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元熙

初登大宝  第81章、连体双生（1）

章节字数：1454  更新时间：16-09-28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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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蒂，并生阴阳。历朝历代，龙凤双生皆被认为是祥瑞之兆，若是能生于皇室，更是有“景星庆云，天下盛平”的吉祥寓意。比如高云扶与高云扬，就因为是罕见的龙凤双生，襁褓时就名闻圣京。不过与此相对，双生女胎的相关记载却不多，双生男胎则更为讳莫如深。

    大夏开朝百年，早已形成了尊嫡贬庶，扬长抑幼的礼法传统。古人曾云：嫡子必居堂奥中，庶是旁枝为外从。所以欧阳烨的嫔妃多为世家嫡女，所以茕茕会因生母被贬妻为妾、失去嫡女身份而如斯痛苦。

    然而这样庶为嫡附，永远低了一头还算不上是最残酷的情况。如若哪家主母产下双生男胎，哥哥可以继承家业，弟弟要么被过继到旁支为庶子，要么被送至乡下抚养，甚至是被丢弃到河里，任其自生自灭。本是一母同胎的兄弟，就因为出生时间的那一点点差异先后，命运就有了迥异的定数。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双生子大多容貌相同性格相似，若是出现桃代李僵的情况，不仅于礼法不合，严重时更会混乱纲常。更有一些偏远地区的民众，会将双生子视为妖魔降临，将婴孩与母亲一同活活打死。

    欧阳烨自然清楚双生子这一系列忌讳，但他并不十分在意。王朝的兴衰，又怎会由区区双生子决断。可身份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亦有所不同。作为父亲，欧阳烨可以不在乎，但作为皇帝，欧阳烨却不得不在乎。毕竟在普通百姓的眼中，皇室的风吹草动往往与天下走势息息相关，更何况又是涉及到国本的皇子问题？

    此刻的丽景轩死气沉沉，欧阳烨婆娑着手上的羊脂玉龙纹扳指，坐在紫檀云龙围炕上低头冥思。云扶早已恢复往日的娴静仪态，正站在欧阳烨身后为他揉按肩膀。随着她轻柔的举动，腕子上的迦南香木镶金珠如意字手镯时不时带出绚丽的金弧，明晃晃惹人侧目。

    一帝一后皆宝相庄严，一旁陪着的茕茕也大气不敢出。才从承乾宫匆匆赶到的她屏住了呼吸，内心叫苦不迭。子懋小产的风波刚刚过去，现在舒窈又早产了。偏偏就自己一人协理六宫，怎么也推拖不得责任。茕茕微微苦笑，前几日七弦还曾笑言，延禧宫因着裕安贵妃和寇庶人皆下场凄凉而被宫人视为禁地，轻易再不敢有人踏足。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了关雎宫。

    当年的裕安贵妃，便也是因为早产，在延禧宫里香消玉殒。茕茕不由叹了一口气，以前听别人说起宫中阴气重，不好生养，她还以为只是民间百姓的妄测而已。毕竟无极城集天地至宝，什么好太医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多的妃子养不下孩子。如今入宫尚不到两年，就已目睹了这样多的死亡。有时候照着镜子，茕茕都会觉得自己平素清澈的容颜上也多了几分麻木，那是惯见死亡后方能有神色。看着八扇品字回纹红木窗格将蔚然的蓝天切割成数块，投射到红地锦花纹栽绒地毯上荡漾出粼粼的波光，聆雨突然羡慕起昭妃，这宫里也唯有被君王刻意保全的阮慈，方能留住那如初生婴儿般天真无邪的眼眸。

    而自己，不过是渺渺红尘间最微小不过的崔府养女，周旋于皇帝与母后皇太后之间扮演着双面间谍的角色，除了尚不谙世事的君玦，自己的所接所触，无非利用二字。轻巧一笑，她再不伤感，已经摆出了一副协理六宫妃子该有的关切神态，目光灼灼望向内室。

    比起令伊当时，舒窈的情况并不是很艰难，至少她的呻吟之声并不是断断续续的尖厉，隐约可以听出母体的健壮底蕴。虽然陈恒再不拒绝给别人医治，但欧阳烨深知出其不意的重要性，不到关键时刻，他轻易不会召陈恒入诊。因而给舒窈接生的乃是太医院副院判俞谦。

    铜镀金转花水法人打钟渐渐转过未时，随着响亮的儿啼之声响起，美人穆舒窈终于平安生产，为欧阳烨诞下两位皇子。然而不过一瞬间，室内便响起了一大群稳婆的惊呼之声。欧阳烨猛地抬头，正对上云扶讶异的眼神，两人起身皆是齐齐迈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