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渴望改变

章节字数:3016  更新时间:17-07-05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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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小楼的这番话说得很毒辣,一边点明颜玉有家室的事情,一面暗中嘲讽宋青辗转情场多年的失败经历,母女两人面对面心平气和地撕破脸。

    娄小楼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没随着伤势而退化,反而进步了不少。

    宋青面对自己的闺女煞是头疼,她一边想扭转娄小楼走歪了的人生,一边又从无下手,眼下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适得其反,难道也向她父亲那般,从此对她放任不管,听之任之?可她毕竟是她身上的肉,加上年岁上来,不忍心看着她走上歧路。

    娄小楼住院的期间,每天有不同的面容稚嫩的孩子过去看她,学生,混混,奇装异服的,等等,宋青不禁头大,她的女儿到底都结交了什么朋友?那哪是朋友,就是一群学坏的少男少女。至此,宋青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回顾年轻时的任性,宋青觉着自己的人生错失了太多的美好,她不能让她的女儿重复她的老路。

    宋青与娄重的婚姻属于强强联合的结果,在那个没有太多欲望的年代,一对年轻的帅男靓女,单独相处,很容易出人命,于是乎,娄小楼在她的腹中生长了九个月横空出世,小两口成为甜蜜的一口三家。

    然而两个都没有经历过柴米油盐又都心高气傲的人,习惯站在人前听别人的喝彩,哪里受得了呛人的厨房的油烟菜味?他们的矛盾从谁做一顿饭开始,没有及时地解决,又缺乏理想的沟通,最终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

    娄家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较为严重,爷爷奶奶不肯收留这个小小的冒着鼻涕泡儿的娄小楼,宋青只好自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下雨偏逢屋漏,同年末,娄小楼的姥爷突发心脏病不治身亡,宋青心力交瘁,把娄小楼扔给母亲自己独自去了国外,几番拼搏浮沉,宋青同坐外交官的位置,生活越来越好,她却觉得人生越来越孤寂。

    她的情路坎坷波折,一直没遇到个对的人。

    娄重亦是。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每次见面必不可少地大动干戈。所以,娄小楼的童年是在父母的隔三差五的吵架声中度过的。娄重最开始的几年,想念女儿想得紧,时常过来探望,后来跟宋青吵得多了,渐渐来的少了,到了近年来,一年见上一面实属不易。

    娄小楼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冷冷地置身事外,当一个不悲不喜的旁观者,宋青记不清娄小楼有几年没对她展露笑脸,她的孩子,小小的时候,见人就笑的小宝宝啊!

    小小的宝宝一转眼长成个大人的模样,她错过了她整个成长过程中最温暖的东西。

    娄小楼吃完零食自己回房,把她的一腔心事的母亲晾在客厅。

    她抱着后脑勺躺在大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想不通,别人的父母千叮万嘱自个青春期的孩子以学业为重,勿要早恋,她的母亲就奇葩了,教唆她去早恋。

    早恋你妹!

    娄小楼翻了个白眼,翻身爬起开了电脑,关着灯熬了一个通宵。

    得过一天,且过一天。

    于晓是幸运的,她有驱使她努力的人,娄小楼把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没有谁能给她奋发向前的动力。

    高二的第二个学期,休息将近一个月的娄小楼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交的几乎都是没有营养的人,她的人生,荒芜了一十八年,难道要把以后的人生全搭在乱七八糟的生活里吗?

    我需要一个动力,她想。

    如果不能像于晓那样遇到一个给她无限动力的人,那么,为何不尝试着自己给自己动力呢?

    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宋青委婉地跟娄小楼表达了会欧洲的意思,娄小楼站在门口作了个“请”的手势,并没多说话,宋青略显失望和难舍的情绪上了去欧洲的航班,虽然娄小楼想要改变,这并不意味着她原谅父母十多年的抛弃之罪。

    她认清了问题的本质:人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更好的自己而奋斗,而努力与坚持。

    娄小楼的眼睛基本康复,不戴墨镜也不怕光,她美滋滋地计划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做一个安静的女生,她事先跟赵小刀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赵小刀愣了半天,问:“娄老大,你是不是受太大刺激了?要不要紧,我回国看看你吧。”

    娄小楼连忙否定,他出国才多久,经常倒时差的话容易精神分裂的。于是她很豪迈的说:“真的,不许人浪子回头?古人云三日当刮目相看,懂不懂?”

    赵小刀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不过他很替她高兴,恨不得立刻飞回去陪她一起改变。

    娄小楼开始循规蹈矩地上学,周一至周五,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虽然很多时候她仍旧是睡着的状态,比起她以前大摇大摆地逃课路过校门口门卫的视线,这算是很好的改变。

    娄小楼为了改变不半途而废,跟上官彻约定:如果她逃课,上课睡觉,及时教训她,拉她回正途。

    上官彻觉得她的状态有些反常,便笑问:“娄小楼,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娄小楼大喊冤枉,她只是想换种积极的方式生活。

    上官彻越发觉得她的话不可信,娄小楼很气馁,忽的又两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笑眯眯地对他道:“上官老师,我想为你改变,这个理由不错吧?”

    是熟悉的娄小楼,上官彻如是想,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却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她挖好的坑里。

    “上官老师,我想为你改变。”

    她的表情真假难辨,上官彻又心慌又有点小激动,却是狠狠地压抑在心底,那天食堂里她对颜玉说的那番话,说得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辗转反侧了两三天,天天顶着一双熊猫眼上课。

    变好,更好,他等她长大,他想他会等到与她看月亮数星星的一天。

    他太乐观了,娄小楼的人生信条是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如果她真的看上他,哪怕他是个羞涩的小处男,她一定会奸笑着破了他的处,这是娄小楼简单粗暴的性子。

    娄小楼的同桌一直空着,她感觉甚好,一个人独占两张位置,没事可以横躺在座椅上睡觉,比低头趴桌子上睡着流口水的睡相好看多了。

    自从她再回到学校,再也没见过刘梦远那个家伙的身影,据说对方转学去了别处,于晓知道后狠狠地埋怨了她一阵子,敲了她一顿丰盛的海鲜,这件事便淡淡遗忘。

    一切渐渐进入正轨。

    娄小楼从前贪玩惯了,各门学科都没打好基础,一时间同时学习好几门,其中的难度让她傻了眼,别人都是加班加点地复习,只有她是艰难地预习,这差距,让她压力山大,她一下子成了个放了气的气球,蔫巴巴的,闻到书本的油墨香味就犯困,

    一日,她垂头丧气地跑到上官彻跟前,道:“老师,我学不进去,我快崩溃了。”

    上官彻放下手中的备课笔记,欣慰地笑了笑:“不急不急,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我给你做辅导。”

    “那多不好意思啊。”娄小楼弯了眉眼,双眸清澈,笑容娇娇,上官彻看傻了眼,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掩饰道:“你哪天有不好意思的?”

    娄小楼抱着书本扮了个鬼脸跑了。

    上官彻果然像他说的那样,每天定时帮她补课,上课督促她听课,看到她昏昏欲睡或走神的情况,会丢个粉笔头砸她,砸得她龇牙咧嘴,困意全无。他给她批改的试卷上会画上一两个可爱的表情,给她打气,为她加油,娄小楼盯着红笔圈出的丑丑的表情,总会嘲讽一句:“没有美术功底就别画了呗,污染我视觉。”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乐开了花。

    看吧,多有眼力见的老师,才能不放弃一个改过自新的坏学生!

    她的话唠前桌睁着细细的小贼眼,犯花痴道:“娄小楼,你觉没觉着上官老师看你的眼神灼热灼热的?”

    娄小楼丢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忽而奸笑:“这句话说得妙,你是想委婉地告诉我他喜欢我是么?他要是真喜欢我我早就把他领回家嘿嘿嘿了,哪还轮到你在这贼眉鼠眼地垂涎他的美色?”

    一阵哄堂大笑,吕丽丽顿时哑口无言,耳红脖子粗。

    娄小楼吃力而痛苦地熬着,她想,一年多的时间,怎么熬出头啊,日子太漫长了,漫长得她只想虚度光阴。压力很重的娄小楼为了缓解情绪,趁晚自习的课间跑去教室后面的操场,挥汗如雨地跑上一圈,出了汗,解了乏,又是一个扬眉吐气的妞儿。

    娄小楼跑完一圈停在跑道上歇气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汗扇风,好让自己凉快些,这时,背后吹了一股风,停了停,又吹来一股,听到颜玉不温不火的声音:“我看到你连着跑了好几天了都,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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