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科尔雅:漆黑一片四处流淌着红色的世界,如何才能寻到真正的幸福  (189)毁灭前夕之诗

章节字数:5569  更新时间:15-08-25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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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织的情感线条错开命运的两端,为达到相同的目的,赌上幸福的全部,愿意诚恳献上守护。——题记。

    明晃晃的拱形建筑内,来往的公务人员有说有笑,有的捧着茶水有的斟着美酒,丝毫看不出一点封城的迹象,唯一感觉到的只是他们脚步与行色匆匆,好像不远的前方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而他们的口中竟无对天陵饥荒的感叹,而大多数人都在谈论首相寿辰的盛大宴席。

    不知多少时光飞逝,人流渐渐依稀了,看样子是到了下班的时候,那门叩响了两声,酸与莘宁抬起头,一位白衣使者站在门前:“打扰了,哈瑟先生,这是今晚的简餐!”白衣男推着一辆银色的金属推车,推车上是好大一堆食物。

    原来时间已晚,门被机关控制,突然开了,侍者走了进去,而后,莘宁也走了进去。

    蓝紫色恢弘的聚光灯,擦亮的明晃晃的羊油蜡烛,器皿的银光和夺魄的水晶石在屋顶镶嵌的数十颗夜明珠的照耀下啜饮着光芒的锐利。

    蓝色的舞蝶花卉在褐色的陶盆中被栽种的人精心的眷顾,惯坏成了温室的贵人,它冷艳神秘的芬芳竟也不复曾经的幻想,而多了现实的馥郁。

    那千丝万缕的金片在窗帘上高高坠起,被一根根纤细如发般的金箔丝穿插身体,月光就从那封死般找不到的小孔里渗透进来,金银交织出甜美的池塘景致。

    屋内大理石的地板,都充盈着夜明珠与金银丝线的绚丽光华,满地是凌乱却也精致的一页页不平的书信,上面印着的无非是一些雅典式的常见的咏唱爱情的诗歌,他将这些抄录在那些草纸上,一个人就这样在屋里待了那么几天。

    侍者什么也没说,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似的,将食物摆到桌上之后便推着推车离开了房间,剩下莘宁一个在屋内不知所措。

    她随便捡起一叠信纸,整理好,翻看着上面的那些不规整的篆体文字,他虽学的不像当代的那些书法家那样精炼,但也神似国人的笔迹,唯一迥乎不同的是他惯用雅典式的表达,使得这些文字在语句上略有不通:

    主呵!我并非多情又自私的宙斯,【诸神之主】

    我不曾令欧罗巴动心,【宙斯的妻子,腓尼基的公主】

    我没有诱惑她离开那腓尼基,【在今天的黎巴嫩和叙利亚沿海】

    令大地洒下悲哀的泪水;【腓尼基人征服了西班牙,在加迪斯建立了殖民地,进行奴隶买卖】

    我并非信口雌黄且无知的波塞东,【野心勃勃,桀骜不驯的海皇,有些刚愎自用】

    我不曾令安菲特里忒心伤,【安菲特里忒是波塞冬抢来的女人,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伤害肯陶洛斯的姑娘美杜莎,【美杜莎被爱蛇蛊惑,一觉醒来发现蛇长在了头上】

    令她变作青面獠牙的蛇发妖魔。【人们的传言越走越凶】

    我只是一名无知的园丁,【凡人】

    恰便似丘比特也情窦初开,【丘比特是爱情的象征】

    但是却并没有让我的普塞克眼前一亮。【普塞克是人类灵魂的象征,她与丘比特的爱情故事广为传颂】

    字里行间的淡淡哀伤,竟舒展的让人心一颤,当除去了这些名望之后,人又在哪里存有归属?是否有一片星空,一片银河,曾是向往的安乐之所,而现在那里遍布寒流与风浪。

    金色长发的男子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他好奇的从里屋的浴室走来,紫红色的裘皮披在身上,那瘦高的颧骨,单薄上挑的嘴唇泛出淡淡肉色的血红,鼻梁形同那笔挺的腰部与肩膀,宽阔的胸膛与发丝碰出高贵的气质。

    令男人自豪,女人崇慕的蓝色眼仁里,淬着一抹地中海的鲜潮,眼睛是女人的信仰,是男人的骄傲,同时也是彼此同情与心有灵犀的最终奢望。

    “你还好吗,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谢谢你的奉献,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他擦了擦眼角旁的水滴,一股香油混合了玫瑰花瓣的香气传来,这是贵族的沐浴规格。

    “哈瑟,有人要行刺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不,即使是鹰隼的头脑也未必比得上你一般的智慧与精明,你有卓越的眼光可以看穿一切虚伪,难道不是吗?”

    “那凌乱的谣言,不加整理,不要在意。”伊奥科斯笑了,笑的那样天真,只是天真里竟有不食烟火的明媚和清丽,亦有苍白和暗淡为之褪色。

    他掀起了晚餐的金属罩具,作深呼吸的神情:“唔,真是让人胃口大开,善良的女孩肯跟我一起共进晚餐吗?”他作这样友好的邀请,恐怕是谁都无法抗拒的吧?随后他拿来餐具:“哦,忘了,你不会用刀叉的,我去拿筷子好了。”他好像是在回避这一系列的问题,随后,又将蜡烛点燃,整个屋子里充斥着绝非刺骨的肃杀,而是由近及远的真实馨香,窗户上的金箔片早就连成一片恍惚的恢弘,早已淡忘了时间。

    食物无非是鱼子酱,烧鸡,鱼汤,奶酪,水果沙拉之类,她并不觉得这些食物简单在哪里,但她能觉出那伊奥科斯的眼神里是一丝失望和嫌弃,也许在贵族的眼里这样的食物并不金贵,但她只是平民,并没有丝毫不满意。

    他们需要那种奢侈到不近人情的排场来衬托自己高贵的气焰,品味那些激进的财欲带来的洒脱与完美,零落后是满地的残渣与浪费。

    看到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也能享受如此精致的菜肴,她也放下了担忧饥荒的心情,殊不知这只是政治上的策略而已,赤陵经常这样去做。

    到处人工显得自然一无是处,雕刻的功底掩饰了一切本该存在的天籁,连那高挂的金铜灯壳,银丝千缕帘帐,都毫无卓绝的含义,而却多了一种浮华瑰丽下的虚伪做作。

    “连完美也可以在这里被忽略掉,莘宁,我不知道你们的人民是怎样思考的,但我想,他们一定是浪漫而丰富的情种!”其实在希腊人的眼里,爱情伦理才是最美好的东西,可在此时的夏国,恐怕最美好的无非是对民族苦难之赞叹之绝笔,与对国家势头临息解行临书罢了。

    “哈瑟,我真的不知道怎样说好了,我真的想要把握住我们现在拥有的,只是总有人想要剥夺这些。。。我该,怎样去做?”

    他给了她一张绣花的金色手绢,随后握住了那把里拉诗琴,那是一把双羊角状的七弦琴,银制的琴身,牛筋的弦丝,与月桂花纹组成的艺术品。

    “你难道,忘了直布罗陀,忘了加迪斯了吗?”她问道:“我认为那不是英勇的行为,那只不过是屠夫!你们的船征服了直布罗陀,征服了加迪斯帝国,只是为了将那些闪族人,那些闪民,作为奴隶为贵族效力,这怎么能算是英雄呢?”

    他的神情依旧木然,依然不食烟火似的凝望着她,像含情脉脉的酿酒男神狄奥尼索斯,像音乐之父托尔潘德,他们也有如此顺滑的金发与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神是多个版本的,他却是唯一真实,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本身的目的,而专心享受起来。

    他帮她倒上了一杯草本葡萄蒸馏香料酒,并讲述了一个故事:

    在遥远的腓尼基,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嫁给了一位游行的骑士乐师,骑士辞去功名,与她归隐山涧,并生儿育女,有一天,淘金的流浪者们路过这里,骑士在金币的诱惑下欣然答应了这群流浪者,辞别亲人,他们跑去萨姆雪山,妻子等到了头发花白,也没有听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直至有一天,他和她的儿女早已长大成人,奔赴世界各地,她知道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整整三十年,她已经忘记了他的容貌,她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他的指纹,他的印记,他的勒痕,门口的风沙淹没了他曾年轻的脚步,她在叹息中衰老,被病痛折磨,即将不久人世,在弥留的刹那,早已破败的屋门突然被一阵寒风吹过,门外,冰川碎裂,萨姆雪山上的冰川顺着屋前的小溪滑下,她侧着身子,在冰川上,看到了她的男人被冰封的面容,依然是二十余岁的那般年轻,帅气,毫无恐惧,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时间永远不会转动了,永远那样年轻下去,而她,只是认为这回光返照太过虚伪,她笑了笑,梦到了他的丈夫来接她,二人一起离开贫苦的人间,去往天国。

    他的语调很是温柔,像是渲染了夜光的柔和,她早已在酒气和声音和光效里醉的酥软。

    “那个男人太傻了,女人也是,既然是去送死,那为何还要这样去做?”

    他并没有急于反驳她的观点,只是又说了一些温柔的话:“知道那个妻子的孩子,是谁吗?”“谁?”“是我的父亲,而那位淘金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爷爷,我父亲在结婚之后,也曾效仿他父亲的举动,他辞别亲友,远征伊斯坦布尔,东至安卡拉,西至爱琴,威名远扬,而他冒着杀头的危险,难道,这不是傻吗?”她竟无言以对。

    “铤而走险,爷爷想要为我们带回一桶金子,让我们过上优质的日子,衣食无忧,父亲想要为我们和乡亲,谋求一片安乐之土,即使他们的梦想至今没有完成,哈瑟家族的今天是用鲜血换来的,现在,我找一个时间和你成亲,可有一天,假如我也说出类似的话,要与你分别,你又将如何选择?”

    “我不会让你走的,即使我们一起贫困也无所谓!”“可无论如何,你始终是安全的,危险不在你身上,为何不能以毫无损失的方式换取幸福呢?”“换取幸福,也有一半的概率会失去幸福,我,我才没有这么傻!”她大声喊道,他却只是叹了口气,女人都是资本琏上的筹码,到时候纵使有千言万语的依依惜别,未卜的现实也将无从定义。

    气氛渐渐尴尬了起来,那股酒的涩香弥漫着清冽的忧伤在空气中回荡着浓重,继而肆意似的蔓延着,他缓缓的弹奏起了诗琴,而她在他的身边徘徊,舞蹈着。

    夜式拥抱:

    涂画你的月光下肖像,

    给我一盏梦式添加的烛光,

    拉伸的剪影漫长,

    夕阳边缘垂低是昏黄。。。

    看到这色块顽强灿烂,

    血汗斑斑,

    隔着琉璃看时间旋转,

    我从未感觉到心甘苦难,

    当你感到悲伤,

    夜幕便会落下,让一天,结束,

    泡影里品味珍惜,

    感情怎样的租凭,

    才能拥有,这样描摹而成的复制品,记忆,

    在注定的黑夜,注定的旋律,

    微笑着呼吸,这痛苦的甜蜜,

    颤抖着舞动,这沁寒的炙热,

    夜空仿若,触手可得,

    璀璨的星际从不因人动摇。。。

    非为懦弱,非为吞噬此刻,

    尽情可以相信,此为爱之信仰,

    需要强者点缀,浪漫和力量,

    它特有的温柔,黑夜里坚强,

    为梦的重叠作了壁障,它从不允许逃避开来,

    虚弱彷徨的心灵,黑暗的馨香,

    叫黑暗抖开,好让思绪青睐,

    青睐这羽翼,是否又珍藏,

    思索你星辰下雕像,

    是否也回响,昔日的安康,

    被拂去的骄傲,沉溺这童谣,

    它绝不会吝啬似的,它会拥抱每一处的缝隙,

    让每一处都拥护信仰,今日寂静而安详,

    那是无声的一首歌,夜的雾岚弥漫了,

    它在梦里唱响,激烈回荡,

    谁还在推波助澜,一致的问题关键始终不清晰,

    宽慰,释怀,无限低吟,面容沉凝,

    哄睡,抚恤,无限倾听,夜光之莺,

    谁还在倾听,好在吟诵之名,

    像是出生之前,很久远似的,曾感受到的那个怀抱,

    和已被世俗遗忘的安宁,记忆不复醒,

    它是否已经,风雨不停,

    继而须臾,飘散,

    何处寻找灿烂的影,都覆盖着一色的星,

    遥远北国的夜莺,露宿池塘的风景,

    怎样弥补失去的情,都自私着万千梦境,

    垂在南枝的精灵,遮盖月光的诗琴,

    均等的爱意能够将人完全包容,和那骄傲的心跳与黑暗交融,

    自己已是如此独立和强大,希望无疑已经发芽,

    是被允许的最大亲密,苦笑却始终无力。。。

    放开手,与信仰同在,大胆的爱,

    在这样的月光下,总是想起你,

    没有你的黑夜怎样度过,会成为煎熬,

    而非恐惧,我依然相信,

    心脏继而变得,柔软而坚韧,

    被纯净的光所包覆,人注定要上路,

    注定有抱负和旅途,注定坎坷悬殊,

    你所背负的温度,现实无疑更加动听,

    这份深深的爱意与我同在,连同敬意的信仰,

    人类都是一样,拔云见日便可以看出,

    我将永远期待,期待他,发芽,

    只把根植入心脏,日日夜夜,

    祈祷从来不断。。。

    这是一个人,一件力所能及的事物,

    旋转的一支舞,充满了爱和血汗,

    从来不甘,悲伤与凄寒,

    永恒旋转,直至这璀璨,

    祈祷从来都不断,

    像这生命不会心甘,心甘于贫寒,

    心脏的柔软坚韧,我才是最大的傻瓜,

    告诉我没有你如何熬过这深夜,

    弹奏的琴弦是通宵达旦,

    你就同我生命,从不会心甘,心甘这孤单,

    告诉我没有你如何熬过这苦难,

    人生苦短,品味这酷暑严寒,

    不复呼唤,直至这璀璨,

    旋转的一支舞,拨动的七弦琴,

    充满了爱的敬意信仰,毕生的心血血汗,

    从来不甘,以至于卧薪尝胆,

    从来不甘,莫抱怨人世苦短,

    像这舞步越来越急促,我从不想停止心甘,

    永恒。。。旋转,

    亲爱的,别停下这支舞。。。

    别抱怨这贫寒,总有一日我们终将改变,

    改变贫寒,改变苦难,

    乾坤颠覆里流转,忘记了曾经是孤单,

    与名垂青史的灿烂,毕生的血汗,

    坚强的心脏,从来都不甘,苦难与贫寒。。。

    完。

    她碧绿的纱裙裙摆在星夜的映衬下,像一条飞跃的鱼儿一般,空灵,洒脱,活灵活现,她黑似绸缎似的长发挣脱了发辫的禁锢,披散了,欢愉了,她一遍遍的忘我的自由了起来,那伊奥科斯弹奏起诗琴,他的金色长发随摇晃的头脑一样,疯狂了,痴情了,疯癫了,他的灵感让理智混乱,冲破俗世的屏障,她不断地跳着,旋转着,二人的默契正巧吻合,无可挑剔,一切是那样自由,那样完美,那样唯美动人,她惹人怜爱,而他万众瞩目,全然忘却了他的贵族身份与即将到来的噩梦。

    “哎呀-嘶——!”一声惊呼,他手中的诗琴连忙停止:“莘宁,你怎么样?”“没事,大概是,伤口又裂开了吧,对不起,让你担忧了,旋转的很不成样子。”她笑了,笑的那样甜美,在他的怀里好似一块棉花似的。

    他将一块冰凉的东西喂到她的嘴里,让她枕着他的膝盖缓缓闭上眼睛,他继续弹奏催眠的歌曲,一切是那样和平而安详,全然忘记屋外血腥的公文即将起到人工的作用,而他们所处的地方,外面有士兵的巡逻,伊奥科斯不得随意出入,食宿全由他人提供。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她慌忙从床上坐起,伤口的刺痛还隐约尚在,只是绷带从原先的黄白色变成了淡蓝色,谁,给自己换的呢?她毫无记忆,只是记得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睡去后,那现实竟也如同一个温柔的梦。

    她下楼,在桌子上看到了那份复制的公文,牛皮纸上写着一行红色的血淋淋的篆楷:亲王之死战备单据,硫磺二两,硝石若干,木炭半斤。。。她明白,这是要做炸药,而在战备单据的角落则盖了她母亲幽冥的名字,这是无从更改的。

    她索性直接将原先的那些着火材料改成了玫瑰,蔷薇花瓣之类,并迅速誊抄了一份相同字迹的单据,从母亲的屋里偷出了印章和印台。

    “你在做些什么?”幽冥从厨房出来,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酸与莘宁,好在她手速很快,已经将文件复原。

    “今晚有个活动,我还剩下为数不多的符纸。。。这份文件,算了,带着吧!”幽冥将文件装在包里,酸与莘宁将那份自己写的誊抄版揣在口袋里。

    “你老老实实的看家!”幽冥换好衣服和鞋,被莘宁一把搂住:“娘,我好害怕,雪一直下个不停,蜡烛又不多了,万一有别人。。。怎么办?”

    幽冥止步,心也软了:“唉,罢了,你也跟来吧!”“谢谢娘,我一定会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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