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梦启

章节字数:2802  更新时间:17-06-16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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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出了宫,有马车候着,见到瑾灏出来了,一仆人便迎了上来,叫了声:“王爷!”

    这时,马不停地嘶叫着,很是烦躁不安,马夫连忙拉住了缰绳,惊道:“王爷,莫怪,刚才还好好的呢?”

    我知它是感觉到我和大福,我上前对它念了声安身咒,马立刻安静了下来。瑾灏上前牵着我的手拉我上了马车,大福看了他一眼,跳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车夫抖了下缰绳,马车便行驶了起来。车厢开始摇晃了起来,我轻抽回了手对瑾灏笑了一下,他竟是痴了一般。我避开他的目光,轻咳了一下。大福冷笑了下,从怀中取出了一包东西,递到我的面前,一股刺鼻的馊味,我连忙遮住了鼻子:“什么呀,快拿走!”

    “昨晚的点心。”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你到现在才坐下来,我就拿给你了。还怪我?真可惜,坏了。”

    瑾灏抬手掀起了遮布,向外看了一下,道:“沉璧,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他叫停了马车,跳下了马车。我向着窗外看去。

    天黑了,大街上华灯初上,街上比之白天不减喧闹,更显繁华。楼台轩阁灯火通明,小桥河畔衣香丽影,红男绿女更是成双成对,只见他们流连顾盼,不思脱身了。

    到这凡尘已两日了,不知成方身在何处,成方他是不是在这街上闲逛,还是在某一处灯下苦读,还是举案齐眉了,我不得而知,就是寻着他他还记得我么?我对他来说不也是一陌生人?

    这时,瑾灏回来了,带回一个遮纱斗笠和几串糖葫芦一包点心。我接过了糖葫芦,正要送到大福面前,只见他已睡着了。我便咬了一颗,酸酸甜甜的,我递到瑾灏面前,瑾灏笑着摇摇头,把那个斗笠给我戴上,透过轻纱看着瑾灏,道了声谢。

    瑾灏摇摇头:“沉璧,要说谢的是我,只要你不把我当一陌生人看待就足亦。”

    马车动了,车厢摇晃着。

    我凝视着瑾灏淡淡道:“瑾灏,你是陌生人吗?该怎样对你,你才不算陌生人?”

    瑾灏的脸刷地红了,情知说错了话,便低头不语。

    两人沉默了下来,在这摇晃的车厢,更显困乏。糖葫芦都驱感不了这倦怠,眼前一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仿佛白云阳光蓝天白云,芳草萋萋。不!我是真的至身于白云蓝天下,我躺在一块草地上,拔了一根草含在口中嚼出了满嘴的苦涩,我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是哪?远处的峻岭荆棘从生,远近高低的虎嘯狼鸣,黑石堆叠。远处一只兔子窜了出去,我一连几个跳跃,捉住了它,“阿蛮”一声软呼,让我浑身透过暖意,只见一明眸皓齿的女子正浅笑靥面,她是在叫我么?我正要回应她,可是她的眼睛却越过我向远处看去。我顺着她的目光落向远处,只见一紫发男子立在一山石上背对着我们,长身玉立!身着青霜服如乱云舒卷,更衬映了他无与伦比的卓逸。他觉得有人在看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一张美丽非凡的脸,是成方!他似不认识我一般,对我点了下头便飞身离去,我大叫:“成方!成方!”

    我一子惊醒了,右臂隐隐作痛,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瑾灏,他关切地说:“沉璧,你醒啦?”

    我坐了起来,原来我躺在了一张床上,那斗笠放在了床头,看看四周,烛光淡淡地摇曳,摆设简朴,问道:“这是你家吗?大福呢?”

    “我在这里!”大福一下子跳了起来,原来他睡在了床踏上。

    “这是我的卧室,如不嫌弃你就先住在这儿吧。我已经吩咐好了下人,你放心我家的下人不是多嘴多舌的。我现在不能陪你了,天快要亮了,我要进宫请安了!”瑾灏起身便走。

    我唤住了他:“瑾灏,你过来!”我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珠,轻轻吹了一口,变成了一颗丹丸。

    瑾灏惊叫道:“沉璧,你不能…”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父亲今日这样,多半也因我。你此次进宫,便献这颗丹丸。他如信你,你便献整粒;如不信你,你当他面咬一半,另一半递于他。知道了吗?希望这样能改变一下你们父子关系。”

    瑾灏双手接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走到门前,转身轻声问道:“沉璧,你所寻之人可是叫成方?”我点了点头。他垂下了眼帘,走了出去。

    我问大福:“大福,我昨天是怎么睡到这床上的?”

    “是那家伙抱你进来的,你已经睡着隐身法消失了,他家的仆人都看到你啦,我总不能和他抢着抱你,你又死沉死沉的。好在他家的仆人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我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这家伙,说谁死沉死沉地,你姐姐我轻盈无比。”

    大福捂着耳朵,说道:“姐,你真不害臊…”这时,门外立着一使女,低眉顺眼,道:“姑娘,你醒啦?已经备好了热水,请姑娘淋浴更衣,请跟我来。”

    一听有热水澡洗,我不觉开心地点点头,那倚翠楼的老板娘说要给我热水澡解乏,我倒要看看怎么解乏?我正要跟这使女走,却听见一声幽幽地叹息。我瞪眼瞧着大福,大福却抿嘴摇手,这家伙跟我装神弄鬼!

    我跟这使女来到了浴房,只见这浴房的正中,有雅趣的屏风围着,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浴桶洒满了花瓣,清香沁人肺腑,我不禁摇摇头,这是不是太残忍了?成方说越是美丽的花越是有灵性。现在,这美丽的花瓣却横躺在浴桶里,叫我如何忍心和这些失去生命的“尸体”同浴?

    我转身叫那女婢出去了,捻法攫取了浴桶中的花瓣,将它们拼成了朵朵鲜花,层层印在了屏风上,令它们永远绽放。

    我泡进了热水里,热水浸入我的每一寸肌肤,如花瓣一样片片舒展开,种种倦怠消失在了这氤氲的热气中了。潭中的碧波是让我清净生息,而这桶中的热水却让我感到了无比的惬意,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我闭上了眼睛柔如无骨地陷入其中,忘乎所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脑中闪过梦中的情景,“阿蛮”是我么,那女子是谁呢,成方又为何对我视而不见,心中一阵难过。这梦做得实在是不知所谓啊!

    隐隐听见大福在外叫道:“姐!姐!吃早饭了!”我一下子被惊醒了,这蠢材在山中到处乱奔时有早饭吃吗?这时婢女捧着衣物首饰,进来说帮我穿衣梳头,我连忙摆摆手,可这姑娘一脸的诚惶诚恐,于是,我让她帮我梳头了个发髻,歪歪地斜在一边,用梳子栉住,选首饰时挑来挑去,都觉得不合适。

    我从袖中取出了凤颤插在了发髻上,只见镜中的女子如烟似霞,淡清色衣裙盈盈转转,那枝金步摇一走动果然晃动摇颤,形态婀娜。一旁的婢女惊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门处等我的大福直怨我太磨蹭,看到我的样子惊呼:“姐,你头上顶的是什么呀?这么难看!”

    我不理他跟着婢女到了大厅。早有人为我们备好了早餐,很是丰盛。我只吃了碗碧梗粥,只觉得湿润生津胃也暖暖的。大福吃得势如疾风快如闪电。不一会儿,只见几个空碗在晃动,一片白茫茫。

    几个家人看得是目瞪口呆,我笑着谢了他们,并告诉他们今天会出去一天,如果瑾灏回来告知一声。我拖着大福出了大厅,来到了卧室取了斗笠,却发现床上的被褥全换成了崭新的了,绣着绚丽多姿的牡丹,我一下子坐了上去,是那么的柔软舒适,我躺了下来,如我钻在云朵中,暖暖的太阳照着,春风荡漾着。

    大福一把拉起我拖着我就往外走,嘴中嘟囔道:“再这样下去,你连昆仑山都不回了。我看这个家伙对你上心,你就嫁给他吧。”

    我骂道:“蠢材!你胡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好奇,感受一下而已,至于这样吗?”

    “我胡说?”大福指了指我的脑袋:“你看看你自己,还插上了他送给你的东西?他要是多送几件,你还不满满一脑袋都是。”

    我气得伸手把那个凤颤摘了下来,一把掷了出去,戴上了斗笠,甩袖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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