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九、心迹

章节字数:3027  更新时间:17-03-27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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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情深,我仿佛看到陈清浅颔首亲吻西泠,西泠仰头回应,他们亲密地相拥在一起,似是一人,柳叶飘飘,衣袍随风舞动。时光速速流逝,画面模糊又清晰,陈朔猛地推开我,抬手触碰自己的唇,神情错愕地看着我,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连我自己都恍如梦中。

    “不要试图勾引我!”陈朔愤怒地握紧拳头,对我比划了一下,那样子好像在说如果你再勾引我,我就一拳头抡死你。

    我怕怕地后退一小步,确实是我主动的,那又怎样,反正我一点都不排斥,我早就想吻他了,碍于身体行动不便,苦于没机会与他相对,今天的得逞让我着实小小的欢喜了一场,尝到胜利的甜头的我决定乘胜追击,于是便仗着胆子上前表白心迹:“陈朔,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否喜欢我,反正以后你都甩不掉我了,我会像一条小尾巴一样终日缠着你的!”

    陈朔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身体直直的往后退,我自己打量了一番,困惑不解,我有这么可怕吗?还是我的话吓到他了?他目测和我错开的距离足够安全才停止后退,双臂抱于胸前,将我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道:“半夏,你脑子被蛊虫吃了?半个月前,你可牵着陈彦幸福满满地走红毯准备迈入你们婚姻的殿堂,半月后你就死皮赖脸地盯上我,你打的什么算盘?不要告诉我你当真爱上我,你觉得我会愚蠢到信你???”

    是啊,他怎么会信?他怎么可能信?他的心里大概只有陈丹茜了吧?他说得没错,我当真爱上他也得他相信才有用。

    “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无处可去。”我仰着头,心下哀伤,心里想着怎么去掩饰,身体却诚实得如同婴儿,有什么情绪便直观地表达出来,他并不在意我的举动,他的心根本不会理睬我的情绪波动。

    “想走?没门,你对我还有很多用处。”

    呵呵,我只剩下这点利用价值,如果哪天,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了,那样的情景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半夏啊半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陈朔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处心积虑就是要破坏你和唐辣辣的感情,从而对付他,你明知道自己对唐辣辣而言是命,却还是厚颜无耻地抛弃他,跳到陈朔的怀抱,担忧着他,思念着他,暗恋着他,他怎么可能和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女子纠缠不休,是你错了,从遇见他的那一天就错了,大错特错!

    我错了,我以无法挽回的方式错得离谱。

    可是最先强吻我的人是谁?

    当众宣布“她是我的女人”的是谁?

    生死煎熬中鼓励我的人是谁?

    陈朔,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我待你的心如何,你当真一点都感知不到吗?

    我怅然失笑,背对着他下定决心道:“好,我不走,能陪着你就好。”

    不敢回头,不敢看他的反应,我怕一回头,他便再泼我一盆冷水,我宁愿伴着这些假象入眠,也不愿听到他冷漠无情的实话,那样残忍,如一道道利剑,刺破我的心头。回到房间,隐忍的泪水肆意奔腾,哆嗦的心,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痛过,即使是蛊虫噬咬,也是忍得了的,不像这般,被最重要的那个人,一语击伤。刑罚加身,可以昏厥,可以反击;蛊毒发作,可以喊叫,可以呻吟;唯独情伤,不声不响,悲伤成河。

    房门反锁,我逼着自己蒙头大睡,辗转反侧,脑子里出现重复最多的就是他的几句话,比蛊毒还要厉害千倍万倍,让我昼不成寐,我烦躁地拉起窗帘,为房间制造出夜的假象,也不知折腾多久,数到第几只羊,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潜意识里一直在自我暗示,长睡不醒,就此长眠才好,所有的伤心,欢喜和担忧,统统给我滚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阵直击灵魂的苦痛将我从深睡眠拽回,我困惑地聚集意识,人中隐隐作痛,还未睁眼,就听到陈朔暴跳如雷的叫骂声,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揪住我的耳朵一通猛晃,晃得我差点晕过去。

    “该死的,竟然跟我玩绝食!”

    我发誓我真没有绝食的念头,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他误会了,我挣扎着坐起,只觉得身上酸痛乏力。

    “你还能醒,咋不睡死过去,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一夜,再睡下去你必死无疑!”陈朔怒气匆匆地站在床边喋喋不休,如同扩音的蚊子在耳边绕来绕去。

    “我死了不是更好,再也不会碍你的眼!”我恍恍惚惚地接过他的话头。

    他冷哼一声,弯腰近身,一字一句道:“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

    我心中一惊,他的脸仍旧是冷的,好生奇怪,明明是同一张脸,怎么也无法将他与清浅的温润如玉相联系,同样的外貌身形,同一个灵魂,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人,可我的心依然抱着一丝丝的侥幸。想着,双臂一伸,将他拖入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

    “你是陈朔,也是清浅,两生两世,你就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好也罢,坏也罢,我都不会害你,我已错过你一世,这一生,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和你分离,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我。”

    他用蛮力想推开我,我不甘心地拼尽全身力气集中于臂膀,牢牢地锁住他。

    “半夏,不准胡来!”

    “我没有,我只是想抱抱你,陈朔,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吗?”

    我几乎快哭出来,陈朔,我真的只是想抱抱你,虽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他停顿住,单手僵在半空,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地板上有些碎玻璃碴,暴露在日光灯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明天我带你去趟医院,你最近有些精神失常。”他轻拍我的肩膀,语气平缓了许多。

    我直直地望着他从床上爬起,连忙拍掸衣袖,似乎那上面沾染了许多灰尘,他至始至终都不瞧我一眼,好像看我一眼,会让他万劫不复。我有些失笑,对他而言,我的真情流露竟然只是精神失常的呓语,他对我是有多提防才会作出如此不符事实的判断。

    “我没疯!”我失控地抓住他的衣袖,“一直以来,我都分不清你和我的关系,明明很陌生,却又那般熟悉,直到我跟你来了这里,你听说过画灵吗?它就在你说的那幅残画中,就藏在你的密室内,是它帮我梳理我们之间的纠葛,我看到你的前世,揪心地望着你为我而死,我可能失忆了,记不起从前,只有偶尔,梦到曾经梦到你,你是清浅,我是西泠,画灵告诉我,我依然是西泠,而清浅是你的前世,我终于知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爱着的一直都是你!这与距离与时间都没关系,冥冥之中,绕再远的路,等再久的时光,我们都会在某个地点相遇。”

    “不可能!”陈朔冷着脸说道。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我望着他转向门口的背影心里泛起阵阵酸楚,他身形顿了顿,继续迈开脚跨到门外,房门砰地撞上门框。

    第二天,陈朔不顾我的强烈反对硬是逼着我去了一家医院,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被他拖着辗转于各个门诊室,那些冷面医生见了他一个个像个哈巴狗似的递上谄媚的笑容,对我的各项检查也是一丝不苟,他全程摆着一副谁也不理的冷漠脸,昂首挺胸地走在我前面,始终与我保持一米距离。

    折腾了一上午,总算完了,我疲惫不堪地坐在等候区,大口大口地喘息,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实在不好闻,陈朔拿着一叠报告站在靠窗的地方一目十行,看完一张,随手丢在窗台上,随着手上的纸张越来越薄,他脸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阴郁到了极点。最后一张报告被他掷在地上,他径直走向我,食指抵住我的下巴,目光里流露出许多怀疑。

    “出了鬼了,一切正常!”

    我打开他的手,不高兴地扭头,嘟囔道:“难道你希望我不正常?”

    “当然!”

    “……”我懊丧地垂着脑袋,我知道他对我没有好感,但也不至于盼不得我一点好吧?难道我要半生不遂才合他的意?

    他把报告凌乱地揣进我的包里,示意我跟着他。出了医院左拐,又过三个路口,径直走到一条古色古香的街,两边是紧挨着的商家,时值中午,空气中不时飘来丝丝缕缕饭菜的香气,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唤,一夜加一上午滴水未进,暖暖的阳光抵不住一阵阵寒风的侵袭,我又冷又饿,我小跑着撵上他,哀求道:“陈朔,我们这是去哪儿,要不还是让我先填饱肚子,加上先前被抽了好些管子的血,我已经头晕眼花得厉害,你行行好,容我喘口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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