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  第一五八回.春花秋月天公道 百转千回对空镜

章节字数:6401  更新时间:19-06-06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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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武馆回到丞相府,吃过晚食又与母亲闲话几句,顾非才与杨南丞一起到书房,将在晚晴楼所见所闻与父亲顾斯一说。

    听完顾非的话,沉稳如顾斯也忍不住惊讶地站起身。

    看父亲在沉思什么,顾非也不插话。

    顾斯在书房中踱了几步,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爹爹?”顾非上前一步。

    顾斯看看顾非,垂眼想了想才开口道:“此事并非隐瞒于你,而是眼下知晓此情之人也不足一十。”

    顾非微微挑眉:“爹爹是说?”

    顾斯点点头,看了看杨南丞,才将来龙去脉一说。

    “半月前……”

    原来在半月前,顾斯忽然被圣上召见,竟然说是欲废立当今太子,新立一位横空出世的龙子为储君。此等动摇社稷之大事,顾斯以死相荐换得圣上收回成命,圣上终是答应下月大吉之日,先将其封“信王”,暂且不提废立太子一事。而后顾斯明察暗访这位“信王”的出生,却是滴水不漏,只听闻风言与当年那位舞姬岚雪有关。当年岚雪与圣上确有风流来往不假,纵然顾斯怀疑这位“信王”的身份真假,可圣上提起往事哽咽不成声,徒有懊悔,顾斯如何相劝也全然无用。

    “那位舞姬当年正是在蛊惑之乱之后不久出现在圣上身边,慰藉圣上多年,想必圣上也是徒念当年对蛊惑之乱中无辜丧命的几位皇子,心中有愧疚悔恨,想要以此补偿这岚雪之子才如此出格厚待。”顾斯微微皱眉,继续说,“这位信王横空出世,不久前澧子曼又进谏神策府一事,不得不叫人生疑。听你所言,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此事果然是和澧子曼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信王的母亲竟然是澧子曼的手下!澧子曼这一招确实是出人意料。”

    顾斯看看顾非,又看看似乎有些不解的杨南丞,也没多解释,只坐下来,轻叹口气:“为父与连兄其实这些年都一直在明察暗访,当年那封密信的来历和当年之事背后可能还有的余党,未想竟然还有两个漏网之鱼,而一个就出现在圣上身边,一个却远在江湖。此次澧子曼回京,我二人自然也不敢松懈。果不其然,神策府取代六扇门之事可谓意料之中,他这暗度陈仓之计太过明目张胆为父与连兄正是奇怪。我二人猜测他暗中另有打算,唯恐他野心不改或许因为手中握有将棋,故而才叫你也暗中一查。果不其然,他还藏了这样一手棋。”

    顾非听到这里不禁一顿,哎呀一声,道:“说到这处,爹爹上次着我去查的那信物,”说着拉了杨南丞的手,“丞哥,那东西可还在你手里?”

    杨南丞微微尴尬不解:“什么东西?”

    片刻,两人齐齐回房找到东西交给了顾斯,顾斯看着手中物事微微皱眉:一个玉球?

    杨南丞也是摸不着头脑,只能看向顾非。

    顾非吹灭周围灯盏,只留下书桌上的一盏,才取了银针将顾斯手中的玉球小心打开来。顾斯眼见着手中玉球缓缓展开成莲花形状,不禁惊道:“双尊御印!?”

    顾非释然道:“果然是么?”看看不明白的杨南丞,才小心翼翼将顾斯手中玉球横转过来,再指引他看向墙上投影。

    杨南丞一转头就不禁惊讶起身,原本那玉球打开以后,中间一根玉石花蕊的雕花柱在,在这之前二人已见过那墙上的投影是一头栩栩如生的飞龙,这会儿玉石雕花柱横倒过来,那墙上的投影竟然变成了一只八面威风的猛虎!

    “这!”杨南丞脑筋转得飞快,想起之前唐敖天提到过那位曾奶奶,“莫非是十三少提过的那个‘藏龙卧虎’?这东西难道就是十三少说过的进贡宫中的贡品?”

    听杨南丞提起故人,顾非也莞尔道:“当时十三少说起来的时候,我也有一猜倒是想试试看,可惜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还与丞哥分开来。万万没想到还真是爹爹说要找的东西。”——当时听闻唐敖天提起这“藏龙卧虎”的技艺,顾非便有一猜,可惜后来他与杨南丞急着救人他便将此事按下来,后来好容易将倪越救出,杨南丞却又与他忽然仓促分离,相思才起情爱愈甚,倒是叫他一时忘记此事来。

    杨南丞看顾非眼中几分撒娇,笑得也更温柔,转念又想了想:“说来这到底是什么?我之前也是从黄兄那处得来,倒是全然不知来历。”此物他从黄文宣手中得来,一直以为是寻找黄尚,寻找余天尧和其他门人的线索。

    顾非看了看顾斯,才指着玉球中间的玉柱答道:“这隐藏在中间玉柱,乃是当年圣上赐予储君的信物。”

    “啊!”杨南丞微微惊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原来不是一处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人把皇家信物藏在玉球之中?而又怎么会到了黄兄手中?”——那黄尚虽然是澧子曼的手下,可这东西既然是皇家信物,怎么会落在非皇亲贵族的黄尚手中?而且据黄文宣所说,黄尚之所以失踪也是因为有人将此物从他处盗来又交还手上,此人此举的目的何在?

    顾非道:“这故事便长了。虽无证言,但我猜测,应该是当年黄尚还是澧子曼的手下心腹,澧子曼交予黄尚收管罢。也难怪当时怎么也搜查不出东西的去处,一来这双尊御印已经被巧妙藏在玉球之中,一来这要紧之物并非在澧子曼手上,而是他的手下人手中,还是一个背叛了澧子曼的人手中。谁料今日却阴差阳错又到了丞哥手里。”顾非说着看向顾斯,“爹爹之前吩咐我暗中查找这东西的下落,我也是顺藤摸瓜找到了薛步桥这条线索试上一试,却叫我遇到了丞哥。”提起往事顾非眼中尽是温柔,倒也顾不得父亲还在场。

    杨南丞听到这话也明白过来,看顾非脸上的情意心中也是波澜不已,好歹是顾忌身边老丈人,只好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那时候你说你在追查一件旧案物证,就是这个玉球里的印鉴么。”

    顾非笑着点头:“我也和丞哥一样,因为之前听闻澧子曼的义妹,也就是淑妃娘娘身边的老太监有一个义孙唤作薛步桥,而又听传闻他手中有一件宝物,故而找到薛步桥的下落去碰碰运气,看这东西是不是在他手中。不想却原来是在丞哥手里。”

    杨南丞会意地点头。

    顾斯静静听两人说完往事,又细细看了手中的玉球,轻轻放下,才吐出一口气,脸上神色却轻松许多:“确实,当年此信物丢失宫中,澧子曼被黜以后却始终追查不到,实在叫人心下担忧,倘若有人利用此物谋事定为大患。未知天意如此,竟然被你们无意之间寻回,那澧子曼千算万算怕是也不会算到这件信物终于还是被寻获。如此一来,为父与连兄能够应对那澧子曼的法子也少了许多顾忌,非儿可是立了头功了。”

    顾非笑道:“却也不是我寻回来,是丞哥呢爹爹。”

    杨南丞忙道:“晚辈偶然获得不知所用,不敢居功!”

    顾斯嘴角微扬并不答话,只看着杨南丞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道:“不过话虽如此,此事牵涉皇家内秘又涉朝纲大事,你二人也不必再追查下去,为父与连兄自有应对。”

    杨南丞本是江湖中人,听了这话心中了然,可他也知道身边小情人儿是个心怀天下的男儿,又本是个倔强性子,便又转眼看向顾非。

    顾非心下也是几分矛盾,他明白这件事事关重大并非他一人之力可扭转乾坤,父亲与师傅也想必从长计议早有打算。可是他既然知晓对方与父亲师傅争锋相对,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但他又不想杨南丞牵扯其中,特别是那江若初,杨南丞纵然断情无爱,可那小公瑾绝非轻易罢手之辈!那夜自己刺伤江若初虽然也是解恨不少,可后来顾非也念想那江若初的脾气,哪里又会是甘心服软的人,怕是更要变本加厉纠缠不休!到时候杨南丞再做无情决意也难以招架了。

    “是,非儿知道了。”顾非想定便开口应话,看了看杨南丞,面色一热,“丞哥的本事可大呢,若是有我二人能助力的地方,爹爹也要告诉我。”

    杨南丞本是有些惊讶顾非答应顾斯不再追查,可听到后面半句却是不禁心头一热。

    顾斯听完倒没有惊讶之色,只微微垂眼笑道:“哦,要你二人帮忙却要为父先与你先说么?”

    听父亲打趣,顾非也是脸上挂不住,撒娇地嗔道:“爹爹怎么取笑人啊,那我怎么知道你吩咐的事是什么呢,万一太危险怎么能让丞哥去么。”

    顾斯闻言哈哈大笑,倒是杨南丞涨红了脸不知应答,只能痴看着小情人。

    说笑罢了,顾斯才又正了颜色,说道:“此事不让你二人管也是不想那澧子曼有机可乘,为父与连兄早已有安排。”顾斯看了看杨南丞,“神策府这一手虽然出我二人意外,但而今澧子曼既然有了这神策府,江湖中的大小事他多少也要分些心思,倒是于我们有些利。”

    这言下之意颇有些提点杨南丞是剑魔之子一事,叫顾非又不悦地皱了眉头。这一次顾斯没否认,只想了想,换了话头:“你二人在京城也不少日子了,为父听连兄提了不少江湖上最近的事,你二人可要准备离开京城?”

    顾非看了看杨南丞,答道:“要去的,等丞哥再修养几日,我们便要准备出发去查一下丞哥师侄失踪的事。”

    顾斯点了点头,道:“嗯,京城接下来或许有些纷乱,你二人不在也好。”

    顾非眉头一跳,想了想,轻声开口:“莫非爹爹叫了哥哥回来?”

    顾斯看看他,点了点头:“本也是该他二人回来省亲的日子了。”

    顾非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若是兄嫂回来助父亲一臂之力,势必如虎添翼,自己也可以安心陪杨南丞去做别的事。

    顾斯看了看顾非脸色,又看向杨南丞,道:“如此,倒是有一事相求杨少侠相助。”

    “晚辈不敢!丞相尽管吩咐!”

    顾斯转眼看向桌上的东西:“就是这印鉴,还望杨少侠继续代为保管。”

    杨南丞一愣,这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但是听闻是皇家宝物,他也想着说物归原主,可如今怎么又……

    两人都不解地看着顾斯,顾斯垂眼想了想,才继续说:“若是之前,此物自当奉还,如今忽然横空出世一位‘信王’,此物若是落在他手或澧子曼手中,恐怕……若是留在我丞相府,也定然成为莫须有之罪责。”

    二人闻言也明白过来,这双尊御印既然是储君信物,若是被澧子曼夺走,那“信王”出世更是出师有名,其他大臣更无法阻止澧子曼的计谋;若是留在丞相府中,势必被澧子曼利用,更甚者成为澧子曼构陷顾斯的证物。

    杨南丞明白过来以后自然不假拒绝,倒是顾非颇有些不满:“明白是明白了,可爹爹就叫丞哥去冒险么……”

    杨南丞忙拉住他,顾斯倒不在意,反而轻笑出声:“这么快就只顾着心上人了么?”

    杨南丞闻言脸上发热,赶紧开口:“晚辈定当不负丞相所托!决计不让此物落在奸人之手!”说完,又不禁踌躇开口:“只是有一事,”

    顾非父子二人齐齐看向他。

    杨南丞面色为难道:“此物,乃是黄兄之子黄文宣交给我调查黄兄失踪一事,文宣许是不知道期间机密否则不会轻易交与我,可知道此物在我手中的,还有一人,”

    “谁?”

    “正是江若初本人。”

    顾斯想了想道:“无妨,他既然不知此物来历便是无从追踪,若是他有日猜到此物来历,断然也难决此物去处,所为兵不厌诈,倒是你二人须得万分小心。”

    杨南丞点点头,顾非倒是微微垂眼,想了想,轻声开口:

    “如此不如……”

    二人退出书房,并肩而行。

    顾非见杨南丞出了书房便眉头微皱半晌无语,开口轻声问:“丞哥可是还有在意之处?”

    杨南丞思前想后,总觉此事纠结于心,便开口道:

    “确实是有些,该说大为不解。

    “这玉球本是我为了追查黄兄失踪的缘由而从黄文宣手中得来。这个玉球当中的玉柱则是储君的信物,此等隐秘之事怕是没人提起谁又能想到?只是倘若这东西如此重要,黄兄怎么没随身带着隐匿于世?而且之前司空兄也说了,是有人暗中着他从黄兄处盗来又送还黄兄手中,这托人之人又怎么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着人盗来又还回物主又是何用意?这人,又是什么人?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顾非听着也敛了脸色,想了想,道:“这信物是皇家所有,知道之人也不在少数,不过如丞哥所言,见过这信物的人确实不在多数,我听爹爹提起的时候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印鉴模样倒是也变化不多,谁能猜到这要找的东西却已经不是原本的模样,而是隐藏在玉球里?如此一来,知情人确实也不多,加之要知道东西在黄尚手中的人恐怕屈指可数。若说是澧子曼本人,那大可不必找人偷走又还给黄尚,这信物在他澧子曼手中才能有作用。那会是什么人在主使这件蹊跷之事呢?”

    杨南丞想了想也无半点头绪,拉着顾非坐到了凉亭之中,半晌才喃喃道:“当时我得知黄兄失踪,那时候也知道江湖之上有几个门派的人失踪,我曾想两件事或许无关,堂堂武林盟主被人劫持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而今看来我的猜测似乎不假,这件本来就在黄兄手中的信物被人所盗又送还黄兄手中,这人一定了解其间关系,一定晓得这信物本来模样,一定知道这信物的来历。而黄兄果然是因为与澧子曼之间的主仆关系以及当年背叛澧子曼之事,才因为惧怕而隐藏于晚晴楼中。

    “我却又再想会不会,这个逼得武林盟主担惊受怕不敢出面的幕后之人,也是翟子柳一干人?他既然要报复屠魔九英,武林盟主自然也在其列。可如若是他,只是逼迫黄兄藏身闹市而非血债血偿,你想,他既然知道一切因果来由,却并不利用这信物要挟武林盟主为事,也不利用此皇家信物谋权,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却是叫人匪夷所思。”

    顾非看看他,微微垂眼:“丞哥果然还是怀疑门人失踪之事就是翟子柳所为?”

    杨南丞点点头,又摇头:“如今虽然知道他的身世,却不知他背后势力。”

    顾非看看他,轻轻点头却不答话。

    杨南丞继续说:“之前得知劫持诸葛无云的人就是翟子柳几人以后,我怀疑过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借被劫持的人质要挟各门派的人为其卖命,如同当时我被要挟去加害陈家一样。后来得知了翟子柳的身世来历,又才知道他没有死在黑云客栈,我虽然曾怀疑翟子柳会不会就是背后黑手,他既仇恨屠魔九英又恨杨倚天灭沧海派,做出这些事也是事出有因。可又想他如此计划周详,又怎么会亲力亲为去劫持诸葛无云暴露行踪?一个想要复仇杨倚天复仇屠魔九英之人,武艺怎么会不敌一个江湖新秀?加之之前,江若初与我提起他的名字之时,”提到江若初的名字,杨南丞不禁看了看顾非。

    顾非脸色果然又微微怫然,杨南丞忙拉了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于我不过是前尘往事,你别多心。”

    顾非垂眼不语,心下也埋怨自己怎生总是放只不下,可杨南丞这样讨好自己的模样也叫自己欢喜不已。杨南丞也不恼他闹小脾气,搂在怀里就要啄吻那微微翘起的双唇。

    顾非也不挣扎,随他弄了一会儿才气息不稳轻推开男人的肩头,手指却轻轻划在杨南丞的心口:“他做过什么,我可不会忘。”

    杨南丞看他不置气,也不在意他说些甚么,只笑着又要索吻。

    顾非却不再理,若有似无轻哼一声:“你继续说嘛。”

    杨南丞这才不再闹他,正色继续说:“我记得,江若初提起翟子柳当时叫狠之时,漏嘴说了一句‘主子’,想必他背后还有什么更关键之人,他也是授命于人才劫持了诸葛无云。这诸葛无云说自己是曲善流的师兄,但昨日黄尚分明又否定了此话,可我想,这两人势必是有些什么关系的。故而,我猜着背后之人也是与曲善流有极大的仇恨。”

    “至于这沧海派,当年在江湖中是颇有名望的剑庄,但是早已被杨倚天灭门,那翟子柳举目无亲,又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和实力劫持众多门派门人?他这背后一定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相扶持。至于是谁……”

    顾非点点头:“之前那武青涟也说自己是受翟子柳要挟,才前往与西门绝死斗。这翟子柳和曲善流两人确实是整件事的关键。”

    杨南丞边说边理,脑中倒是又清明许多:“那翟子柳我虽不曾蒙面,可听他言行作为不似足智多谋能做出这样周详计划之人。而在江湖之上能够有能力做出劫持三十余不同门派之人的势力不在多数。我曾怀疑就是澧子曼,”杨南丞说着却又摇头,“可是要与杨倚天成仇,又与屠魔九英有恨,同时还记恨曲善流……”

    “还有那《往生诀》之事,”顾非看看杨南丞,“莲瑞国舅爷受此牵连死于非命,牵扯出这本江湖奇书,这本书又经过王江河之手,送到了这个背后黑手手中才被我偶然获得,这件事或许也是相互关联。”

    杨南丞点点头,露了一丝苦笑:“现下江湖传闻门人失踪之事乃是我这个剑魔之子所为,却不知这背后,要挟天尧之人确实存在,劫持雪安之人藏而不露,一个傻姑娘武功高深莫测,一个曲善流真假难辨,一个翟子柳心狠手辣,众人追捧的《往生诀》还落在其手!说来这人也真真本事了得,失踪的三十余门人分布天南地北,男女老少大为不同,我却始终猜不透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些人劫持而去?”

    顾非微微皱眉,其实这一点也是始终叫他想不透之处,这背后之人到底是用了什么计谋才让众多不同的人都被劫持而不被发现?

    “而且这人到底在背后策划着什么巨大的阴谋?”杨南丞长叹口气,“屠魔九英如今声名狼藉,剑魔之子成为众矢之的,他还在背后策动屠魔九英互相残杀,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阴谋?”

    顾非听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拉紧了杨南丞的手。

    杨南丞轻轻咬牙,重重叹了口气,看了看天上圆月,苦笑道:“如此说到底,我却竟然还是猜疑着背后会是……”

    “九莲宗么。”

    顾非轻声接了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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