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叶苍河

卷一 许冬离  第五章 滚石沙

章节字数：1370  更新时间：14-11-29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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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没有发过类似以前的誓言

    我做不到你也不会等着我去实现我的存在可有可无

    难过的想死——《一》

    这座小城的秋天是格外干净的，比夏天干净许多分，学校的位置是在城北，城南的事情城北的人没有人经历，每天在那里会有许多繁华的故事发生，可是在城北，那些故事比不及一粒沙入人心魄。

    许冬离和秦明明的关系变的很好，像是早已认识了很多年似的，她并不知道她与秦明明之间的种种李明桥都看在眼里，当后来大家关系都很好的时候，她才慢慢有所领悟，其实他们都是知道的，风花雪月一过，有的人惨然离开，有的人固守原地。

    开过奶白色的花木叶子依旧是绿绿的，新长出的叶尖还有嫩黄的，完全是一种生机盎然的迹象，谁说秋是凋零呢，叶还在，花未远。

    叶未眠。

    世界平静着，秋天的天空，短暂的湛蓝，看得出轮廓的云朵，安静的教室，依旧繁多的作业，数学公式下依然是密密麻麻的数字，语文老师再也没有念起过那样的词句。雷电之期过了，这座城市静静地等待着冬的来临，冬天啊，很冷的吧，地面上的积水会冻上，漏出模棱的冰面，庄稼会陷入沉眠，要用羽绒服将自己包起来，晚上睡觉时也灌好暖水袋放到被窝里。

    料想中的冬天还没有到来时，有一个决定，在许冬离的心中悄然而生。然后居然浩浩荡荡在她的生命力张牙舞爪了许多年，等到韶华尽失，等到她遇到周珩，仍不能全完地摆脱这个决定所加在她名字上的桎梏。

    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教室很安静，有一些小小的角落里会有三两个人说着各种故事，可能也会有城南的吧，许冬离在狭角里呆呆地望着，远远地听着，仿佛那些就是说给自己听呢，许冬离摸着脑袋的手发现她的头发长长了，已经可以扎起来了。

    因为这间教室原先是电脑室，所以地方很大，桌椅都挤在前面，后面空出不少的地方，男生总喜欢在那里打闹，可能是因为地方大施展的开吧。闲话听够了，又开始看着后面的男生闹着，胳膊放在桌子上，头枕在胳膊上，眼看着这些人，想着自己如果是个男孩子多好，灵动活泼，不拘于泥古。

    后面忽然一声“咚”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好像是有人的脑袋磕到地面上了，地面还好是干净的，虽然不是湛蓝的，然后她看见之前在后面闹着的那几个男生都聚到了一起，问疼吗，流血了吗，却又听见被围着的男生说没有事，一瞬间，花又开好了。

    后来许冬离看清被围着的男生就是那个数学课代表，数学唉，很厉害的男生吧，还不计较小节，会是个很爽利又明朗的人呢，他叫郑澜，他和秦明明关系不错，他挺高，他不白，头发很整齐。

    那在内心深处深深的对于朋友的渴望又被勾了起来，被一个看似爽朗又干净的人勾了起来，想和郑澜这个人交朋友呢，她自己做不了男孩子，若能和这样爽朗的人成为很好的朋友应该是不错的人生经历吧，人生这玩意儿，她这样想着，枕在胳膊上似乎是笑了起来，没有人看见她笑的样子，很傻很天真的吧。

    忽然很想像他的朋友那样，叫他澜澜。

    和他成朋友以后就能这么叫了吧。

    十六岁，是雨季吧。

    雨季过了就不来了。

    和他做和秦明明一样的朋友吧，他要比秦明明爽快，干净利落。

    和他做和蔓枝一样的朋友吧。

    屋外风又起来了，窗户边的人把窗户关的严实的，她听不见风过的声音，阳光还在，她的骨骼裂开来，阳光隔了一层玻璃投进她的骨缝里，风卷起沙土，卷起桂花树下枯干的桂花瓣子，洋洋洒洒，故作狂乱，后面的窗户没来得及关，就任这些沙土花沫被风卷进来，卷进她的尚未合起来的骨缝里。

    沙砾，花沫，阳光。混杂在一起。

    缘起的地方也是缘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