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荡妇”

章节字数:1374  更新时间:17-07-11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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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腊月初八,天寒地冻。

    包公由王朝、马汉护随,顶着凛冽的大北风,往京城进发。

    昨日晚饭后,包公在院子里散步。时近岁尾,很自然地回想起这一年来的成绩和不足。正在这时。门口当值的衙役带进一人,原来是吏部特派的专差,前来召他进京述职的。包公虽然胸怀坦荡、问心无愧,可终不免有些嘀咕,自担任知府之职起,几年来从无进京述职一说,这次突然而来,究竟是何缘故呢……

    拂晓启程,将近中午才到。

    吏部尚书听了包拯简明扼要的禀述之后,笑了笑,说:“年兄出任知府已逾七年。政绩卓著,朝野上下,莫不与闻。而今开封府尹年老多病,圣上已准他辞朝还乡。吏部举荐年兄担任此职,已蒙圣上口头恩准。京畿首善之区,正是吾兄大展雄才之地啊!”

    包公至此心头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自是道谢、谦逊了几句。

    尚书大人接下去讲道:“只是目前你还是不能走马上任,因为接你现职的人,一时间无从寻觅。不知年兄属下的六位知县中,有没有合格的人选?”

    包公稍加思索,答道:“依在下看来,安平县正堂陆士明堪当此任,不论人品、才干,均无可挑剔。”接着便举出一些具体事例。

    尚书大人请包公回去之后,对陆士明再做一番全面系统的考察,交上两份呈文来,一份越详细越好,另一份提纲挈领二三百字即可。

    开封是国都,乃至尊及朝廷所在之地,这次调动可明显地表达出圣上对自己的信任和赏识。包公在属下面前自是不宜显露,可心里那喜悦和兴奋就不言而喻了。

    ……

    虽说回来顺风,到府衙也已掌灯好久了。包公刚一进门便觉得气氛有些异常,果然,主簿先生待知府大人宽衣落座之后,便报告了惊人噩耗——陆士明死了!初步检验是被人谋害而亡!

    包公骤闻之下,震惊、愤怒、悲痛一齐涌来!渐渐地愤怒占了主导,贼人偌大胆子,竟敢残害一县之尊、朝廷命官!

    安平县派来呈送公文的专差刚走,张龙、赵虎随他一起去的。

    包公一边披阅安平县的呈文,一边听着主簿先生的补充口述。

    陆士明的尸体是今日午后申酉相交之时,在城南八里的大桥下发现的。桥的一处木栏破损,似乎陆知县就是在此失足、跌落桥下的。桥距水面(现已冻成坚冰)有三丈多高,坠下之后,头颅破裂自不必说,可令人不解的是流溅的血浆很少。再仔细一看,颈上有道勒痕——很显然,是有人将知县勒死,再从桥上抛下,制造了一个本人失足跌落摔死的假象。

    吃过夜饭,已近三更。包公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躺下坐起。他想到这位不满三十的年轻知县嫉恶如仇,不畏艰险;想到这位贫苦出身的七品官,远离家乡、自奉菲薄……可如今竟落此下场,实实令人痛心!究竟是谁杀害了他呢?

    包公蓦地想起,今年春,安平境内出现了两名强盗,传说是同胞兄弟,在拦路劫财中,还时有杀人、轮奸妇女等罪行,捕获时其弟漏网。陆知县将其兄就地正法。这次,会不会是为其兄报仇呢?因为正法前,其弟曾飞刀寄柬进行威胁。但是,这种人专为复仇而来,往往是一刀杀死,甚至留下姓名。何必费手脚,伪造自行失足摔死的现场呢?包公又想起,上月初陆士明曾私下禀告过,分管刑狱的县丞丁迈有受贿的嫌疑,只是证据尚不确凿,包公也曾令他暗地调查;会不会丁迈有所觉察,杀人灭口呢?还有该县有一名前朝的皇裔姓柴的,虽已日见没落,仍是横行不法,陆士明曾两次对他稍加惩戒……包公猛然省悟,自己这些都是凭空猜测,不惟于事无益,且易导致先入为主。这是勘破案件中最忌讳的了。

    还是躺下睡吧,明日早些到达那里从实地考察入手才是。可此时已是曙色临窗、金鸡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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