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721 更新时间：17-04-16 13:28
我又不是情窦初开，开什么玩笑。
稽乐是好。
可惜他生不逢时。
——
父亲当我是觉得起太晚，为了遵循“早睡早起”的原则而起早一次，很快就会懈怠下来。前一晚我定了闹钟，等到醒来时，父亲还没走，正和母亲在屋子里说着话。
“孩子他妈，你有没有觉得烟花很有情商啊？”
“怎么说？”
“我昨天陪她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时候，她竟然因为沸羊羊去讨好美羊羊而生气，差点把**给捏坏。”
“……”我黑脸，揭了被子起来穿衣服。
不巧的是，两人似乎并没有打算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
“哎，现在的动画片真是容易教坏孩子。”母亲叹息。
“嗯。”
父亲应和。
“……”我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他们屋里。
“我说……可以走了吗？”
“哦，哦，可以了。”父亲如梦初醒，连早饭都忘了吃，便带着我走了。
——
晚上放了学，我凭借早半个小时的机会疯赶回家，生怕又一次被那个家伙逮住。到家爬上楼时，对面的门却刚好打开。
“小家伙？”稽乐皱眉。
“……”
我顿时脑中一片混乱，确实这时候中高年纪的都已经放学了，可是他也不能飞回来啊？
“那个……”我清清嗓子，“你今天没上学？”
我立刻抛出一个最正常的解释。
“嗯……”稽乐险些扑在我身上，“我发烧了。”
“……”我想起昨天的窘迫，立刻推开他：“我写作业去……”
“哦，好，去吧。”
关门之前，我突然想起，便回头笑了一句：“稽乐，你活该。”
我似乎可以感受到稽乐的微笑冻在了脸上。
然而我立刻“砰”地关上了门。
——
报复完心里是十分痛快，写完作业了还是止不住地高兴。我躺倒在床上，静静看着天外的秋意渐浓，似乎感受到许多时光在流淌。
我开着窗户，可在这好几楼之上，我还是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一个垃圾袋。
正贴在我欲关未关的那面玻璃上。
我的心骤然一沉。
这样的时光太美好，我甚至忽略了我本不爱这个城市的存在。
我感受到稽乐对我的关怀。
感受到父母对我的关怀。
以及整个世界的新意。
我是爱不起它。
不是爱不上它。
只是因为曾经拥有过另一个。
所以本能地排除异己，只认定一个。
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让我如何断了这心欲。
简直就是自作孽。
——
小剧场：彼时春欲晚（外婆）
2004年7月
那两个孩子把这可爱的新生儿交给我抚养。
一开始本是不想答应的，可是却被这孩子给打动。小小的眼睛绽放出的光彩和灵性，和她母亲当年一模一样。有天晚上，几个人来家里做客，小烟花非要站在我腿上，可是一会儿便瘫坐下来。我以为她是累了，可是当客人走后，我才发现，这小家伙已经在我的怀中睡着了。
新生儿一天是要睡十几个小时的，真是老人多忘事。我一边自责，一边把她轻轻放在凉席上，为她脱了衣物。里面的小褂子全部潮掉了，我便在她身边默默地扇风。
夏季蝉鸣。
春已欲晚。
我望着小家伙惺忪的睡眼与稚嫩的笑脸，竟然在睡梦中都能如此快乐。
小烟花，外婆愿你一世了无牵挂。
愿你一世的梦境，都洁白无暇。
那个下午，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动。甚至去上厕所都要犹豫几分。我是多久没带过孩子了呢？小烟花让我突然有了年轻的念头，激发了我内心掩埋多年的母性。
多可爱的小脸啊，稚嫩得就像丝锦。
多洁白的肌肤啊，就像被牛奶染了色。
我心中突然滋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小家伙……若是以后忘了我，该怎么办？”
于是那天我便和老伴商量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那平常事事三思的老伴，在这事情上却意外果断。看来小烟花也是讨了他欢喜的，他这人一辈子喜怒不形于色，却终究还是输给了孩子。
我多久没见过他那般的果断呢。
上一次见，还是与我结婚的时候。
几十年来，事事为我操心。
这般终于顺了一次自己的心意。
——
小烟花就那样被我们抚养到五岁。
09年春，我把烟花送走，那时候的烟花已经学会了如何坚强，所以我很高兴。我那样痴迷地相信着烟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者，却没有想到，她竟深陷了那般泥潭。
说这一生一世，唯情难料也。
我那可怜的小烟花，竟也被这七情六欲冲伤了心。
那一年九月，她似她13年前的那般降生而逝。
十三年来，烟花而绽，终究还是要散尽。
我后悔我给她这一名字。
我后悔我让她去了那般弱肉强食之地。
只是我可爱的小烟花啊。
我可怜的小烟花啊。
你真是狠心，把外婆丢在了这荒芜之地。
你可曾知道，外婆摸着你的照片时，如同万剑穿心？
烟花，我走出来了，你的外婆走出来了。
我要用你的力量。
坚定地活下去。
你这十三年。
这匍匐的十三年。
就让我，昭之天下吧。
作者闲话：
小剧场3，第一卷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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