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审讯

章节字数:5230  更新时间:14-06-13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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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节

    刘文书不多一会就从我养鱼池的那间小屋拿来了我的衣服。

    在衣服拿来之前我的战友谢峰就给我解除掉了捆绑住双手的绳子,开始拍打揉捏我僵硬的四肢,再把衣服帮我穿好。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甚至都没在意地瞧我一眼,仿佛我们根本就不相识。他拿出手铐把我的手反铐在背后---

    老天作弄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在部队的时候似乎是因为我有一把无形的大红伞罩着,铁的纪律对我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约束,虽然不是与所欲为但也是想到做到。那一年部队已取消基层“保送”士兵进军校,但是不知舅老爷是走什么样的门道叫我去军校,别人要几年而我只需六个月的深造,走的是速成快车道,只要拿着那张军事学院的文凭回来就好---可是我死活不想去上,舅老爷专程从舰队司令部坐飞机来到正在教导队训练的我,好说不听歹说也不行,我就是想上军舰,我有我的理由:“不上军舰不到大海还算是什么水兵?”

    舅老爷的脸上失去了慈祥的笑容,他像是感叹像是自言自语:“是啊,自己的脚要走自己的路---”他的头发全已银白,紧锁着眉头像回忆像沉思---

    我听奶奶讲过她们家原来是资本家很有钱,所以舅老爷才能被送到上海读书,后来他竟然参加了红色革命,多年始终追随在张爱萍将军的左右---

    就这样训练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最为艰苦最危险的‘海上敢死队’扫雷第四大队的一艘舰号为832的扫雷舰上。后又调到混合支队的政治处,成为演唱组和报道组的双重成员---一路顺风!入伍的第三年中,要不是自己巨力推翻了自己的好几条事迹,百分之百地就成为了全国百万军人中的“十大标兵”!这件事就是和我一贯称兄道弟的支队政委都骂我是:“憨蛋!神经病!”

    想穿军装外出就外出,不穿就不穿如同老百姓,部队的纠察抓到了自会有支队的领导去领,不要去‘学习’也不会受处分,领导会对纠察处说我是军校来的见习生还没有军官证,所以外出穿便衣也行---

    一次编队抗台风训练到了连云港,我请假去连云港市里玩,到了花果山孙猴子的家乡,这时我也想起了我的家乡,买了票坐上火车两个小时就到了新沂我的家乡---

    在家玩了半天又索性住了一夜,第二天回了连云港,这时我们的编队却夜里就离开了海港---

    心想这次要被处分了,基地的副司令就坐镇在指挥舰上,我又买了火车票回到了部队所在的军港,这才知道部队接到新任务又已去南海战备巡航,我一个人呆在水兵大楼上等着编队的回归那半个多月里心一直在彷徨---

    编队回来后支队长和政委都说我:“熊样!知道这里空光了还不返回家去再多玩上些时日,不比在这里孤单单强,算你出差旅程费用报账---”

    不过我也有我的强项,我的诗歌、征文连连获大奖,演讲比赛也给支队争光,特别是我写的那篇《愿做这样一颗流星》还有赞美水兵生活的那首《水兵的韵律》在当时少有反响---

    警车上我在想,在想在部队时比别人得天独厚的风光---

    谢峰坐在王丑男的旁边的车座上也在想:“那时在部队能所欲为的王丑男今天却平行地坐到了我的身旁,而今天我是头脸扬起他却头夹在了腿裆,特别是快退伍前他那如花貌美的女朋友去部队的景象,不说不论长相就年龄而言她也比他小好几岁,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为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人家想在部队发展却没有发展的去向,部队拿他像块宝一样要留他,可他却闹着要退伍,回来到了我们苏北这种破地方,当起了正事不闻不问的养鱼郎---

    我还真的感谢他!要是当初他愿意穿上这身警服,今天我在更偏僻的村庄里还不知又会是什么样?现在这是我对他唯一平衡的地方,所以我才拿他对别的罪犯不一样,给他拍打揉捏,亲自穿上衣裳,这也算是我对得起他无意之中的承让---”

    想着想着警车驶进了派出所的大门,我和谢峰都停止了思想。

    第2节

    到了派出所从警车内押出来就被送进了审讯室里面那间更黑暗的房间,联防队员先进去开亮了灯,我再进去,进了这间房间锁了就凭上了两道门的锁我也跑不了,可是我还是被关在了里间房间里的铁笼里面,我问粗壮的联防队员我额上的伤怎么办?他呸了我一口:“死不了就行!你说怎么办?不行过会儿给你撒点盐?”

    我不吱声了,知道进了这个笼子就别再想有人的尊严---

    从上午到下午又到了晚上,这一天没有人问我饿不饿渴不渴,在铁笼里身子站不起躺不下的真是难受死了!显然没有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的待遇好,有吃有喝还能再规定的范围内自由活动---我终于明白了它们的脸上为何还老是挂着忧伤的神色?

    人在不触犯法律的时候可能算是人,一旦触犯了刑法那你就是罪人,罪人就要有和人不同的区别和人不同的对待---

    到了晚上,我听到了审讯室的门锁被打开,紧接着里面关闭我的这间房间的门也被打开,进来两个联防队员打开铁笼门上的锁用力地把我从铁笼中拽了出来,我强忍着他们用力拽我时我身上的痛疼,咬紧牙一声没吭。

    在审讯室的中央一条专用的椅子上我被叫坐了下来,手反铐在椅子的背上,这样的话为我逃跑又增添了障碍。

    可是我会逃跑吗?但是谁知道谁管你那么多,他们两个联防队员就站在我背后的左右。

    这时吃饱喝足的谢峰走进了审讯室的门---

    谢峰的脸上从来都是像喝过酒一样红,其实他平时从来不喝酒,他的酒量和他的身体块头不成比例,早先在部队时他在运输舰炊事班干炊事员,五大三粗的冤枉活倒是干了不少,但是不走时的事他当兵的几年里舰上的领导像走马观灯一样不停地换,看到他总是满面红光认为他是好酒之徒,总是不留下好的印象。等到真正了解他的时候就又调动走了,就这样领导来了又走了的他在部队的努力全部泡汤了---最终“组织”都没能解决,快退伍时还是我动用了部队的关系最后来个‘特赦’真是冤死了!

    跟谢峰一起进审讯室来的是一位比他清秀的民警,年龄看上去要比谢峰略小两三岁,个子一大一小、面目一红一白,红、红得通红像要破皮;白、白的白皙没有一点血丝,要不是他们身穿警服,在这样我已又要昏迷的晚上说不定叫人认为是鬼的故事---

    白脸的警察紧挨着谢峰的身边坐下来,拉开面前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本审讯记录的纸和笔。

    谢峰的目光一直没有看过我,他脸上的神情不难看出一直像是在思索什么?很难决定什么?

    第3节

    谢峰在还没有进审讯室之前心里就一直矛盾着,平时皇上村的治安管理工作也是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工作,常和村长章红达打交道,张村长这人平时出手大方,吃吃喝喝的对我不薄,今天在村部临来时又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他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牛皮信封不由分说地塞在了我的口袋里,我知道他的信封里装的是什么?那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当时真的想掏出来还给他。

    但是章村长死死地逮住我的手,嘴里还说道:“是不是见外了老弟?你家里正在翻建房子算大哥我随的礼,不然算哥我借给你的总行了吧?”之后还又像担心地说:“我知道你和王丑男是战友!战友之情情同手足这我能理解!可是今天不同了,他是罪犯是个可耻的强奸犯!身为一名人民的警察就要大义灭情为受害人做主了!”

    我能听得懂章村长话里的含义,他想什么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受害者是他的亲妹妹---

    可是今天我要审讯的是我的战友,虽说在部队时对他有些看法,那也只不过是自己当时看他优越心里不平衡而已,王丑男虽说不利用关系在部队里混出个天地,但对老乡还真是没说的!不说给别人帮的忙了,就是自己最后的“组织关系”还是王丑男帮助解决的,不然当了几年兵回来还是个白脖子---要是白脖子当时就不符合招收合同民警的条件,还一个因素~~当时的派出所的所长很看好他,只是他就是不愿意干,才又鼎力推荐我,费心地说服那个和他老交的所长---

    怎么办?最终审讯时的笔锋到底向谁歪去?这时候谢峰心中的天平上上下下、忽高忽低、忽低忽高---

    做民警的工作已是几年了,审讯时他从来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踌躇过,但是逼上梁山,审讯不能不审讯。

    第4节

    在派出所的大门口,来来回回转悠着一个女人,她的样子很是着急,她的穿着很朴素,虽不时尚但在她的身上也是十分的得体,年刚三十,然而她的容貌她的形体让人见到后还会让人产生遐想、心旷神怡---

    无疑,她小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坯子!现在还是不失风光颜彩,她就是王丑男漂亮的妻子徐惠惠,只是她的脸上今天挂满了重重的忧虑,像花蕾被寒霜凌打过一样悲戚---

    徐惠惠的脸上有期望有绝望~~期望自己的男人王丑男此时能够走出面前的大门;绝望自己的男人做出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她真的不能原谅他!十八九岁她就爱上他,而且是那么真切地爱!二十一岁他探家的那年她和他匆匆见面她就把自己匆匆地全部给了他,二十二岁那年他退伍她跟他结婚、那年自己就有了娃,如今大的娃已八九岁了,还有上幼儿园可爱的女儿霞美---王丑男啊王丑男、你做出了这种事将来叫孩子怎么在叫你爸?今天你不光是愧对我而是愧对了你自己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徐惠惠的眼里泪如泉涌---

    看门的大叔铁石心肠都被感化,主动问她:“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里面今天抓来的是你的爱人吗?”

    徐惠惠点点头又摇摇头,哭出了声急忙羞愧地离开了哪里---

    回来的路上徐惠惠想送给王丑男的饭没能送出,还在她的怀里温热着---

    她的脑子里在想从来自己还没想的问题:“他不爱我了吗?当初他可是发过誓要对我好一辈子!我试探他说我不想要他留在部队,结果他放弃了留部队的机会硬闹着回家了!难道这不说明对我是忠诚地爱?十年了,十年变化就这么快?难道嫌我失去了鲜艳的色彩他真的不爱我了吗?也不爱他的儿子和女儿了吗?”

    徐惠惠想不通,只有嚎啕大哭起来,哭声煞是伤感---

    第5节

    谢峰示意那个胖胖的联防队员开亮了灯,灯光刺眼让我睁不开眼,然后听到谢峰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轻轻地回答:“王丑男”

    “多大了?籍贯那里?现在具体居住那里?什么文化?---”

    我对他提出的其实他都一清二楚的问题我都一一地回答。

    他对我介绍,我说和他一起审讯我的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周正警官,问:“今天把你抓到派出所来你知道是因为何事?”

    我知道审讯进入了正题,我还没有回答,就听谢峰提高了声调对我说道:“我们公安的政策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法律是公正的~人人平等,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老实交代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你听明白了吗?”

    最后他少有拖长点声调地问。

    我不加思索,把那晚和章雅发生的事前前后后都说了,民警周正不停地记录,中间谢峰还不时地穿插提问,强调是?还是不是?

    讲诉到我扯下章雅的裤子时,他打断了我的话,问我章雅的裤子真的是你扯下的?她反抗了吗?当时你有没有醒酒你对自己的行为是否清楚?

    “是的!是的!是的!---我都一一肯定地回答。

    审讯结束了,谢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口供放在我的面前让我看一遍,问我是否有误?我说没有完全和自己说的一样,就这样我在自己的口供上按上了我的手印。

    审讯意想不到的顺利!周正走后,谢峰叫我身旁的两个联防队员也先出去,他亲自关灭了审讯用的大灯,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然而谢峰的脸上却是很纠结,这样的审讯结果一定能满足章村长心意,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收下章村长牛皮信封里的意思,真是得之太容易了!起初我还是很矛盾,怕王丑男不交代到时按常规要不要使点手段?害怕自己到时下了不手,看起来这方面的担心是多虑了,王丑男是自己把自己送入了绝地,无法回生只能死而后已---他现在倒有点可怜担心同情起他这个龌龊的战友王丑男了!所以关键的时候反复地问他?但他一点也不狡辩,屎盆子硬生生地自己往自己头上倒---现在恐怕是神也无能为力救他了!如果刚才他说当时是她自己脱的、或者说当时没醒酒头脑还不清楚,谁来证明?或许这样还能有点悬念和文章---虽然捉奸拿双俩人是在小屋的铺上逮到的,但也不好说明是双方自愿还是强奸?现在一目了然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除非章雅---这念头刚想到就又被谢峰他自己极力否认了!

    谢峰睁开了眯撘在一起的眼,不再多想,对我说:“老弟你都自己承认了,不能怨我啊?我是爱莫能助了,请谅解!对你我可是真正做到了文明执法。”

    我惨然地笑了笑:“这是你的工作,没关系!只能怨我自己,罪有应得,今后只有自己吃下自己种出的苦果!”这算是我今天真正敢面对他说的话---

    可是自己种下的苦果真的就只是自己吃下吗?

    我的心里又想到了家人~父母、妻子儿女---竟然还想起了让我犯罪的章雅,她今后也是怎么办?

    谢峰带上门出去了,不多会儿又折了回来,手里拿满了吃物还外加两瓶纯净水,我肆无忌惮不再他想地吃喝起来!

    谢峰的眉头还是纠结着,但是他说不清也叫人琢磨不透是愁还是欣欢---

    我心里清楚:“吃饱喝足之后我还会再重新回到里间的铁笼子里面”,只是在谢峰的关照下铁笼里没再把我的双手在背后反铐在铁笼上。

    早先害怕见到他现在又明显是沾了他的光,这一夜除了身上的痛疼外真是比白天比昨夜好受多了!审讯后我的心里反倒有些释然的舒畅----

    我干脆曲犬在铁笼里,呼呼地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家里,高兴地把女儿霞美高高地抱过头顶,胡子扎到女儿鲜嫩的小脸,霞美“咯咯咯咯---”地笑。

    “哈哈哈---”我也开心地笑了。

    我的笑声、儿子楠的笑声、女儿霞美的笑声、妻子惠的笑声在天空中回荡---

    2014年6月13日星期五•天下第三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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