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7.酒后真言

章节字数:3174  更新时间:17-09-09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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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心越痛,越想心越凉,沉浸在痛苦之中的颜玉不能自拔,闷闷不乐地嚼着口中的饭菜,食不知味,心不在焉。颜晶看不下情绪低落的哥哥,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颜玉抬头冷淡地看了她,之间她嘴巴往身旁努了努,他转头一看,发现两个女孩子把酒精当饮料一般豪饮不停歇,更让他触目惊心的是,娄小楼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大半。

    一个小女孩家一会子的功夫,竟然为了一个所谓的赌约拼了这么多酒,颜玉阴沉的脸上挂着不可遏制的怒意,激昂的情绪使他的声音变得颤抖:“娄小楼,你疯了!不能再喝了!”

    模糊的大手闪过娄小楼的眼前,下一秒,她的手中空了,醉意朦胧的女孩,清澈的双眼变得缥缈迷离,白皙的面颊染上些许红晕,褪去往日里高冷的气质,反而更多了些妩媚,让人忍不住靠近,只是看了她一眼,颜玉熊熊燃起的怒火转瞬熄灭,化作袅袅的青烟,目光怔怔地对着她。

    娄小楼歪歪斜斜地朝他笑了一下,伸手夺了酒杯,顺带撩了撩他的侧脸,眸光闪闪:“别妨碍我吃酒,我不能输,输了我就失去他了,哼哼。”

    颜玉的心猛地收缩,难以言说的温暖渐渐输入心房,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该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忽而变得热烈起来,视线中全是娄小楼的影子,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对他说话,两人的关系生分以后,他们几乎处于零交集的状态,虽然他无时无刻地挂念着她,到底只是在心中挂念啊,不敢主动找她。原来她的内心是在乎他的,她害怕失去他,害怕他被别人夺走,所以她接受了对方的挑战,所以,她为他拼酒,他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话:“颜如玉,有人愿意为你拼酒,你高兴吗?”

    他高兴,也生气,高兴的是她做的这件事是为他而来,生气的是她不该喝那么多酒伤脾胃,不管她输赢与否,他的人他的心始终在她的身边,谁也夺不走,谁也抢不走。

    对面吃了酒的张云妮头脑比没吃酒之前更加清醒,她以为自己占据有利的优势,却不过是痴人说梦,颜玉看娄小楼的目光,充满责备与心疼,可是,他和她见面的几分钟里,丝毫不肯多看她一眼,一直都是她说话,他偶尔点一下头,或摇一下头,仅此而已。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大多数男人,见到热情似火的她都很难保持镇定,为什么他会如此镇定呢?因为这个女孩子么?也是,只有看她的时候,他的眼里才会流露出一些情感。

    她还发现一点,他们见面到现在,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而娄小楼那么自然地触碰他的脸,而他并没有排斥的成分,那么,颜晶说的是真的,他爱着的是这位古灵精怪的姑娘,那还如何竞争?还未开始,她便输了,她终究实打实地变成颜晶请来的托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为一个她而变得更加紧密。

    “宝宝,听话,咱不喝了啊,我们回去。”温润如水的声音自他的口中发出,拿着酒杯的娄小楼一个恍惚,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小巧的酒杯顷刻粉碎,大脑有些混沌的娄小楼咯咯咯地傻笑起来,她无力地趴在桌上,手指不老实地在他胸前抹了一把,喃喃道:“颜如玉,听说你去相亲了,真的假的?”

    怎么感觉像在做梦?她摸索了下周围,不是软绵绵的床上,这是在哪里哦,他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叫她宝宝,忽然好怀念他喊她的声音,浑厚低沉,富有磁性。

    “假的。”颜玉淡淡地看了一眼边上局促不安的颜晶,回头温柔地扶着她,轻轻地将她背着,抽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对颜晶道:“你善后吧,我亲爱的妹妹。”

    颜晶双手躲在背后互相绞着,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她的哥哥,因为他的宝贝媳妇醉酒而迁怒于她,可是,她也是一片好心啊,没有这个局,他不知还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看出人家的真心,到时候他要真追问起来,就想法子厚着脸皮将功低过。

    颜玉一路驱车回了自己的住处,那是他位于市区的一套房子,因离学校较近,所以他经常住在这里,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到父母家,吃两顿现成的餐饭。

    娄小楼昏昏沉沉地被人一路背回家里,她却一无所知,当颜玉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的时候,她莫名地笑了一下,抓住颜玉的手,脸上的云霞越来越甚。

    “小玉玉,是你吗?我好像闻到你的味道,淡淡的烟味。”

    颜玉下意识的低头嗅自己的外套,脑中回响的却是:真的有烟味吗?我怎么闻不出来?最近,烟瘾越来越大,再不戒烟,以后想戒掉可就难了。他回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是我,小楼。”

    床上的人目光迷离地望着眼前的人儿,忽然生出一股力道,一骨碌翻身坐起,像个长臂猿似的攀着他的脖颈,嘿嘿傻笑:“还好没输了你……”肥肠混着酒精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钻入口鼻,异常酸爽,他淡定地呼吸面前的空气。

    都醉成什么样了,还想着输赢。颜玉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背,心里格外暖和,这个冷傲的姑娘,她的心里是在意他的,顺着她的姿势,让她躺下,看来她醉得不清啊,还是赶紧给她弄点醒酒的东西,免得过会酒醒难受得厉害。

    家里没有吃的,他翻找了半天,只有厨房必备的油盐酱醋,遂倒了些食醋放入碗中,加了白糖,用少量开水稀释,他自己尝了一口,口感怪异,不知她肯不肯喝,然而这是最快醒酒的方子,但愿她能喝下。

    他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醉醺醺的娄小楼根本分辨不出食醋的酸与白糖的甜,就如当时饮酒一般咕噜咕噜几口下了肚,比他想象地要顺利得多。

    他望着床上的姑娘心想,学校肯定是去不成了。

    娄小楼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宋青打来的电话,颜玉犹豫了一下,没有接通。过了一会,他用她的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给她:“妈,今天中午,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就不回去了。”

    他不知道她聊天的口吻,只能凭着感觉模仿她的口气,如果稍有差错,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预料。不过庆幸的是没有意外,在他发出消息的下一分钟,收到宋青的回复:“好的,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娄小楼出了一身的汗,颜玉帮她脱了外套,小小的身影更小了,像个孩子般蜷缩在被窝里,浓密的睫毛微微的动,好像睡得不踏实,却在抱着他的手臂之后,安然睡去。颜玉半趴在床边,静静地凝望他深爱的姑娘,感触良多。

    一念之间,差一点他就放弃了,再也不会是他和她。差一点,她会寻到别的良人,但不是他。差一点,他讲继续独身下去,却不会打扰她,多惊险的事。他突然很庆幸,妹妹筹划的这一个局,她进了套,套出她的真心,从此,他看清自己的心,更看清娄小楼的心,以后,不管多难,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他会等她,等到她愿意嫁给他的那一天。

    他轻轻地脱了外衣躺进被窝,温暖的胸口贴着她的小小的背,她的手很凉,脚也凉,他心疼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手脚,静静地聆听她轻微的呼吸声,对他而言,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他的心很安静,怀中拥着她仿佛拥着了全世界,他觉得上帝很公平,让他幸运的走进她的生命,也庆幸,她走入自己的生命,成为他在意一生的人。

    世界很大,让他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方才找到让他倾心的姑娘,世界很小,他喜欢的姑娘突然有一天也喜欢她,他想,歌词里唱得真好:我遇见你,都是人间最好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脚回温的娄小楼翻了个身,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愕然,她竟然叠在他身上!她的头枕着他的胸口,像个孩子似的,睡得安稳,他紧绷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她,吵了她的美梦。

    她睡着的时候仍旧是缺乏安全感的,即便是睡着,好像能感受到他似的,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而且,她的手劲儿忒重了点,抓得他肉疼。

    “颜玉,嗯……嘿呵呵……别离开我,别走……”她好像掉进了可怕的梦靥中,在梦里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扑簌簌地流不停,被泪打湿的睫毛沾在一起,更楚楚动人了些,颜玉不知所措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告诉她:“宝宝,别怕,我不走,我发誓,永远都不走,就在你身边。”

    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抽泣,呼吸变得均匀。

    真是个傻女孩!

    颜玉搂着她,心里既甜蜜又内疚,他怎么舍得用一出戏来试她的真心?即便是得不到她,他也不愿伤害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玩笑。

    小楼,只要你不嫌弃,我永远都陪着你。三十年来他从未对一件事一个人如此上心,此刻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年龄有些遗憾,如果再年轻几岁,像上官彻那样的年纪,他一定早就向她展开攻势了吧?可怜的人儿因为自己的年龄与身份,一直处于被动的劣势,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让上官彻趁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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