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雾非雾

章节字数:4902  更新时间:16-11-13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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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美人送给我的小玩意,是个扇坠子,雕工精美,银饰镂空,七彩颜色。

    上部的老银色金属吊链上,缠绕了七彩色的璎珞,璎珞上又吊了个十分小巧的,老银色金属小铃铛,中部是一块菱形的老银底座,上面又分别用东陵玉和朱砂拼了花瓣和花芯的形状,其下又吊了几条更短的老银色金属吊链,两片翅膀形状的银色叶片,几个贝壳状的异形小铃铛,再往下就是一串藕荷色间幻彩灰的流苏穗头,穗头的顶端也一样是罩了个老银色的花帽。

    据我猜测,这坠子应该是定制的。

    小作坊玩定制我是常客,哪些是高端定制,哪些是普通的市卖货,我一眼就可以分辨的出来,市卖货都是怎样简单,怎样花哨,怎样赚钱怎样来,有哪家的店铺,有哪个做掌柜的,愿意花时间去做配饰的小铃铛小叶子的,人家掌柜的抽出空来,还不如多做几个,备受人民群众喜爱的,简单的穗头呢。

    我捧着那坠子,再一次想起大美人半倚在床头上,披散着长发,媚眼如丝望着我的样子,本少觉得,看在大美人这样讨好我的份上,委实是有必要再去临幸他一下了,不然,都对不起人家对我的这一番心意啊。

    我把飞云扇打开来摆在桌面上,又动手把坠子系到了扇钉上。

    莫焱尘道:“别说,这坠子的颜色,跟你这身藕荷色的衣服还挺配的来的。”

    我甚是得意的笑了一下道:“这可是我们家大美人的眼光,能不配吗!”

    莫焱尘再一次笑的奸诈的道:“行了,茶也喝过了,礼物也收了,乐也乐过了,现如今该说正事了。”

    我点了点头,敛了敛神,正色道:“我这一回来,是想找你借点钱应个急。”

    莫焱尘隔着桌面,俯身过来道:“借钱应急这个绝对没问题,只是,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借钱应急不是你的做派,到底出甚么事了?你跟我说实话,我刚刚在大街上,看你护着你妹子的样子,就像是随时准备为她去死,在你身边到底发生甚么事情了?”

    我呷了一口茶道:“来你这里之前,我爹才把我提成了少掌门,本少我现如今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这肩上的担子可重着呢。”

    “少掌门啊,这是好事,值得庆贺呀,哈哈。”

    “算了吧,就这还叫好事呢?”

    “怎么?”

    “我现如今手里面,可握着五十几条人命的赔偿,还握着今年灵溪大会,要不要派人出去参赛的名额,莫大哥,你不是外人,我也没必要把你当外人,一说话就得动歪脑筋打官腔,你也有生意,你也是一家之主,我就跟你说说心里话,你说,现如今放眼整个江湖上,有哪一个咱们知道的门派的少掌门,是我这么个样子的,没有吧?人家哪一个少掌门,不都是风风光光,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恐怕整个江湖上,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是身兼数职,又不能推卸责任的少掌门了吧?”

    莫焱尘诧异的道:“一次就死了五十几个人?你是开刑房的吗?”

    我苦笑了一下道:“是啊,我也觉得我自己是开刑房的,一次就死了五十几个人,这死人的速度,刑房都不一定有我效率高,我现如今手头可流动的现钱有限,都拿出来去赔偿绝对够用,只是,今年不是还想着,要派人出去参加灵溪大会的团体比赛嘛,所以,赔偿了就不够参赛用的,拿钱出来派人去参赛,赔偿的事情就会很棘手。”

    莫炎尘拧了拧眉头道:“虽然比赛拿名次也很重要,但还是先赔偿吧,你们混江湖的,讲的就是诚信和义气,自己门下的弟子死了,如果不及时拿出钱来去给人家的家里人赔偿道歉,恐怕会激起不小的民愤,这样一来,对你日后的发展也不好,而且,有许多时候,名誉比性命还要重要。”

    我点了点头,莫焱尘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他又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道:“我们家在夏张有个武馆,这你总听说过吧?”

    “我听尉迟说起过,好像是你哥哥打理的不太好,总是赔钱赚吆喝。”

    “没错,不只是总赔钱,是从来也没有盈利过。”

    莫焱尘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我就说,你们家老爷子,膝下看了三个儿子,怎么就最器重你这个断袖,现如今听你说才明白,你那两个哥哥,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么多年,原来一直都是你自己,在打理门派内务当家主事,怪不得我看你总是一副很操心盘算的样子,敢情你们整个门派的事情都是你在打理啊!”

    “是啊,我爹的性子,江湖上都是知道的,老爷子就好搓个麻将,又不喜欢操心管闲事,我妹子年纪也还小,你总不能指望着一个小孩子,特别还是个女孩子来帮你当家主事,操心费力打理门派内务吧,所以,我不操心谁操心,我不管的话,整个门派就要乱套了,我有甚么法子,我没有法子啊。”

    “那你的意思是,夏张的武馆出了事情,现如今需要用大笔的钱去摆平?”

    “嗯,年前,夏张的武馆被踢馆了,里面所有的教习和一小部分学员都死了。”

    “被踢馆了?好端端的,说踢馆就踢馆了?还有呢?”

    “因为事发突然,而且整个武馆几乎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就遭受了灭顶之灾,除了我二哥,没有人活下来,事发之后就已经是晚上了,不可能再带人赶过去瞧情况,就只有等到第二天天亮,第二天我带了二十几个人往夏张赶路,然后在路上被伏击了,除了我,带去的二十几个弟子,无一幸免,当时露面的,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动手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用软鞭的女孩子蛮厉害,另一个人没动手,不清楚他的武功状况怎么样,然后,他们自称夏张踢馆也是他们做的,而且目的还不是为了劫财。

    “知道是谁做的吗?”

    “是五色府的人做的,五色府你听说过吗?”

    “你说的五色府是飞虹会馆事件的那个五色府吗?”

    “对,就是他们。”

    “五色府不是都是一招毙命,而且一次只有一个人会动手的吗?”

    “飞虹会馆和夏张踢馆都是这样,都是一招毙命,而且,能用一招解决的,他们绝对不会用两招,能用狠招解决的,绝对不会手软,我妹子去武馆的时候看到过,说就是很血腥暴力的,据说是每次行动都只有一个人会动手,但是跟我过招的那次完全不是这样子的,我感觉那次他们是提前有预谋,提前计划好了的,有点想杀掉我的意思,但是不晓得为了甚么,最后只是给了我一剑,并没有要我的性命。”

    “最后只给了你一剑?没有要你的性命?”

    我抬起右臂,向后面指了一下背部:“就在这里,擦着脊柱穿过去的,当时失血很多,现如今已经好利索了。”

    “你确定他们是想杀掉你吗?”

    “确定,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就从她们三个女孩子一齐上,而且前一秒钟还在互相斗嘴,下一秒钟对付我的时候就很齐心协力,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她们绝对是想杀掉我。你是没有看到,她们互相之间配合的身法,绝对不会是临时起意,那个杀气是很重的,如果我的第六感没感应错,还有一股女人特有的怨念在里面。”

    莫焱尘想了一下道:“在武馆里,你看到朱墨宣战书和狼毫毛笔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是真的没有看到。”

    “那跟你过招之前,你也没有收到过宣战书,或者是类似的东西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甚么也没有收到过。在这之前,我甚至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五色府这么个门派。”

    “过招之后呢?收到或者看到过狼毫毛笔和血色的‘结’字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甚么都没有。”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袭击飞虹会馆的五色府,和跟你过招的五色府就是同一个门派呢?”

    莫焱尘的问题,是每一个知道了这件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的人,都会问出来的问题,只是,该说的我就说,不该说的我绝对不会说。

    我又苦笑了一下道:“莫大哥,这你就别问了,咱俩认识两年了,我甚么时候骗过你了,有些事情,该说的我一定会说,不该说的我一定不会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保证,这两个五色府绝对是同一个门派,我也可以拿项上人头做担保,五色府对我,和对飞虹会馆的行事方式,绝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处事方式,虽然现如今我还没法子弄明白,到底为甚么,她们对我跟对飞虹会馆不一样,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就像五色府这个门派,一夜之间就凭空冒了出来,天天搞神秘,装神弄鬼,我猜他们这个掌门人一定是个女人。”

    “为甚么这样说?”

    “你想啊,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做事情,就是喜欢快刀斩乱麻,说怎样做就怎样做,而女人呢,就喜欢细水长流的跟你耍心机,故意玩神秘,好以此来标榜自己跟别人之间有多么的不相雷同,所以我说,他们那掌门人一定是个女人,或者是个很女人,很娘娘腔的男人。装神弄鬼,来无影去无踪,女人喜欢这种欲拒还迎的神秘感。”

    莫焱尘抱着胳膊想了想道:“有道理。”

    想了一下我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当时我受伤昏迷之后,五色府的人就把我的弟子们全部杀掉了,只有一个弟子顶了下来,把我带回了鼎泰宫,他那身上有一道刀伤的伤口,形状很奇特,瞧着像是把定制的异形刀砍伤的伤口,所以我这一回来,也想着要走访一下金家工坊和苏州的汀澜山,看看这把异形刀具是不是在他们那里定制的,说不定我可以摸到点线索,然后顺藤摸瓜的把五色府的真面目给扒出来,这就还得麻烦你,提前帮我跟金家工坊的金老板打声招呼好吧,毕竟我是有求于人家的登门拜访,冒然出面还是不大好的。”

    莫焱尘没接我的话,而是跳了一个问题问道:“你们家大美人就是替你去长安的木飞扬那里打探消息的对吧?”

    我点了下头:“来之前我就给他写过信了,我说我会一直在你这里等他的消息,如果他有甚么消息,可以写信寄到你这里,我在这里等他。”

    莫焱尘极为慎重的唔了一声,又道:“还有奉元的禹洲天境呢?那家的门路不好打通,人家是隶属于南宫家的,架子大的很,你要没有点内部关系,恐怕不太好办事。”

    我道:“这个我自有法子。”

    莫焱尘一口喝干了杯中剩余的茶水道:“金家工坊我看你就不必去了。”

    他那话说的太突然,我有些愣神:“为甚么?为甚么不必去了?”

    莫焱尘郑重其事的道:“金家工坊已经没有了,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这个地方了,你没必要去。”

    我更加迷茫:“从今往后都没有了是甚么意思?歇业了?关门了?不干了?迁址了?”

    莫焱尘摇了摇头:“都不是。半年前,金家工坊被人一夜之间血洗灭门了,所有的家人连同工匠,都被一齐杀掉了,工坊里面的兵器全部被运走,没有完工的兵器全部投进了铁水熔炉里熔化了,抽屉里的现钱一分不剩,整个工坊都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所以,以后不会再有金家工坊了,你可以不必去了。”

    血洗灭门,葬身火海,我已经无言以对了。

    “而且被运走的那些兵器,从来也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这说明拿走兵器的人不是为了钱,如果是为了卖钱,这些兵器早就应该在市面上露面了,要知道,金家工坊虽然在交货期方面的名声不太好,但是金家工坊出品的兵器,质量方面绝对可以打包票的说没问题。”

    我又道:“那烧掉之后呢?”

    “第二天一早,有人在工坊的废墟中看到了一支狼毫毛笔,还有一个已经基本分辨不出是字迹的字迹,写着个大大的‘结’字。”

    “是五色府的人做的?”

    “对,是五色府的人做的,但是这事情现如今已经被官府压下来了。官府没法子处理,也不准有人过问。我是因为官府里面有朋友,所以我知道是五色府。要不然为甚么,刚刚我一直在问你是不是收到过宣战书,是不是见到过毛笔。现如今,官府就怀疑,五色府是不是有两帮人,因为从飞虹会馆和金家工坊这两件案子上来看,行事手法就完全不一样。然后,你又给我讲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夏张踢馆和你自己的事情。我现如今也有点赞同你说的,其实他们都是同一个五色府,只是根据不同的人,制定出的攻击计划有所不同,我们暂时还不晓得,到底是为了甚么原因而要有所不同。再就是,你刚刚是说,想去工坊打听一下关于这把异形定制刀的消息对吧?既然如此,我们可不可以先暂时大胆的猜测一下,有可能你要找的这把刀,就是出自金家工坊呢?”

    我在脑袋中简单捋了一下,莫焱尘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没有得到其他几家的消息,我还是不想擅自下定论,我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仅仅只凭金家工坊被灭门就下了定论,我觉得还有点为时过早。”

    “那你要怎么样?”

    “我还是想再去一趟工坊那边看一下,然后再去一趟汀澜山,你看可以吗?”

    “工坊那边你要想去也可以,但是已经都烧没了,估计你就是去了,也不一定会有任何收获。不过,我也不会拦你,你这人的性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如果去一趟能够打消你的疑虑,我很愿意陪你走一趟。”

    我颌首道:“多谢理解。”

    莫焱尘执着茶壶,又把我面前的空杯子里斟满茶水道:“汀澜山那里,你确定要去一趟吗?你就不怕被她们的老板娘拒之于门外?”

    我呷了一口茶,烫的吐了吐舌头:“虽然早就听说,她们汀澜山的老板娘有所偏爱,但我还是想亲自登门一趟。”

    莫焱尘又再次摇了摇头:“这个节骨眼上,我觉得你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不要在汀澜山的老板娘面前出现比较好。”

    我望着他眉心里的那一点朱砂痣,半信半疑的道:“这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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