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倾尽天下

章节字数:3580  更新时间:18-07-18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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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尽天下》的洐生小说粗略搜索就有2700多篇,言情和耽美向都有。最初的故事,是歌曲前奏时所叙述的,只有寥寥数语:周帝白炎死在称帝十载后的一个雪夜。这个草莽出身的皇帝不喜奢华,逼宫夺位后便废弃了前朝敬帝所建的华美宫室,而每夜宿在帝宫内的九龙塔,死时亦盘膝在塔顶石室几案前的蒲团上,正对着壁上一幅画像。倘有历过前朝的宫女在,定会认出,那画上艳色无双的女子,正是前朝敬帝所封的最后一位贵妃。原来在倾国的十年之后,白炎终究追随那人而去。他身后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于是所有关于周朝开国皇帝的谜团,都与那悬于九重宝塔之上、隐在七重纱幕背后的画像,一并被掩埋进厚重的史书里。

    我之前曾写过一篇《月舞云袖》的故事,今日得闲,遂作此篇,不枉当初日日循环只听《倾尽天下》一曲。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作为人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谁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倾尽天下》

    帝后大婚。

    帝高坐龙椅,满目欢喜,一直望着殿门外的方向。

    我立于武官首位,心内杂乱。

    内侍高呼:“及时到,迎后凤驾。”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殿门,帝起身,负手而立。

    她着绣凤嫁衣,盖头遮面,由宫女在侧搀扶,缓缓步入大殿。步上玉阶时,帝伸手,将她牵至身侧。

    帝抬手掀起盖头,她眉目含羞,垂首浅笑,面若桃花,眉间朱砂圆润无暇。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笑颜,亦可说,她从未如此对我笑过。

    半年前。

    乞巧节。

    我约她出府,相爷道她是已及笄女儿家,不可随意外出抛头露面,亦不可似儿时一般终日同我混迹一处,不清不楚,容易招致闲话。

    我本已作罢,但她向来不是安安分分的贤淑女子,乞巧夜里如约出现在了桥头。

    她像个孩童般,蹦蹦跳跳的穿梭于市集,见了新鲜物什便驻足拿起把玩,见了可口吃食,便拿在手中回身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无奈地笑笑,上前付账,她笑着道声:“谢谢阿漠。”

    暗暗发誓,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守护这如花笑靥。

    岸边有一酒家,名曰“画楼”,设于船上,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画楼每隔三日便有一女子于此弹上一曲琵琶,技艺非凡,因常以轻纱遮面,故众人皆不知女子容貌。

    身侧之人从袖中取出薄纱覆于面上,步入画楼,径直走向台上,众人噤了声,目随她至。

    每次随她来这画楼,都觉她仿若仙子下得凡尘,而我,只是世间一凡夫俗子。

    一曲毕,忽从角落中传出一阵鼓掌之声,将众人的心绪拉回到现实。

    她放下琵琶,缓缓走到我身侧,方才鼓掌之人上前,看着她:“姑娘的琵琶精妙绝伦,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邀得姑娘饮上一杯?”言毕,将手中一支尚未全开的桃花枝递与她。

    登徒子。

    我将她护在身后,才看清那人样貌,欲行礼,见他眼中否意,换言:“皇……这位公子,家妹今日身体不适,恐不能应约。”微施一揖,转身牵着她离开画楼。

    送她回府的路上,她似乎比刚出府时更开心些,道:“方才那人,生的好生俊逸,眉宇间的气质是我从未见过的,比你这大将军还要英气一些。”

    我笑笑,并未接话。

    手中,握着前日从月老庙求得的姻缘红线,却没勇气交付于她。

    不足半月,相府接到了立后的圣旨。

    一国之君,想于城中寻一女子,岂是难事?更何况,那日,我在她身侧,我与相府千金青梅竹马、关系甚笃,城中不知者甚少。

    求线那日,算卦之人告诉我,我命犯桃花,却始终爱而不得,我原是不信的。我以为,她会如儿时所言一般,及笄后便嫁与我为妻,却不知这世间,最多的,就是变数。

    她入宫前一日,我偷偷入相府寻她,她好像知我要来,见到我并未诧异,见我疑惑,笑笑:“葭儿明日要出嫁,以阿漠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来送。”

    我看到她挂于架上的绣凤嫁衣,以及窗边花瓶之中的桃花枝,心内一阵刺痛。

    于怀中取出一对玉佩,将其中一只递与她:“宫内不比相府,我不能时时护着你,若他待你不好,或是有人欺负你,便差人将玉佩送到我府上,我拼死也会护你周全。”

    她掩唇轻笑:“阿漠多虑了,有皇上在,没有人敢欺负我的。”

    她接过我手中的玉佩,妥帖放到她的首饰匣中,也看到了匣底的书信,信封上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我每一份奏折上朱红的批复,与信封上的,一般无二。

    原来,他们早已互通书信,难怪圣旨到时,她没有一丝不情愿。

    青梅竹马,终抵不过一枝折花。

    帝后大婚后,我请命到边陲守城,皇上深知缘由,并未阻拦,对外称我抱恙,想寻僻静之处调养。

    离开那日,她与皇上立于城墙之上目送,直至出城后数十里,我都未敢回头。

    转眼已数载,边陲路远,宫里鲜有消息传来,只闻得皇后诞下皇子,皇上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未过多久,又传来消息,皇后因妒,屡次加害怀有身孕的贵妃,致使贵妃小产,险些丧命,有违为后之贤良淑德,遂废其凤位,贬为嫔,迁入冷宫。

    随之而来的,是一块绢帛包着的玉佩,绢帛之上的清秀字迹,我再熟悉不过——带我走。

    她的性子我再熟悉不过。

    她向来不愿争宠好斗,亦不会加害他人,定是有人觊觎后位,设计陷害,而皇上竟听信谗言!

    心下震怒,我视若珍宝的人,在他那里却不得珍爱。

    犹记得她出嫁前说的那句“有皇上在,没有人敢欺负我。”,没想到,她以为会护她一世的人,却负了她。

    我纵是覆了这天下,也不会让她再受一丝伤害。

    虽说皇上并未明确下旨说无旨不得回京,但我率军回京一事,在他看来,已是谋逆之举。

    行军月余,方在城外驻扎,宫内旨意便到了账内。

    内侍道:“皇上有旨,命将军退兵。”

    我手中摩挲着玉佩:“若是不退呢?”

    有人掀帘入账:“你定要与朕反目吗?”

    我闻言起身,但未行礼:“早知你如此待她,当初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入宫。”

    “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我心尖上的人,只要能一世欢喜,死都值。”

    两军对垒,我立于城下。

    离开,为她,归,亦是为她。

    举剑向天,片刻后挥下。

    交战,始。

    耳边尽是刀戟穿过血肉的声音,有温热的血飞溅。

    手腕处的衣袖被划破,露出腕上红线。

    此生最遗憾之事,不过是当初未能将红线缠于她手腕之上……

    城破,入宫,我勒令宫女带我至冷宫。

    院内满目荒痍,杂草丛生,毫无生气,只一小楼,破败不堪,窗纸尽破。

    我不敢想象她一人是如何在此生活,只觉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负心之人千刀万剐。

    还未破门入楼,听得上方一声大喝,抬头看去,他左臂勒住她脖颈,右手执剑横于她脖前,只肖微微用力,那剑便可将她划伤。

    她着一素白衣裙,落泪如雨,眉间朱砂鲜红似血。

    她上一次在我面前落泪,还是幼时与我玩闹,不慎摔倒,擦破手掌的时候。

    我握紧手中的剑,强压下怒火:“你若敢伤她分毫,我便要这宫中上下以命相抵!”

    “你若退兵,我便将她还给你,并保你们后世无忧。”一国之君,竟落得如此境地,也是可悲可笑。

    见我未下令退兵,他不知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她望着我,盈盈一笑,拉过他执剑的手,撞了上去……

    血滴落到她素白的衣裙上,绽开成花。

    我扔掉手中的剑,飞身上前接住坠落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切,亦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浑身是血的躺在我怀里……

    我失了魂一般,发不出一字一句,眼中有滚烫之物滚出,落在她脸上。

    她抬起沾满血的手覆上我的眼:“阿漠不哭,葭儿终于解脱了,可是,好痛啊……”她吃力的转头,指着小楼上那人:“葭儿不怨、无悔,只是来生,绝不要再遇见他……”她浅浅呼出一口气,望着我:“阿漠,葭儿不能跟你走了,如果可以,请保护好我的孩儿,他是无辜……”

    最后的话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的手跌落,垂在身侧,眼角还有未落的泪,眉间的朱砂一点点褪去,片刻便没了印记。

    她就这样静静的,在我怀里睡去了……

    我手下的将士擒住了那人,押到我面前,我抱起她,转身向外走:“我说过,若伤她分毫,我要这宫中上下为她陪葬!寻得皇子,好生照料,其余众人,就地处决!还有,这冷宫,烧了罢。”

    之后的血腥,我并未见到,我带着她回到我之前的府邸,那儿有一棵银杏树,是她及笄那日,我们一起种下的。

    我抱着她在树下坐了整整三日,她的温度一点点在我怀中散去,我终于意识到,她不会再回来了……

    在朝中众人的注视下,我缓缓走向玉阶上那一方座椅,回身,众臣行礼;“吾皇万岁。”

    入夜,新皇登基,举国同庆,盛世烟花绽开在天际。

    我登上九重塔,塔顶寒风刺骨。

    若她在,该有多好。

    葭儿。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一切,终是应了那句: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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