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少年出山

章节字数:2060  更新时间:17-04-26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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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简毅一双虎目瞪向父亲。

    简植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向来温顺的妻子突然有此出格之举。

    就在前一日,他跟妻子提起今日之事,本来他打算一个人跟儿子说的,但妻子说孩子性格耿直,未必答应,她可以帮他劝服儿子,他这才同意让她一同参与,没想到她此举只是为了说出自己被抢一事。简植很是羞愧,更加懊恼,他脸色极其难看地看着同样愤怒的妻儿。

    “玥儿,你是恨我娶你?”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又沙哑,他没说“抢”而说“娶”,实在是无法直视自己当年犯下的粗暴之行。但此刻挤满他胸腔的却是一股极寒的心痛,他的心仿佛被妻子用利刃快速切得粉碎。

    这二十年来,他自问对妻子不薄,简直宠爱有加,除了不允许她下山这唯一一条,她提过的任何要求只要他做得到的他都尽量满足。他是那么爱她,她就是他的全部!可没想到,妻子原来是貌合神离,看似温顺,其实是怨恨于他……

    齐氏早已泪下,哽咽道:“没有,简哥,我怎么会恨你?你对我很好,我当然知道,我……我只是不想毅儿……象你一样……用抢的!”

    简植又羞又恼,吼道:“怎么?你以为会有姑娘家自动走入山林并投他怀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希望毅儿可以有更好的方式……”

    更好的方式?要是可以有选择,他怎么会叫儿子重复自己的龌龊之举,他何尝不想挣脱束缚,倒霉就倒霉在他们是简氏一族!

    “简哥,咱们家祖训是必须守住山林,我们这不是守着吗?我们并没有打破规则啊。让孩子出山,让他自己找到心爱之人,再和她一同回山吧。”齐氏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君。

    简植看了看齐氏,又看看儿子,轻叹口气,缓慢道:“毅儿,你是何想法?”

    简毅愣了愣,他从爹娘对话中已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他快年满十八了,爹叫他抢一个姑娘回来成亲,娘叫他下山自己找一个。相比之下,当然是自己找的好,他们一家人又不是强盗土匪,又或者山贼。若非今天亲耳听母亲提“抢”这字,打死他也不信他们家竟会干这种勾当,这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亦无法理解!

    “我要自己找,爹。”

    简毅果断的回答令母亲十分满意,她不禁对儿子温柔一笑,仿佛在说:“这才是我的毅儿。”

    其父思虑了片刻,终于做出决定,低缓道:“也罢!爹便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内,你自己想办法带个姑娘回来成亲,那之后你们不得再离开大山,知否?”

    “是,爹。是否一直要到知命之年才可离山?象祖父那样。”简毅抬眼看向父亲。

    箭植不禁有些错愕,他没想到儿子竟有此一问,细想一下,他父亲自小疼爱简毅这个孙儿,离山时唯一舍不得的也只有这个孙子,想必告诉了他这些事,于是回道:“是,所以我们一家也并非全无自由,知命之年都可离山,使命传与后代,这正是爹叫你早日成亲的原因啊,早早开枝散叶,后继有人。若后继无人,你一辈子别想离开这儿!”

    “爹,孩儿想知道我简家究竟负有何种使命,是谁人下的指令?为何我们非要服从?”成亲一事简毅完全不上心,倒是这个家族使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已问过无数次,也都被父亲拒绝,但他想今日或有改观?

    齐氏也瞪大眼睛看向夫君,这个秘密她也一直被排斥在外。她虽是人妻,却非真正的简家人,她心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夫君待她再好,每逢说及此秘密,他都缄口不提。她很是好奇,是何种使命令他一家非要誓死执行,要与这大山不弃不离永锁一起,简直迂腐!

    但简植的话让母子二人都大失所望。

    “时候还不到,待你成亲生子,弱冠之年,为父自然会告诉你。”

    简毅悻悻应了声“是”,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母亲脸上有些无奈,眼中却又闪烁着一丝欣喜,也许是为说服夫君同意他下山一事吧。

    “毅儿,此次下山可要保重自己,莫与人争斗,招惹是非。恰巧三月三也快到了,多好的时机!那几日集镇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儿可趁庙会四处转转,看看能否有缘遇到合适的待嫁姑娘。若能牵得佳人归,那就不妄此行了。”齐氏呵呵笑道,眼中尽是憧憬。

    简植很快接过话茬儿,表情依然肃穆,“你娘说得对,出门在外不可张扬,尽量保持低调,武功绝对不可外泄,还有,除了你未来的妻子,不可引外人入山。”

    “知道了,爹。”简毅恭敬答道。

    想到儿子马上要离开他们,齐氏又有些不舍,侧目看丈夫,小声问:“那……让他何时动身?”

    “既然决定了,便早去早回,明日便下山吧。”男人回答得极是干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扔下为他远行开始做准备的父母,简毅心情复杂地走出屋子,来到院中,简婕和简约还各自嘟着嘴闷闷不乐在那坐着。

    简约眼尖,看见哥哥出来,惊叫一声:“咦,出来了?”

    “简毅!”简婕也唤道,“谈完了?”

    没等简毅答,简约连珠炮似的又问:“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大事啊?”

    简毅淡淡道:“没什么了,明天我要下山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下山?”简约惊得瞠目结舌。

    连姐姐简婕也无法相信,尖叫道:“怎么会?这不可能!”

    “你们不要一惊一乍的好不好?下个山而已。”简毅用鄙视的目光对两个女孩嗤道,心里却突然涌过一阵极乐。这姐妹俩的激动总算让后知后觉超级迟缓的他突然苏醒,他们简家几时出过门离过家?下山是何等特殊又开心的事!他竟然到现在才知觉!

    他猛地雀跃起来,对简婕、简约叫道:“不要羡慕我,我真的要下山了!”

    “这不公平!我也要下山!”

    简约不平的呐喊声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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