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过去  第三十八章:离开我

章节字数:2063  更新时间:18-09-01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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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颜的父亲去世了,虽然多年不见,但是从小便受到他不少照顾,就像是家里的亲人一样,那些细微的关心好像就在昨天,却再也见不到了,似乎自己不够坚强,都文葬礼上她是哭最厉害的,反观都颜,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跪得笔直,任由泪水流进衣口,在这个压抑的大厅中,他就像一个黑洞,泯灭所有靠近他的情感。

    未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从来没有经历如此,王子瓶不知该怎样帮助都颜,昼夜交替,她和顾苏轮流照看,每一刻都不敢松懈,早上顾苏买了早餐,王子瓶拿了她的那份便离开了。

    迎面撞上这寒冬的风,猛烈的攻击剥夺了眼睛疲惫的权力,等坐上了公交车,暖气尚未占领每一个角落,王子瓶缩成一团,头枕在靠背上,睡意全无,竟愈发地清醒,从包中拿出早餐,煎蛋加炸馒头片,不敢相信这是顾苏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外围有一点焦,但这厨艺已经碾压她和游玉。

    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忆涌上心头,街上有些老店,那里留下了都文的过去,小时候常常带着两位小朋友逛街,吃些新奇的零食,玩些没见过的玩具,在王子瓶空白的童年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父母很忙,即使闲下来也很少有空带她出去玩,小学时家里雇了保姆,王子瓶总是把心中的怨言发泄给她们,换了四个依然如此,没有一个坚持超过两个月,无奈,王子瓶的父母只好尽一点责任,至少不会再让王子瓶饿肚子。

    三年级时,王子瓶认识了临班的都颜,他在班里个头最高,但却平易近人,从不欺负任何人。一次全校大扫除,王子瓶留校到天黑,她第一次见到了都颜的父亲,听说她父母不在身边,好心将其带回自己的家中。

    父子俩配合默契,都颜站在小凳子上帮忙,简单的晚餐异常可口,这是王子瓶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好。

    为什么都文不是我的爸爸呢?小时候王子瓶总是这样想,所以她喜欢欺负都颜,长大了,这种想法仍旧挥之不去,可毕竟明了事理,她曾想,工作了,定要报恩。

    洗漱一番,王子瓶将发带取下,渐渐发白的它已有损坏,可却仍在效力,岁月并不能将它击垮,可是都文却已经离开,再也没有了报恩的机会。躺在床上,困意瞬间充满了王子瓶的脑袋,手机关机前忘记定闹钟,她抬起手,意识模糊,便沉沉地睡去。

    梦里看到了都文,看到了游玉,看到了小学同桌,初中的闺蜜,街尾栗子店的老奶奶,养死的小乌龟,见不到的流浪猫,笔帽丢失的签字笔,带着划痕的动画光盘,锁芯损坏的书桌,它们都离自己远去了,有些可能回不来,有些已经消逝,却在梦里团聚,围着王子瓶转圈。

    “我要走了。”

    还未牵住她的手,游玉便要离开,王子瓶追了上去,“我在努力地说服你的父母。”

    “可我还是要走。”只看得见后脑勺,她并没有转过身面对王子瓶。

    “你的父亲,他不再固执了。”

    “你等我回来。”说着,游玉迈开步,向黑暗的边缘走去。

    伸出手却从游玉的身体穿过,王子瓶急忙向前扑,重重地跌到地上,没有痛感,没有声响,王子瓶只感到委屈,她冲着渐渐隐没的身影大喊,“为什么你不和我商量?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要的不是鸡尾酒,不是蛋糕店。。。”

    回过头,只剩下自己,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这结果与现实相差无几,近乎重合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无垠的黑暗中只剩下王子瓶的哭声,突然,一双脚出现在眼前,两脚并立,鞋面整洁,王子瓶抬起头,正对上都颜的笑脸。

    “我回来了。”他歪着脑袋,露出几颗牙齿。

    回想起刚才围在身边的人和事物,其中便有一脸幼稚模样的都颜,可站在自己面前的,则是他现在的样子,想起那天和游玉一起拜访他的家,虽然情况并不乐观,可确实是从那天开始,两人重归于好,虽不如小时候那般亲近,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都颜伸出手,摆在王子瓶面前,“努力,他们才会回来。”

    “再也回不来的呢?”

    都颜不作声,“起来吧。”

    正要搭上他的手,王子瓶突然醒来,什么都看不清,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寻到床头,将手机打开,屏幕的亮光异常刺眼,王子瓶本想起身打开房间的灯,却被这道光晃了眼睛,脑袋一阵晕眩,听到开机铃声,王子瓶试着张开眼睛,未接来电,新信息像是开闸的洪水,不停地弹出,眼睛有些模糊,王子瓶点开其中一条信息。

    【店里出事了。】发信人——林雨。

    查看未接来电,都是影鸢的店员,林雨的来电最多,王子瓶回拨。

    “喂?”

    “你去哪里了?”没有礼貌的回应,林雨的语气中甚至带着愤怒。

    本来就没睡好,做了莫名其妙的梦,起床又受到这般质问,王子瓶气不打一处来,“睡觉!”

    “快来店里,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你在电话里说不行吗?”王子瓶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将被子盖紧,只露出脑袋。

    “这件事。。。啧。。。你快来吧!我没开玩笑!”

    挂了电话,王子瓶一边抱怨一边洗漱,将头发吹干,系好发带,看了时间才发现快到0点了,王子瓶拿起手机给顾苏发了短信,告诉他晚一点再来,标记未接来电为已读,王子瓶出门拦了辆出租车。

    路上,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店员们催促的短信,可是顾苏却没有回复,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却已经到达目的地,王子瓶理了理头发,不紧不慢地走进影鸢。

    没有熟悉的音乐声,看不到来来往往的顾客,桌椅散乱在各处,店员们大眼瞪小眼,王子瓶有些生气,“都在干什么?不去干活吗?有人闹事?”

    林雨走上前,她紧咬嘴唇,如同大花猫一般的脸,“店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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