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真相

章节字数:6571  更新时间:16-09-01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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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信息素暂时降了一些下来。龙柏把车飙得像飞一样快。又过了半小时,在我们马上又要忍不住天雷勾地火的时候,终于平安回到了家。

    龙柏抱着我经过花园的时候,遇到桔梗正带着小**在花园里晒太阳。小**刚会走,歪歪倒倒地来扯龙柏的裤腿。龙柏心里天人交战,想抱她起来又舍不得放下我。

    桔梗及时过来解围。龙柏说:“今天的晚饭麻烦端上来。我们在楼上吃。”

    桔梗说:“好的先生。”她转头看了看我说:“天啊铃兰先生,你的状况不太好。我敢肯定你现在的信息素浓度在80以上。”

    我看了一眼通讯器,面无表情地回答说:“79。5。”

    “希望你没遇到什么状况。下次别在特殊时期出去乱跑了。”

    一个人工智能这么啰嗦是什么情况?新功能?我翻翻白眼。

    龙柏抱着我上楼干正事去了。我们直到晚上九点才停下来吃东西洗澡。我吃完东西躺在床上,实在是太累了,很想睡过去算了,但心里还记挂着龙柏欠我的解释。

    他一个人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久到我实在忍不住睡着了。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我摸了摸身边,空的。龙柏洗完澡后没有上床。

    我下楼去书房找他,他不在。我发现地下室透出一丝亮光,于是顺着楼梯走下去,他果然在。

    他坐在吧台前,手边已经有了两个空酒瓶。尽管如此,他的神情看上去还是很清明。

    “你醒了?”

    “嗯。你没睡?”

    “没有。我在想该怎么说。跟你坦白一切需要勇气,所以想下来喝一杯。”他倒了一杯百香果酒给我说:“你也喝一杯吧。”

    我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你说吧。”

    “我要说的情况很匪夷所思。你不一定能理解,也不一定会相信。但这是我查了近一个月资料得出的最合理解释。你听了先不要激动,也不要质疑我,听我说完好吗?”

    我点点头。

    “那天的车祸。我经历的可能和你经历的不同。我记得我去抓你,一分神,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车。”

    “我晕过去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你受了很重的伤。我抱着你到医院的时候你全身都是血,而我不知道那些血都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你手术的时候我一直等在外面,好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却只等到医生出来对我摇摇头。我去手术室看你,你躺在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我叫你你也不回答。我跟医生一起把你推进了那个房间。医生出去了,我却舍不得离开你。我一直看着你,想你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会不会冷,会不会怕。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走出那个房间,想去找桔梗和小**。一个护士跑过来拉住我,她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的妻子需要手术,你得去签字!我惊呆了说不出话来。我说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妻子现在就躺在身后的这个房间里。她却说今天医院总共就只收治了一位欧米茄,绝对不会错。但我怎么可能去怀疑自己看到的东西。我回身推开停尸房的门,里面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那个护士冷嘲热讽地说,从来没见过哪个阿尔法这么着急想让自己配偶死的。我只好跟她回了欧米茄病房。当我推开房门的时候,你正坐在床上朝我笑。我当时抱住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我说你这个淘气鬼,再也不许这样吓我,听到了吗?再也不许这样吓我。”

    我听了他的叙述心里非常惊讶。原来事情并不全是我以为的那样。

    “我当时以为事情就是那样。”他继续说:“你和医生串通好了耍我。弄了一具尸体骗我说那是你。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这个解释简直漏洞百出。”

    “首先我不能解释为什么那具尸体上有你的信息素味道。你知道面目肢体都可以复制,但信息素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你的信息素我太熟悉了,那简直就是刻进我骨血的味道,我怎么可能弄错?第二,我明明记得那天我的车狠狠撞上了对面的车。但第二天保险公司的人却说在长坡下面找到了它。它只是撞上了一颗苹果树,车头有点变形而已。并且当天根本就没有别的车主找他们定损。这一切该如何解释?第三,就是你对我和**的态度。过去你从来没有在发晴期以外的时间允许我碰过你。你也从来没有抱过**,自从你生下她,你一次都没有抱过她。到底是为什么?你跟过去的那个你判若两人呢?还有最让我费解的是,今天我在菖蒲家找到了那件我一直找不到的衬衣。”

    “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过我跟她断了吗?”

    “不,亲爱的。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因为跟她有暧昧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你是说,你从来就没有跟她有过那种关系?”

    龙柏摇摇头。

    “最开始几天我觉得奇怪。菖蒲是苏铁的秘书,跟我一直不太熟。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接触很少。可她却突然有了我的私人联系方式,还频频给我暧昧的暗示。联系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今天我去她家,她说我跟她是那种关系。她说我经常跟她抱怨AO婚姻的不科学和不人道,说我一直厌恶神经质的欧米茄妻子,还说我准备当全舰第一个向欧米茄提出离婚的阿尔法。”

    “那你怎么说?”

    “我不敢置信!我和她?!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同事以外的任何感情。我对芳香女神发誓这是我第一次去她家,而且我只是为了弄清楚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她居然质疑我对你的忠诚。她怎么敢?我花了多少代价才娶到你?你一定不知道我对你的父母做过什么样的保证才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你一定不知道,我贿赂了婚配所的人。我跟你的匹配度并不高,在那么多阿尔法竞争者里面,我的匹配度测验甚至连前十都排不到。如果我不贿赂他们修改数据,就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怎么可能背叛AO婚姻?我是一个阿尔法!如果不是我对芳香女神的虔诚,她怎么会把你和小**带到我身边。”

    我难掩内心的波澜,他刚刚所说的又是一件我不曾知道的事。然而我的阿尔法比我更激动。

    “可是她却拿出了铁证。那件我在家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衬衣,就端端正正挂在她的衣柜里。她说上次我去她家时把衬衫弄湿了,第二天要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烘干了所以就留在了她家。她还说我很急切,根本就管不了什么衬衣。”

    他说完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半杯饮料——古地球配方的伏特加。那玩意儿我只喝一口就头晕,他却一饮而尽。几乎在酒精溶入他身体的那一瞬,他的阿尔法信息素就被激发得浓烈起来。整个房间里那种让我不安的气味成倍增长。

    “你先冷静下来。”我说。

    他看着我,眼神充满浓烈的爱意。

    “我冷静不下来。一想到我有可能会失去你。”他走过来弯下腰捧住我的脸,炙热粗糙的手指抚摸在我的脸侧:“铃兰,我说出真相就有可能失去你。法律保护你们,你们欧米茄永远享有无理由离婚的权利。而我,甚至连你爱不爱我都不敢确定。”

    “你标记了我,你是我孩子的父亲。”

    “但我并没有得到你的心。”他抵住我的额头,闭着眼轻吻我的嘴唇:“你不了解阿尔法的占有欲。仅仅是标记和生育权还远远不够,我还要你全心全意地依附我,爱我。”

    我很想立刻就把他拖上床,用行动安抚他不安的心。但理智告诉我,我们应该趁热打铁把话都说清楚。我的阿尔法一直是个沉稳冷静的人,而此刻我能感觉到他捧着我的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不能欺瞒你。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在芳香女神的神像前起过誓,将终身对我的配偶忠诚。我现在敢肯定,那个可怕的下午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我们脱离了原来生活的世界。”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你上学的时候有学过薛定谔的猫吗?”

    见我茫然地摇摇头。他继续耐心解释道:“

    他把猫放在盒子里,并且假定它们处在不可观测状态。他大胆猜测在不可观测的状态下,猫儿处在一种可死可活,半死半活的状态。只有当盒子被揭开,猫的状态才稳定下来,一切才又尘埃落定。你可以想象,我们就是猫,而那个医院,就是盒子。”

    “宇宙里有无数个你和我。本来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现在却被弄得一片混乱。当那次车祸发生以后,我们就被放进了盒子里。于是有的我死了,有的我还活着。死的我和活的我互相交叠,穿插。最终盒子打开时,我刚好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里不是我原来生活的世界。我是通过某种特定的方法被传送过来的。在我的那个世界里,铃兰确确实实已经死了。而你却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里。你的阿尔法不知去向,而我刚好顶替了他的位置。换而言之,我是一个可耻的偷窃者。我的欧米茄,已经被我亲手害死了,我现在还在厚颜无耻地偷窃属于别人的幸福。”

    “别这么说…龙柏…你没有害死我…我好好的在这儿呢…你抱抱我。”我难受得哭了起来,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我的心里。我愧疚得无法自已。

    龙柏紧紧抱住我:“对不起,铃兰。亲爱的,我太抱歉了,我不该跟你争执,我不该带你去白桦家,我不该逼你去看该死的心理医生,我不该让你刚结婚就生孩子,对不起,请原谅我。”

    “你没有错。”我轻拍他的后背。事情并不全是他说的这样,他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我也在女神面前起过誓。要为了我的阿尔法而勇敢。”

    他吃惊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相信你刚才的说法。的确有些离奇,但并非全然不可能。你做了阿尔法该做的一切,现在你想听听你的欧米茄做了什么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英俊的眉头死死皱紧。而我已经准备好向他坦白一切。

    “我那个世界的情况,跟你截然相反。我记得我们的车滚下了山坡,并且翻了好几圈。你死死护着我,所以我只有额头和肘部有轻微擦伤。而你,伤得很重。我抱不动你,是桔梗把你从车里拖了出来。我抱着小**,她抱着你。当医生走出手术室对我摇头时,我没能坚持住晕了过去。当我再醒来时我在欧米茄病房里,桔梗抱着小**守在床边。我情绪激动地问护士你在哪里,她告诉我你在负一楼停尸房。我一个人进去呆了很久,跟你那个世界的情况一样,从停尸房出来以后,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我在过道里遇到了你,我不敢相信,但那确确实实是你。你头上绑着一圈纱布,左腿还一瘸一拐的。我叫你,可你却一脸冷漠。你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你径直往停尸房走,我想拦住你。虽然无法解释站在我面前的你是怎么回事,但我确信停尸房里有你的尸体。怎么能让你看到?我当时以为你是鬼魂,我想你在看到自己尸体的那一刻,会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然后立刻灰飞烟灭。我想留住你,哪怕是鬼魂也好。”

    “你把我推到一边,打开停尸房的门。我看见床上躺着一具高度损毁的尸体,却不是你。而是…一个被挤压变形了的机器人…她…她的怀里…抱着血肉模糊的一团…”我说到这里,哽咽了几次,几乎有点说不下去了。

    龙柏闭闭眼睛强忍悲伤。我知道他在想象当时的情景。小**的死让他心痛,哪怕那只是发生在另一个平行空间。

    “我站在一旁震惊无比。我说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你双手撑在床边,肩膀颤抖着。你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我无法再爱你了。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你命令我出去,你说你要陪着她,而我不配呆在那里。我想解释,我想把一切异常告诉你,但你让我滚,然后把我推了出了停尸房并从里面锁上了门。”

    “我一直在外面敲门。但你一直没有开门。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哭。我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已经彻底疯了。过了很久,门里面发出一声动静。我形容不出那种声音,好像是齿轮或者别的什么古老的机械运动了一下,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我站起来去推门,推开了。然而你已经消失不见。床上躺着一具盖白被单的尸体。我那时候已经不知道害怕了,只想着要弄清楚这一切。我一把掀开白被单,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见了我自己的尸体。”

    “我看着自己的尸体想了很久。我想这个世界的你此刻一定在外面因为我的死讯而伤心欲绝。而我必须要勇敢起来面对这一切。我仔细想,想了很久很久。在我没有办法逃脱这一切的情况下,我只能想办法让自己找到最好的出路生存下去。”

    “我总结了三点。第一,我没有办法在你已经死去的世界生活。第二,我没有办法在小**已经死去的世界生活。第三,如果在那个世界里医生已经宣布了我的死讯,那么我也将无法自圆其说。我出去的时候,医院大厅里一团乱,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潜入护士值班室给自己找了一套护士服换上,又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从外表来看没人能轻易认出我。但最麻烦的是我的信息素。你知道医院不是欧米茄的法定工作场所。一个散发着欧米茄信息素的护士是会让人起疑的。不过好在医院这种地方,要找点遮味剂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后离开药房的时候,我还拿了一包棉签。我在大厅里问一个护士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一家三口发生了严重车祸,是机器人打的急救电话。我问他们伤得怎么样,他说婴儿已经确定死亡,夫妻两人都正在手术室抢救。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大厅,走到了负一楼停尸房的门口。我打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我知道等一下这里就会被放入一具小小的尸体。我在门口的地面上放下一根棉签。走进去,关门。我看看我的通讯器,时间是下午两点零五分。十分钟过去,我打开门,棉签还在地上。二十分钟过去,我打开门,棉签还在地上。三十分钟过去,我打开门,棉签不见了。我走出去,看看通讯器,时间是下午四点一十三分。这说明,我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走到外面,世界静悄悄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医生护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来到阿尔法病房门口,那里面没有你。我来到手术室门口,那里也没有在等候的人。我经过护士值班室的时候,看见桔梗抱着小**在跟一个护士聊天。那护士说孩子可怜,才这么小就失去了双亲,以后只能在欧米茄保护协会生活了。桔梗说不会的。她抬头看到我了,还对我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认出我。”

    “我一口气跑到停尸房,打开门,里面果然有两具尸体。我在门口放下棉签,走进去,连看都懒得看那两具尸体一眼。我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要回到你和孩子身边只有靠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

    “我看了一下通讯器,时间是四点三十七分。这次我在停尸房等了一个小时棉签才消失。我离开停尸房时时间是五点三十分,一走到外面,时间就变成了两点二十二分。我大胆推算了一下时空平移的规律,大概每一个半小时发生一次。就是说我每次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来探寻外面世界的情况,来决定要不要留在那里。”

    “我不知道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自己推算得对不对。我只知道我一定要和你和孩子三个人好好地在一起。我去了很多个世界,多到我的棉签只剩下三根。可我们三人同时幸存的世界寥寥无几。不是你死了,就是我死了,再不然就是小**死了,也有我们三人都死了的。后来我来到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你几乎没有受伤,但医生还是推你去做全身检查。然后把你安置在了阿尔法病房。那个我的脚趾骨折,正躺在病房里等待医生给他进行手术。桔梗抱着小**在床边守着他。而我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伺机而动。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我推着轮椅走进去说要推他去手术室。他没有怀疑,桔梗也没有阻止我。我推着他到了负一层。”

    “后来我做了什么事,你应该能够猜到。我把他推倒停尸房门口,他终于警觉起来。他问我为什么推他来这儿。我没说话只是开始脱自己身上的护士服。没想到他突然站起来扑到我身上。我被他扑到墙上,他抓着我的头发使劲往墙上撞。我被撞得有点晕,他趁机想逃跑。但他的脚趾有伤跑不快。我追上去拉下口罩给他看我的脸。他惊呆了。我趁机一拳砸在他肚子上,然后像他刚才攻击我那样,我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他的血流了出来,但我知道不能停手,直到他晕死过去。我脱了他的衣服给自己穿上,把他放在轮椅上和那堆护士服一起推进了停尸房。而我自己始终站在门外。我在门外看着通讯器,只等了一分钟,我再打开门看里面,他就已经消失了。我右脚用尽全力踢墙,踢了很多次,最后实在痛得不行了,我才一瘸一拐走回病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杀了他,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想。回到病房我让桔梗给我倒了一大杯水,然后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你就来了。”

    龙柏听我讲述完,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他花了点时间消化完我的话,说:“这么说你也…”

    我点点头。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你看似柔弱的妻子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我们都偷窃了别人的幸福。而我的手段更极端。”

    龙柏搂住我说:“不要想太多。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也许是芳香女神给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抱住我很久很久。我知道他也一定跟我一样,此刻在回味失去对方时的痛彻心扉和重新拥有时的欣喜若狂。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紧到我有点呼吸不畅。我的泪水浸润在他的肩上,他嗅着我的头发一遍遍唤我的名字。

    我的心情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说真的,我不敢肯定这个世界上没有另一个铃兰此刻正在窗户外面看着我们,谋划着怎样才能取我而带之。但我并不害怕他的到来。

    我挣脱龙柏,去吧台倒了两杯伏特加。一杯递给他,一杯拿在自己手中。

    “敬芳香女神。”

    “敬芳香女神!”

    我们手中的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出层层的涟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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