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浮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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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2】

章节字数:2540  更新时间:17-02-16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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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收银台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要到超市关门的时间了。

    这是学校里的学生自助开办的小超市,虽然物品种类不是很齐全,但胜在了解学生的心意,所以往来也算是络绎不绝。

    负责锁门的老师过来看了看,也坐了下来,坐在我旁边,跟我聊起今天的生意来。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接了一个电话,她便匆匆忙忙地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在这里待到关门吧。”说着,转身离开了。

    我抬头环视一周,方才还客满为患的超市转眼间已变得冷冷清清,我想叫住老师回来锁门,她却已经拐了几个弯,走的看不见了。

    算了,一天不锁门,也不会有什么的。

    我想着,起身检查商品的摆放,总有些同学拿完了以后突然不想要,随手就放到另一边去了,今天收拾好,明天早上来的时候直接就可以营业了。

    角落某一处的货柜下,隐隐透出红光。

    我像是游离在我身体之外,我看着“我”巡查一周并没有什么发现,随即走出了超市。

    可我还在这里啊,“我”要去哪儿?

    “等这几个孩子试炼结束,我们村子就又多了几名战力啦。”

    “这样,即使是西方的魔族大举来犯,我们也不怕了。”

    “怕什么,又不会叫你去打仗,有那只猴子呢!”“说的对啊,还有那只猴子呢。”

    我漂浮在一个巨大的容器前面,这里没有“我”,我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说是“容器”似乎也不太恰当,外面缠绕着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不像是藤蔓一类的东西,是片状的,类似于海藻?总之,这东西密密麻麻的包裹成一个圆圆的碗形,离地两米有余,漂浮在空中,容器内部散发着淡淡的青色的光芒。

    这就是“试炼”了吗?

    突然从天而降的一道红光直击内里,淡淡的光芒变得刺眼,红色青色的光芒缠绕着,从里面仿佛能听见尖锐的长鸣。

    下面仰着脖子等待孩子们试炼归来的村民们还茫然不知,在这空中的试炼场中竟发生了这样一场争斗。

    青色的光芒渐渐被红色所吞噬,红色中渐渐汇聚起一个婀娜的人形,像是燃烧着火焰的身体时隐时现。

    黑色的容器终于有所行动,从内部伸出一条条黑色的条状物向人形缠绕去,尖锐的鸣叫又响起来了,却只是困在容器内部,无法散发出去。

    红色的光芒愈盛,黑色却有些力不从心,容器终于碎裂开来,红色的火焰蔓延而去,离得最近的几位村民瞬间即被吞没。

    后来的事我便没再看见,我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只听得刺耳的嘈杂声不断回响。

    妇女的哭喊,儿童的尖叫,男人的咒骂声,之后便是一阵呼喊——“猴子呢?!让它快过来啊!有怪物!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大魔法师在哪儿?救命啊!”

    冥冥中,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耳边轻喃,“想封印我的人,必受烈焰熔岩灼身之苦,永世不得解脱……”

    这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我依然漂浮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有几个孩子在空地上练习魔法,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骄傲的舞动着魔法杖,微微有些泛黄的发尾向上翘着,法杖尖端散发着淡淡的青光,脚下出现淡青色的魔法阵,她慢慢飘起来,脚离开大地。

    周围的小孩子都惊奇的叫起来,纷纷鼓着掌,女孩子越升越高,他们也就越鼓越开心。

    我看见女孩子脸上的神情越发焦急,手臂不停挥舞着魔法杖,可惜却制止不了它给自己送上更高的高空。过了一会儿,就连周围的孩子们也都安静下来,显然他们也发现了不对,有的孩子匆忙跑去找大人,有的则是手圈成喇叭,大声喊着“快下来啊!”

    人的魔力并不是无穷无尽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孩子,女孩的魔力终于用尽,摇摇晃晃地从空中坠落。

    孩子们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从旁边迅速跑过来一个黑色长发的小女孩,没有魔法杖,直接用手指着坠落的女孩,“缓速,放。”

    地上出现了一个紫色的魔法阵,原本飞速坠落的女孩像是被按了慢速键,缓缓的着了地。

    然而黑色长发的小女孩并没有受到感谢,小孩子们只是簇拥着扎辫子的女孩越走越远。

    “不能跟她玩儿!”“对,只有她练的是阴属性的魔法阵,肯定是妖怪!”

    小孩子是最天真的,也是最残忍的,他们会凭自己的喜好去判断对错,并坚信不疑。

    黑色长发的小女孩一年四季里总是一袭黑衣,默默地坐在一块岩石上,注视着玩乐的孩子们,暑往寒来,春秋冬夏。

    直到有一个男孩子走过来,解下披风盖在她肩上,“下雪了,你不冷吗?”

    披风尤带着淡淡的体温,灼了女孩的肩膀,也灼了她的心。

    因为跟女孩走的近了,男孩就再也没法打入孩子圈里,他们慢慢变得只有彼此。

    时光缓缓流过,所有孩子们都长大了,男孩却死在了一次魔族的进攻中。

    没有人悲伤,也不会有人哭泣,他们只是淡淡的说,“活该,谁叫他要冲上去。”“打仗的事情,通通交给那只猴子就好啦。”

    村子里是有一只猴子的,原本是生活在森林里,也不知怎的化作了人形,就被一位大魔法师收做了徒弟,许是生性天真,悟性倒是不错,很快就超过了村子里的那些男人们。

    村民们对他的赞不绝口突地就化作了冷嘲热讽。

    “就是只猴子而已,再厉害还能成了人不成?”

    “要是这么厉害的话,以后的战斗全都让猴子去好啦!”

    女孩想,猴子也是很寂寞的吧。这是一种类似于同病相怜的感情。

    在过去的日子里,她也经常去看看猴子,有时是带着男孩一起去,有时是自己去,跟猴子讲一讲外面的故事。

    猴子是不被允许出村子的,所有的故事都只是道听途说,以前魔法师的几个弟子出外降妖除魔回来,还会给他讲讲旅途中的故事,讲讲哪个村里跳的大秧歌,讲讲扎着麻花辫的姑娘。这几年,这些人也不来了。

    女孩又去看猴子了。

    “猴子,我也要走了,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以后我还回来的话,再给你讲一讲外面的故事吧。”

    我躺在一片火焰中,红红的光芒映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树枝和藤蔓编织而成的容器,看起来很脆弱的藤叶,却在烈火的灼烧下依然如故,翠色的叶子随着火苗摇摆。

    我伸出手指去抠藤蔓,突然有一个声音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已经是一个老头了,长长的胡子,穿着一身银色的魔法袍,袍角在火焰中翻滚。

    他又说话了。

    “也许,我当初不应该收你做徒弟的,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吗?说出来听听吧。”

    “我想……”

    我的思想还在,嘴里却不受控制。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为什么……我不能出村子呢?师兄们都可以。”

    “我也想看看他们给我讲过的大秧歌,想在北方极寒之地的冰窟窿里钓鱼。”

    “想跟孩子们一起踢球。”

    “想跟村头的王伯讨论天气。”

    “想听小雪吹笛子。”

    “想每天早上我在村子里走的时候,都有人对我说早上好。”

    “……想要一个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呢?”

    “我一直在这里,但却好像被世界给抛弃……”我的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被烈焰蒸发。

    作者闲话:

    嗯……做梦居然给自己做哭了……

    其实只有第二段和第四段是真正有关联的,结果把四段全都连在一起之后我觉着我好像穿越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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