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玄邰

揭露  154.梦魇

章节字数：3004  更新时间：19-10-21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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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界蓬壶，碧海青天，斜风细雨，云雾袅袅，寒鸦孤啼，萧美凄苦。湖本澄莹，船只畅行，鹤立石丘，仰视凝望，拱桥那头，芊芊玉女，撑伞回首。听之声感之息，欣喜转身，仙姿佚貌，倾城无双。

    “瑶池圣母？请问你是瑶池圣母吗？”玄殳昏沉沉的询问道。藏青色鸢尾花在丝雨的爱抚下闪出蓝白相间的点点星光。每处衣角都绣有两三朵娇艳盛开的蓝蔷薇，蔷薇有大有小，或正或立，均同淡色衣带在风中来回飞舞。

    女子没有回答，冲过去试图抱住。就在玄殳认为难为情，打算婉言相拒时，只见瑶池突然穿过玄殳身体，与赶过来的男子深情相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梦中？”玄殳伸手看着自己透明发白的身躯，“是谁的梦境？是我还是她？又该如何逃离呢？”玄殳凑近，笑着注视陷入甜蜜中的瑶池。“不知为何众人对你的评价，与境中截然不同。传闻你极爱赤色，不论穿戴用品皆是赤红。你给我的感觉，更是如烈火般吞噬掠夺。难得你穿得如此素雅清秀，连妆容似乎也变得纯秀不俗起来。”

    玄殳对瑶池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即恨又怪，但却难舍难分，时刻为她担忧。“也罢，纵然梦境，应是美好，愿你幸福！”

    玄殳行问候礼打算退下寻找出去的方法，退后一步，一时起了好奇心，顺着瑶池柔情的视线打量着男子，起初由于雾气重，玄殳看不清男子的身形样貌，可当云雾渐渐被升起的红日稀释蒸发，玄殳断言单从身形而言，不是人王伏羲。“瑶池……”随着云雾的消散，玄殳的神情由欣慰变为疑虑变为无措，不远处的鹤闻声飞起。

    “不，不可能，在梦境中，不是真的！”玄殳瘫倒在地，用手抓住桥上的石柱，“可身形好像他！”待男子面前的云雾彻底消散，毫无保留的站在玄殳面前时，玄殳崩溃，无声抽泣。男子仿佛察觉到玄殳的存在，看着玄殳，恭敬有礼的一笑。完美刻板的一笑，令玄殳心里哀伤。但这次，更加证实了玄殳并未看错。

    “邰竹，为何会是你？”玄殳很清楚，虽是在梦境，可她再也出不来了。她支起心中最后一丝慰藉，走向瑶池，想要赶走瑶池。“你会害了他，赶紧远离他！”没曾想两人你侬我侬两心相许的爱意使得玄殳无法下手，她不忍看见邰竹落泪，哪怕是在梦中也不许！

    巍峨的群山，葱郁的树林，高挺的亭房，潺潺的流水，伴随着绵绵细雨映照在玄殳落寞的眼帘中，风轻轻扶起船帆，吹动桥上女子的秀发，男子十分焦虑的为女子披上衣袄，撑起纸伞，再次相拥。

    桥下女子无奈的轻瞥早已吹乱的头发，青丝沾满泪水，被雨无情的击垮内心，可是谁又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呢？是瞿烨是楚夜寒还是敖祥呢？不，都不是，玄殳拼命的摇头，自己想要的只有邰竹。一个不受蛊惑，活得随心所欲的邰竹。

    玄殳试图说服自己，忘记疼痛，找回邰竹。忽然，女子抬足抢下纸伞，用纸伞遮挡与男子相吻。一瞬间，玄殳感到无法言说无以忍受的痛苦，烦闷忧愁驱使着内心，令玄殳困在那里一动不动。山林亭雨，鹤烟云船，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陌生，此时的玄殳是那么的渺小不堪。

    巍巍群山层出不穷悬崖峭壁险象环生将欲逃出的玄殳围得水泄不通。眼看脚下突起的山石，化作巨蟒直盘而升，玄殳一下子起身向外飞，临近出口，不料被覆满瘴气的枯树黑藤缠身，像是丢弃小石子般来回抡打，玄殳用火术攻藤，燃烧其身，这才全身而退，烧毁的树枝演变成灰烬浑染半黑的天。

    天变得更黑了，雨势浩大，水流湍急，船只在湖面上摇摇欲坠，最终破帆沉没，天空浮现几道闪光，玄殳意识危机，忙着躲避。雷声闪电夹杂谷豆般大的雨点，砸向玄殳，玄殳躲避不及，遭雨击垮，伤痕累累，滚至山下，进入亭中。

    封闭的亭中，玄殳抱膝大哭，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活。泪水浸透伤口，引得伤口发炎，然而这些身上的表皮伤比起玄殳心中的痛根本不足一提。“邰竹，邰竹，他根本不认识瑶池圣母，这一切不是真的。”玄殳打着哆嗦，伤口处散出蓝色精气，蓝色莹光为漆黑的亭中带来一丝光亮，玄殳越来越困，眼睛越来越沉，她好希望这场梦能快点醒来，盼望邰竹能够记起自己。

    “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是怎样？”“是谁？谁在说话？”玄殳扯着虚弱的嗓子，苍白的嘴唇早已干裂，俊丽的面容已然凋零。“歘”的一声，亭中开了个大洞，洞中引出一道光，方才与男子眉目传情的女子，缓缓下落。

    “已经晴天了吗？”玄殳用手为双眼遮挡一半阳光，“与我而言，邰竹才是我的光。”女子一听，略带挖苦之意的笑笑，“你应该知道，没有我你也永远得不到邰竹的心。”“但是我能每天见到他，足矣。”

    “你还真是的痴情种呢！”“你难道不是吗？”女子一怔，眼中哀默“男人的心是世上最善变的！”女子说完立即恢复厌恨模样，“我能教会你的只有这些。”“那只能证明你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爱是无私的。”

    “真正的爱？呵呵，我和伏羲青梅竹马相知相识，可他最终弃我而去，追寻另一女人。”“你的爱太狭隘了！”“狭隘，我拥有你最爱的邰竹的真心，你难道不想杀了我吗？”“告诉我离开的方法。”玄殳有些体力不支，随着精气的不断流失，自身也越发无力起来。

    “你是我的后代，我不会让你重蹈我的覆辙。”女子施法为玄殳疗伤，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玄殳能起身了。“在我身上施下诅咒，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你的爱果然让人承受不起。”“陆玄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瑶池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手中若隐若现的几团红光，在玄殳周身旋转。“我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邰竹娶龚琪是早晚的事，他娶了心爱的人，我应当感到高兴，他好我便好，这才是大爱。”玄殳看得出来，这是瑶池圣母的幻想空间，所以她可以操控自如，玩弄自己。自己身处的时间越长越会被瑶池的情绪感染，还是用激将法激怒瑶池漏出破绽方为上上之策。

    “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吧！”瑶池说完，将玄殳击倒在地，腾空离去，只剩下玄殳独自承受，体内憎恨报复之气大涨，魔气再次显露出来，玄殳极力压制，却被反噬。“好狠，居然一掌击出了我所经历遭受的背叛及仇恨。啊！”玄殳痛苦大叫之时，耳边传来瑶池邪魅的声音“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变得跟我一样！”

    “玄殳，玄殳！”悬崖上，墨卿正用法术控制玄殳的内心，不一会玄殳醒来，看着墨卿，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哭够了，赶紧向墨卿道歉。“山师，玄殳有罪。”“你我师徒何必如此生分，人间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不外乎我呢！”墨卿看出玄殳被梦魇困扰，得知玄殳内心的忧郁。

    她走到玄殳身边，抱着玄殳，宠溺的说道“别怕，那是你的心魔，为师会帮助你的！”“我是瑶池圣母……”说到一半，被墨卿打断。“是为师不好，小小年纪让你承受这么多。”“师傅，我难道这辈子注定会无情无爱吗？”“你应该都知晓了吧！”

    “若非我为小葵疗伤，无意窥探它的记忆，想来我无法知晓，也许还能简简单单的活着。”“孩子，即便如此，你也安然长大了，有了好姐妹结交了好友不是吗？”“我身上的魔气一点点显露，给小葵疗伤期间，身体意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着，驱使着我窥探记忆。”“那是她的自创法术，至今无人破解。”

    “师傅，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要好好的活着，这样才不会连累大家。”“玄殳。”墨卿想要什么但话到嘴边，不忍说出。“我们会帮你压制的。”“只要我不产生消极妒忌愤怒仇恨等负面情绪，我便可以压制。”“玄殳……”“师傅别说了，我想静一静。”“好，这是给你的锦囊，里面装有每一位仙者的一缕头发，头发编制成链关键是可以抑制魔气，暂时不会察觉。”“是师傅和南宫尽力收集的吧，替我谢谢南宫上仙。”“你要多留意。”“恩，多谢师傅。”玄殳跪地，磕头致谢。

    看着结界的消散，与天边的两道光，玄殳背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泪与湖水融合在了一起，无声无息汇集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