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

小楼篇第一卷·风起青萍时  第七章 风雨夜

章节字数：1330  更新时间：16-09-11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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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驿中的人听故事正听得津津有味，哪知那说书的柳公子话锋一转，他脸上噙着笑：“这沈镖头，如今就在这酒驿之中。”

    语毕，他望向门边那一桌腕上系青色细丝带的人。众人随他目光望去，心下了然，想必这桌人便是说书人口中的那一十五人镖师。

    那双鬓花白的长者双目炯炯，不怒自威，想来便是万老爷子，他身旁那人身材壮实，剑眉星目，手上始终握着一把刀，喝酒也不曾松开，应是沈望镖头无疑。

    那一桌人自是将说书人的话听在耳中，却无甚反应，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

    “那黑衣小哥与他师姐，恐怕也在这酒驿之中吧？”开口的是最后进入酒驿中的那人，听那声音，是个女子。她脸上的面纱一直未曾摘下，自进了酒驿，便独坐在角落的一张桌边，隐于黑暗之中。

    没有人接下她的话，楼梯边那黄衣女子似是坐得久了有些乏，微微伸展身子，拍了拍身边的黑衣少年，才站起身来。这时众人才看清她怀中抱着一个小炉，那小炉极为精致，底座莹白如雪，炉壁一时赤橙一时青紫，十分奇妙。

    只见他二人站起身来，未出只言片语，便往楼上走去。说时迟那时快，那握着刀的年轻镖头足尖一点，借力掠过二人头顶，落在楼梯口，正挡住他们的去路。那桌另外一十四人以那老者为首，已至楼梯口下方，阻住他们退路。

    那女子背对众人，她扬起脖颈，看着楼梯上那人，道：“沈镖头，久仰大名。”

    “还请云苓姑娘归还镖物。”沈望却不与她客气，右手握上刀柄，蓄势待发。

    “无趣。”那黑衣少年拉着那唤做云苓的姑娘，将她衣袖晃了晃，像孩子般抱怨。

    云苓没有转头，只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右手摘下腰间荷包，从中取出东西，往前伸去：“既然如此，便将这救命丹药拿去吧。”

    叠成四方形的油纸包静静躺在她手心，沈望却没有伸手去接。既知杏谷之人善毒，便不可轻视大意。

    沈望左手一闪，刀柄便晃过云苓的手，将油纸包扫落在地。那油纸包散开，滚出一颗黑色药丸。

    座中之人听了方才那柳公子说的故事，又听得黄衣女子唤那人“沈镖头”，都猜到了眼前这些人便是说书人口中的那些江湖人士。

    在众人眼中，云苓迫于形势将锁魂丹交出，沈望却多疑至此，倒显得十分无理了。

    

    云苓冷哼一声，便牵着休羽的手径直上了楼梯。

    那带面纱的黑衣人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起，她脚尖一曲，勾住楼梯木栏，身子如同一条灵活的水蛇贴地而行，将那油纸包连同药丸捞入怀中，又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借力向外弹去，转瞬便到了门边。

    沈望反应迅速，跃出楼梯木栏，先那黑衣人一步到了门口。黑衣人见去路被阻也不慌，回身倚在那醉汉倒着的桌旁。她靠在木桌边的神态极为随意，若是不看她的面纱和那江湖之人闻之色变的血色双臂，几乎无异于街头巷尾的邻家小姑娘。

    “妖女！”万重山双目喷火，几乎要把李央央吞没。

    李央央恍若未闻，仰头看着楼梯上的那对师姐弟，全不顾当下的境况对自己多么不利。面纱遮住她的表情，但她的双眼分明流泻出了些许情绪，她的双臂微微颤抖，似乎极为激动。云苓和休羽感受到李央央的目光，也向门边望来。不同于李央央的激动，他们眼中满是疑问。

    在云苓看来，这只是叛出万蛊阁的一个女人，尽管她双臂上的千金绸让人避之不及，尽管万蛊阁与杏谷素有渊源，但于她而言，那也不过是杏谷典籍之中的一段往事。

    屋外夜色朦胧，风雨渐深，风催雨大，冲开了些窗上糊着的竹篾纸。风雨一进屋，烛火便摇摆不定，映着一屋人的影子，更显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