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第十三节

章节字数:2886  更新时间:16-04-12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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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找到本该有的校园记忆,我们慢慢吞吞地走在公园里。天气不错,阳光普照,晒在身上挺暖和的。我哄着浩浩下来自己走路,他就拉着我俩的手走在中间,走着走着就用力拽我们,把自己的脚缩起来,让我们跑快点,他要坐“飞机”。馨冉也很配合,还自带音效,“哦,起飞了!”浩浩玩得特别开心,我们也很开心。不记得谁说过,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和最爱的人做最幼稚的事情。

    玩累了,就去附近小咖啡馆坐了下,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路过。浩浩点了个漂亮的小蛋糕,奶声奶气地求馨冉,“舅妈,你喂我好不好?”馨冉便拿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我跟馨冉说,“他缠上你了,你走不掉了。”馨冉很坦然地回答,“那我把他带走好了,有什么的。对吧,浩浩?”我说,“我姐姐才不同意呢,儿媳妇大那么多不说,还得去倒插门。”馨冉就来掐我手背,“这是警告!”我配合地嗷嗷叫了下,其实也不疼。忘记从哪天起,喜欢上了逗她,看她略微生气又不是真生气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小姨,什么是倒插门啊?”浩浩很认真地问我。

    “啊?倒插门啊,就是你爸爸跟着你妈妈和妈妈的家人一起生活。”

    “你别在浩浩面前乱说话啊,小心他去问你姐夫。”

    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没再跟浩浩解释下去。

    浩浩,吃了几口蛋糕,像想起什么,指指馨冉,说要请舅妈吃,馨冉特为难地拿着勺子看我。

    “浩浩,勺子上都是你的口水,让舅妈怎么吃啊!”

    “他喊我舅妈,你也喊我舅妈!”她又抗议我了。

    “小姨,钱,要红的!”我这小外甥,要是长大了,估计也是撩妹的高手。

    我让他过来,自己去前台挑个最漂亮的给馨冉。

    “浩浩,别买了,舅妈不喜欢吃蛋糕,舅妈和你小姨喝咖啡就好了。”馨冉把他叫住了。

    “舅妈?你自己都喊舅妈!”我笑得有点得意忘形了,她又用手掐了我,这回还真有点疼。

    坐在隔壁卡座的两位女生,从我们进店开始,就一直在回头看我们,我当然是用回看来向她们“致敬”了。谁知,其中一位长头发微胖的女生,竟然走向了我们桌,“诶,你是不是王家琪啊?”

    生平无数次被女生搭讪过,但是开口搭讪就知道我名字的女生还真没有,“你是?”原谅我的脸盲,不是经常见面的人,难以对号入座。

    “还真的是王家琪!我是璟璟啊!我们小学同桌过啊!这是你儿子吗?跟你真像,好可爱!”她伸手想摸下浩浩的头,浩浩却躲进了馨冉的怀里。“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没听说啊,你不是一直在深圳吗?”

    哎呦喂,要不要这么巧,早上还把自己的初恋对象吹得天花乱坠,下午就来打脸了。十几年没见,这是要闹哪样?个子没怎么见长,宽度倒是增加不少,眼睛和鼻子还留有当年的影子。可是,这跟我想象中成年后的璟璟完全天差地别啊。

    老板,你们这哪有洞?容我钻一下!

    璟璟一屁股就坐在我的边上,还把我往里挤了挤,上来就说我气色不好,多注意休息。我的初恋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吗?原来清高自傲的形象去了哪里?所以说,年少时的梦你不能追,搞不好一追就是个噩梦。再看看馨冉,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憋着不笑的表情。我已经尴尬到只会以笑做答了。幸亏这个时候有浩浩,吵着要回家,不然我都不知道她会跟我聊多久。总之,临走的时候,她塞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的头衔是某某保健品公司销售顾问。哎哟,我去!搞了半天是在给我做软推销。

    一出店门,馨冉就淘气地模仿璟璟,“家琪,一定要记得找我哦!”

    我心里只敢默默地反驳:嗨,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看到另一半的前任不如自己就特欣慰啊?哦,你还不是我的另一半。那你就更不应该这么没有内涵,以貌取人!唉,好吧好吧,我也觉得在馨冉面前这样遇到自己的初恋很似寒碜,太尴尬了。

    “怎么,生气了?”她推推我的肩膀。

    “咦……”我朝她假笑,很夸张的那种皮笑肉不笑。她又笑得合不拢嘴了。

    “浩浩来,小姨抱你,不要舅妈了。”

    浩浩竟然推开我的手!我被孤立了吗,王嘉浩,你这个叛徒!我要找你妈评理去,你给我等着。

    我们走回家的时候,姐姐带着小姨去做美容还没回来,我爸妈对馨冉的热情已经到了让人不自在的地步,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东西都翻出来给她过目,我唯有拉着馨冉回房间。浩浩要跟着上来,被我妈用零食给诱惑走了。我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在我床上躺一下。她倒真的不客气,横躺了下去,还让我把枕头递给她。哼,这是我的床,凭什么她躺着,我要站着?我必须和她一起躺着,才能平衡我此刻的心理。“啪嗒”一声,我直挺挺地躺了下去,见她没有反对,我侧过身子,用手托着脑袋看着她。她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感知我的位置,伸手过来捂我的眼睛,我就故意躲开,让她始终都碰不到。“不和你玩了,我真的犯困,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好吧,好吧,我把垫在身子下面的被子往她身上搭,她侧了下身,就那么安静地睡着了。

    姐姐回来以后,家里就更热闹了。大外甥更喜欢小姨,不停在问小姨,这个英文怎么讲,那个英文怎么讲。浩浩呢,因为是个小色鬼,一直缠着馨冉,“舅妈”叫得贼顺溜。但是,饭桌上有点奇怪,按照我姐姐的个性应该给我制造机会,要求馨冉和小姨留宿才合逻辑,可她今天竟然只字未提。我妈也一样,只顾夹菜给人家,完全不像我们王家人的做派。

    晚饭过后,热热闹闹地送馨冉他们下楼了,我依然疑惑。直到馨冉他们上车,我妈惊声尖叫,“哎哟,这边两个轮胎都没气啊。”接着去拍馨冉的车窗。馨冉将信将疑地下来查看,果然,靠墙停着的那边两个轮胎都没气了。这时,我姐夫就说了,现在是春节,附近修理店都关门了。我爸和我妈就更配合地讲,还是明天再走吧,不然你们两个女的,在路上出了事情我们要负责的。我姐先把小姨从车里拉了出来,才不管馨冉做什么决定,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聊着天往楼上走。

    高,真的,实在是高,我王家琪身边全是深藏不露的老戏骨啊。知道硬留人家过夜,人家肯定会不好意思打搅,这下好了,车坏了,没折了吧!真想知道这气是谁放的。还知道车有一个备胎,放一个是不顶用的,真是做到了天衣无缝啊。

    客房的床有些小,总之,馨冉被各种借口强迫到要和我睡一个床。哎哟,我去,心脏啊,真的没做好这样的准备啊。她在洗漱的时候,我整个人兴奋到抽筋,不会今晚就要发生点什么吧。但是,介于她知道我喜欢女孩子,我还是很正人君子地准备了两床被子。她回房间的时候,顺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我心里嘀咕,不是要各自看书看到睡着吧?

    她很自然地揭开我的被子,把脚伸进来,但没触到我的身体,“谢谢你给我捂被子,你躺那边去吧。”“哦!”我是很听话的。不过,她把我拉住了,“等一会儿吧,你给我念诗,等我睡着了再躺过去。”她把书递给我,是现代诗歌选集。然后我随便念了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着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念诗的声音真好听,加上眉头的这点忧郁,十年前一定骗倒过不少女孩子吧?”她说。

    我摇摇头,“没有哦,懂得欣赏我的女孩可不多。”

    “少来骗我!再读一篇!”

    “《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侧脸看她,均匀地呼吸,睡得那么安详。我偷偷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只是微微碰到,晚安,我的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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