡得太舒服。

    他被强烈的香味刺激醒的。睁开眼睛,坐起来,就看见秦宇坐在对面床上,已穿戴整齐,表情暖暖地看着他。

    许炎辰有点儿懵,四下瞧瞧,才想起来秦宇在这的原因。

    秦宇看着有些呆楞头发睡得乱七八糟,一脸迷茫的许炎辰柔声说:“起床,吃饭。”

    他立即掀被,下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脸腾地红了,只因他在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洗漱完毕,秦宇把饭菜摆好了,他有点不好意思让秦宇做这些事,但他又没起来,难为秦宇还干坐着等他一起吃饭,真是好性子。

    不知道秦宇从哪买的菜,不过很和他的胃口。秦宇很怕他够不着,把那些排骨什么的都放到他跟前。

    知道秦宇不喜欢别人装假,而且本来他就很饿,于是吃得很多。两人过程中没有对话,有的只是秦宇让他多吃菜的提示。

    秦宇先吃完的,许炎辰最后收底,吃得很干净,可以说凡是能用筷子捞得起来的,他都吃了,于是盒饭内就剩下菜底的汤。

    秦宇捧着本书看,根本没看他这边的吃相,于是他吃饭后就收拾立整,不让秦宇觉得不干净。

    他擦完桌子就没什么事做,开始琢磨,难道秦宇放这三天假都要在宿舍呆着?这样的人物没有活动,简直不可思议!

    话说,那一干人等都哪去了?成天恨不得粘在一起,这样真是少见!

    坐在自己床那,他忍不住朝秦宇手里瞥一眼,想知道什么书这么吸引秦宇的注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顺手在床底下摸了摸,果然,那本书是他床底的一本,他上次看过的,就放在外侧床底下,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秦宇看书的样子他头一次见到,他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不会孤独,也不会像郑辉一样说个不停。只要秦宇往那一坐,整个空间就一样了。至于什么不样,他也说不上来。

    暖暖的阳光照在秦宇的身上,更像一座金闪闪的雕像!

    被中午的阳光长时间照着也会热的,要不然秦宇的耳朵怎么红了呢!他想帮他拉上窗帘,又怕惊动他,一个人喜欢看书的人,是不喜欢被人打断的,他自己就是这样。

    秦宇看书很认真,好半天才翻一页,即使那本书大部分都是彩图。

    许炎辰被这样的秦宇吸引,呆楞楞地欣赏。

    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修养极好,不论是内在,还是外在皆一等一的出色。不会和人当面翻脸,更不会说脏话,行事沉稳、内敛,有条不紊,高深莫测,霸气又从容,一个成熟男人的优点在他身上都能找得到,无不预示着前程似锦,鹏程万里。何况还有这种羡煞旁人的身才和外貌,简直把“完美”这一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啪”的一声,打破许炎辰遐想的是秦宇手中的厚书掉在了地上。

    拿时间长了,手酸了吧?他记得秦宇擦头发手都酸,这会儿端这么长时间的书,能不酸吗?!

    见秦宇垂眼,握着自个儿的手腕,表情像有些。。。。。。委屈?

    他上前,帮忙捡起地上的书,提议说:“这书挺沉的,放桌上看吧!免得手酸。”他顺手把书摆在桌上,且适合秦宇的角度。

    秦宇没说话,额角都出汗了。

    原来是热的!他惩求秦宇的意见:“我把窗帘拉上吧!别晒着您!”

    见秦宇仍然不吱声,他决定拉上。谁知刚想动作,就听到对方出声:“不用!”说完秦宇就起身,快步出去了。

    他倒是没拉上窗帘,秦宇说不用就不用吧!

    秦宇好半天才回来,许炎辰以为他去荣华了,可是在看到秦宇脸上还往下滴水珠时他才明白,原来他只是在洗手间用凉水降温了,果然还是热的。

    他为发现秦宇身上的一个特点而高兴,秦宇绝对是热体质的人,不然怎么成天把自己弄得冷冰冰的来降温?

    这么想,他就觉得秦宇冰冷的外表都是用来伪装的。

    三天里他们都是这样渡过的,许炎辰对秦宇有更深入的了解,每天的早餐都是秦宇买的,因为秦宇起得比他早,中午他主动去买午餐,晚上他俩去周边的小饭店吃一顿。他以为秦宇会挑食,其实不然,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没见挑过。

    睡觉前他都会脸红一阵,羞耻的可以,但是睡着后他就不老实了。有一次被尿憋醒,他看见自己像八爪鱼一样固定在秦宇身上,脸贴着对方的下额,快流鼾水了。

    他再一次确定秦宇的修养好到家了,没把他踢飞。

    许炎辰这三天心情很好,他明白这好心情来源于秦宇,让他过了三天充实的假期生活。

    假期过去了,秦宇中午回去的,许炎辰感到很失落,心理空劳劳的。他不禁感慨:到底是秦宇的存在感太强,还是我许炎辰缺人陪?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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