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

小楼篇第二卷·山水两茫茫  第四十章 木桶舟

章节字数：1560  更新时间：16-09-13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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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踏出船舱，小楼并停下脚步。他站在门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又回过头来，声音有些艰涩：“万事小心。”

    云苓走到他身旁，探头往外望。

    只见水手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上，身体没有丝毫起伏，显见已经死去。小楼正要举步前行，却见离得最远的一个水手突然跃起，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走廊尽头。艾刀恰好看见，正待去追，却被小楼拦下。

    小楼念头一转，对艾刀道：“快去看看底舱紧急时可用的皮筏！”

    此话一出，艾刀立刻便明白了小楼的意思，跑向走廊另一端。走廊两端都可通向底舱，底舱放置着紧急情况下可用的皮筏和水，但愿艾刀的速度能比那装成水手的人快些才好！

    小楼盯着最靠近的那个水手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将走廊一旁堆着的短杆取来，用短杆挑开水手的衣襟，一碧绿掌印赫然印在水手的胸膛上。小楼将水手的衣襟一一挑开，只见得每个水手左胸上都有一个印子，或拳印或掌印或爪印，均为碧绿，正中心脉，不见血，却致命。

    柳一梦惊呼一声：“搜魂手！”

    搜魂手？云苓又想起临安城郊酒驿中那个黑衣红裹臂的女子。当日她取了锁魂丹便走了，如今又是为何而来？

    艾刀这时已在底舱走了一圈又返回，他手上拿着被利器划成几块破布的皮筏，一脸沮丧地说：“皮筏已毁，装清水的缸子也都被打破了。”

    小楼双眼一眯，径直走入柳一梦的房中。他四下环顾，看得柳一梦房中的角落里正堆着四个装酒木桶。这些木桶都是柳一梦从长安的如意酒坊订制而来的，以上好的橡木制成。用这些木桶装酒，会让酒带上些木头的香味。

    这些桶能装酒，自然也能装人。虽然并不算很好的“舟”，但在此情景下，聊胜于无。

    柳一梦立刻便知道了小楼心中所想，抢步在他身前，趴在酒桶上不再挪动半分。

    “把他拉开。”小楼话音刚落，艾刀便一把将柳一梦拉开。

    艾刀是练外家功夫的人，力气又岂是柳一梦这种武功杂家可比？柳一梦勾着头骂艾刀：“你这挨千刀的，快放开我！”

    艾刀一手拉着他，一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不知道小楼想干什么。小楼身形虽然瘦削，但力气却不小，他双手一送，便将叠在最上面的那个酒桶举起，在空中将酒桶放倒，桶中的酒倾泻而出，酒香弥漫了一室。

    柳一梦气呼呼地站在一旁，看也不看小楼。

    四个酒桶顷刻便被清空，小楼与艾刀两人手上各提两个往甲板上走。

    云苓见柳一梦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好忍着笑意道：“你也不必心疼，就算这些酒不倒掉，也得沉入大海，等回了长安，重新订一批便是。”

    柳一梦脸上虽然还是不满之色，但有了这么一个台阶下，便也往甲板上走，嘴里边说着：“这片水域的鱼儿可有福了，到时候喝了我的酒别成醉鱼才好。”

    这时小楼与艾刀已用麻绳将四个酒桶绑在一起，云苓与柳一梦走上甲板时，他们正将四个相连的木桶往水上抛，木桶在水上浮浮沉沉几番，终于稳住了。

    小楼轻轻一跃，便站在中间的木桶上。他定住身形，脚下微微使力，便见其他三个酒桶也稳住了。

    柳一梦与艾刀同时跃下，二人手中各持一根扁担。

    船离木桶起码有两丈高，云苓站在甲板边缘往下望，心中有些迟疑。

    “跳下来，莫慌。”小楼仰头对她说。

    云苓咬咬牙，便往下跳。她闭上双眼，这样往下坠落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双眼方闭又睁，她跳得偏了，眼看就要落入水中，却觉身体仿佛被一只手托着，往木桶方向拉了拉。虽然只挪动几寸，但却稳稳落入桶中。

    云苓抬头一看，只见小楼收掌。

    柳一梦与艾刀两人划动手中的扁担，扁担虽细，借着水力却反而省力。

    不待片刻，他们的“桶舟”便已离船远了许多。

    艾刀开口道：“你们都不识水性？”

    众人摇头，他们之中除了艾刀之外，都是自小在关中长大，鲜少到临海地区。柳一梦问道：“你不是在洞庭长大的吗？水性如何？”

    艾刀叹道：“洞庭终究是湖，怎可与这茫茫之水相比？”

    众人脸色凝重，都知艾刀所言不虚。若按之前地图上所绘，此处已在洞庭湖中，但离岳阳甚远。虽然不是海上，但举目望去烟水迷茫，水路纷繁，不辨方向，加之没有食物补给，若是他们都葬身这水中，也是不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