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小夏篇之小人坦荡荡  017 遗忘的日子2

章节字数:2727  更新时间:16-08-05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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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市晚上的风很凉快,小安在二师兄那儿睡着,便没有叫他,他总是要开始习惯在另一个地方睡觉的日子,一个没有我的日子,我骑着小电驴,想着自己年少时候居然还有变身超人,拿着激光宝剑拯救地球的想法,许多年少鸿鹄之志的人最后都是燕雀的生活。

    然而,其实我挺满足,只要稍微漫长一些就好。

    我停下小电驴,看着那一阵一阵的海浪,昨天,前天,明天,海浪都是这么一样的,你唯一觉得不同的,就是一起的故事不同,年少在海边找着贝壳和海螺的我和监护人,录着MV唱着你是我summer的周雅人,大冬天非得拉着看海的周金主,乃至刚刚表白过的许良生,像是胶片一样,你看,人生就是这么短,回忆起来,不过那么几个人,那么几件事而已。

    回到家,许良生已经睡了,我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在他身边躺下,看着天花板,身旁稍微动了一下,许良生的手臂已经揽住我,头也寻了舒服的位置,靠着我的胸膛,我揽着他的肩膀,有些带笑,“你不嫌弃我一身味道不洗澡。”

    “今晚可以。”他的声音细细的都是睡意,我想问为什么时候他已经又睡着了,猫儿似的招人稀罕,许良生实质上就是找人稀罕的那种人吧,或者说这个世界上谁是不招人稀罕的呢?不过是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不欢喜的模样罢了。

    我总是可以欢喜的,不论明天怎么样,不论今天怎么样。

    后来的很长很长时间,到龙小子回国,到小安上大学,有人问我为什么是许良生?那样也许没有任何把握的第二天,为什么愿意睁开眼睛就是许良生。

    为什么呢?

    我依然记得那个晚上,他静静地搂着我,说晚安,我大概是到了下半夜,听着外面突然起来的雨声,最后才睡下,夜晚总是漫长,我又总觉得多睁开会眼睛,多想些实验室里的事情,就跟偷来了些时间一样,就像十四五岁的孩子,精力旺盛,白天晚上都愿意用来玩耍。

    我就那样睡到了早上,身旁已经空了,许良生最近上班很早,他忙什么其实我很少问,工作之后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理解,也不是自己能把握,不同的工作不同的行业就像是不同的墙,越想知道他在做什么,自己会越烦恼,毕竟两人在一起时生活,不是工作,想到这儿就舒服多了,我一个鲤鱼打挺,奈何最近运动有些少,腰一软,没起来。

    闷呼呼地躺了半天,起来,刚刚打开衣柜,就见上面贴着个绿色便利贴,还是个爱心的,什么品位这是,我嫌弃地瞥一眼,瞅着上面还写着字儿,也不知道是小安什么时候贴上来的,打开衣橱,拿出要穿的那件白T,上面赫然也贴着个没什么品位的便利贴,字儿很漂亮,遒劲有力,勾画出一句没什么品位的话,“大白T祝夏至生日快乐。”

    我笑笑,这是许良生的公干?这点倒是不敢相信,拿出衣服,下意识地看了眼衣柜上的便利贴,“衣柜祝小夏生日快乐~”我简直想象不到这后面的小笑脸许良生是怎么画上来的,虽然他是个画画的人。

    两个便利贴拿起来,整齐对好放在桌子上,才看到床头上也是一张,“温暖有点硬的床祝小夏生日快乐”,我挑了下眉毛,这是说生日快乐还是说床硬呢,下意识地转过身子,走去拉开门,扶手已经上挂着个晴天娃娃,能把晴天娃娃挂在这里除了徐良生也是没谁了,我取下来,便看到下面的牛皮卡纸上写着,“晴天娃娃祝小夏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我想着今天的日子,8月2号,如果硬是要和哪天放在一起,应该是建军节第二天,搁在上个世界60年代没准也能取个夏建军这样的名字,这样子想着为什么是自己生日,我拉开门,每一个家家具,一个能叫出名字的东西上,都贴着一张没什么品位的心型便利贴,各种颜色,如果说年少的姑娘的喜欢花海,我想我的这个可以是。

    许良生的花海。

    那天上午很安静,安静得好像是美妙的天空之城,我安静地取下一张一张便利贴,看着上面的话。

    一字一句,一言一语,漫不经心。

    “乱而齐全的冰箱祝小夏生日快乐。”

    “总是上面擦不干净的窗户祝小夏生日快乐。”

    “坏了个角的长方木桌子祝小夏生日快乐。”

    “抽烟机祝小夏生日快乐~”

    “小沙发祝小夏生日快乐~”

    “。。。”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做什么,金毛溜达着跑过来,挺憋屈地趴在我的身旁,那短趴趴没什么审美的毛,被一件衣服挡着,我蹲下来抱起他,这家伙沉了很多,一个月不到他已经长大很多,小安也会这么快长大,许巍也会,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与成长一起溜走。金毛侧脸舔了舔我的手,我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项圈也是换了,字儿和他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字儿,很没出息地勾画着,“小夏主子,生日快乐。”

    哦,今天八月三号,我的生日,出生证明上的。

    我安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那白色风信子下面放着的一张明信片,上面是那年夏天,我在海边,找着传说中的海螺,就像找四叶草一样无聊,海角的海那么小,我找了很久。

    许良生问我为什么。

    我说是为了遇见。

    遇见什么?许良生继续问我,我一直没有给过他答案,因为我不知道,他现在给了我这个答案。

    “谢谢我们彼此遇见,从此有了归属,生日快乐,我的小夏。”

    我问许良生怎么知道是我生日的,他的答案很简单,问的。

    “问谁?”

    “林觉民。”

    “啊咧?”逗我呢。

    “他让我转交些东西给你。”许良生态度很端正,我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了,他本来就不是开玩笑的人,即便他现在就是微笑的模样,“要看看么?”

    我没有说话,他已经回身取出了一个牛皮纸,就像档案袋一样,正好看到他的手心,上面都写着生日快乐,有些模糊了,我瞬间笑出声,“许良生,你这是哪都要写上么?”

    “嗯。”他那双漂亮的眸子凝着神,“知道你生日那天,每天都在想怎么办,想不到就会写在手上一次。”

    “那你想得可真慢。”我肉麻地看了他一眼,倒出牛皮纸里的东西,哗啦啦的真是一片,只是每一个都那么清楚。

    因为里面都是我。

    入学报名时候傻不拉几地拖着行李箱找宿舍的我,军训晒成小黑蛋的我,篮球赛冲突的冒火的我,一身黑色学士服笑得委婉欠抽的我,游荡在北京街道上的我,火车上摆着一碗老北京炸酱面睡得迷糊别扭的我,坐在住处藤条下发呆的我,骑着小电驴载着小安惬意的我。。。

    那么多的我,甚至还有看镜头的我,只是,他看到我,我都不知道曾经有过他,照片后面写了时间,有的还写了字儿,字儿像是刀刻那样,记着那些连我都忘掉的事情,嗓子一阵阵地疼,许良生蹲在我的身旁,抓着我的手,他说,“他让我告诉你,他很抱歉。”

    “嗯。”我应着,看着上面的时间停留在许良生站在我家楼下的那张照片,他靠着车,我靠着墙,我们看不到彼此,却也没有向前一步,他不知道我在等他,我也不知道他在等我,一切那么安静,仿佛缘分随时可以来,随时可以走,“我还能见到他么?”

    “我不确定。”

    “你不确定的事情大概就是不能。”

    “我也不确定你的项目能不能做好。”

    “唉,说好到家不谈工作的。”

    他低低笑着,我低头看着他的脸,灯光弥赛,漂亮得一塌糊涂,“许良生。”

    “嗯。”

    “谢谢。”

    “嗯。”他抬起些身子,抱着我,声音温热地铺撒在耳边,“小夏,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在的,不管是你在,还是不在,你不要再乱走了,小夏”

    

    作者闲话:

    到这里,小夏篇是到一个部分了,但是还没有结束,北京我正在这里经历,许多时候写不出那样的味道,如今中关村上班,早出晚归,很多时候连自己的心安都做不到,小夏的心理暂时写不了,到8月下旬会继续,所以会写良生篇,因为许多许良生做的事情,是小夏不知道的,也是没有人愿意告诉小夏的,很多大家没有看懂觉得突兀的地方,我决定让良生开始写了,他微笑着听着小夏讲了那么多故事,也该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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