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  84习惯了

章节字数:1651  更新时间:18-10-24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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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交通发展起来了,村子已经是与时俱进了,可是村子里面的年轻人还是很少的,都凭着自己年轻的冲劲在外面打拼着自己的事业。

    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早已相识多年的邻居,突然来了一个进村的新面孔,难免会引起其它村民的注意。

    孟生也是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过孟父偶尔提起这么一个养育他的家乡,还有一座被翻新过了的祖宅,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只能够呆呆的站在村子口的马路边上,对着路边一望无际的金黄发着呆。

    这小六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撇下一句什么‘不是主要剧情地点,所以我也不知道’就窝在孟生的怀里面打起了瞌睡,完全不顾孟生的揉捏。

    没办法,只能够靠自己脸上挂着的这一张嘴了。

    “大爷,你知道孟家怎么走吗?”孟生拦住了正在路过村口的大爷,大爷的肩上扛着一个扁担,扁担的两端分别挂着一个大竹筐子,筐子里面装满了还没有剥壳的稻谷,满满的,看起来就不轻。

    可是大爷脸上并没有什么吃力的样子,甚至在孟生拦住他的时候,还用肩膀垫了垫扁担,原地站住了,这担子还是担在肩上,不曾放下。

    “你是?”那老大爷的脸在太阳长久的关照下,显得有些黝黑,头发倒不像脸色一样,在一片雪地里面只找到的独立的几根黑草,头往上仰,看向孟生的时候,眼睛里面不小心钻进了汗水,涩的眼睛有点睁不开,只能够眯着眼看向孟生。

    “我是孟天(实在不想起名字了)的儿子,只不过找不到自家的祖宅了,想问问您知不知道怎么走。”孟生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说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和目的,却没成想老人马上撇下了肩上的担子,激动的抓住了孟生的手。

    “我说怎么远远的看着有几分面熟呢,原来是孟天的儿子啊,还别说,你和你父亲还长的有几分挂相呢,你父亲呢?没回来吗?”老人的脸上写满了喜悦。

    “父亲他死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安置父亲的骨灰的。”孟生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老人干枯的显现出血管的手,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老人的脸上显现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是看见孟生背后背着的那个鼓鼓的东西,便又相信了几分“小天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比老头子我走的还早呢?”说着,眼里面转动很久的汗水伴着不知名的东西就顺着皱纹滑了下来。

    “父亲是自杀的,他总是和我说,他死后一定要把骨灰带回来,才能够安心。”孟生把背包拿了下来,放在胸前,拉开了拉链,露出了一个盒子,盒子前面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很是开心。

    “也是啊,在外面闯荡那里有自家的好啊!落叶归根,唉,好啊好啊!孩子你跟着我来吧,反正也顺路。”

    那老人往孟生的包里瞄了一眼,整个人的身子顿时就佝偻了几分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汗水,一边说着,一边又蹲下了身子,重新把那个扁担挑在了自己的肩上。

    扁担的两头往下一沉,以老爷子的肩膀为中心,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那两个大竹筐,随着老人的一声闷哼,慢慢的离开了地,跟着老人的步伐晃动了几下,就稳定了下来。

    孟生看着健步如飞的老人,就这样走在自己的前面,忍不住问了一句“大爷,你就不觉的重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干农活啊!”

    那大爷挑着扁担走在前面,即使担着沉重的稻谷,也没有打乱他的气息,只是在过来很久的沉默之后,才缓缓开了口。

    “这个村子里面年轻人都快走光了,谁愿意种田啊,都看不起这个,认为丢人,现在村子里面剩下的,就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和小孩子,总不能够让我们把这好好的田地荒废了吧!”

    老人的语气里面透着一股无奈。

    “还不如乘着我们还能动的时候,多种种田,最起码我们在的时候,这村子还有个村的样子,这田里面还能长着庄稼,不然以后都,以后都没了啊!”

    老人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颤抖。

    “再说了,你说这么两筐稻谷,怎么可能不重呢?只不过啊,是我担了几十年了,你说这人奇怪不奇怪,只要习惯了,也就不感觉重了。”

    老人回头看了孟生一眼,黝黑的脸上挂着苍老的笑容,直直的撞进了孟生的眼睛里面。

    孟生脚步慢慢的变缓,看着大爷担着担子的背影,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只是因为那一句话,那一个笑容。

    是呀,人啊这种生物,不论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只要时间过得久了,慢慢习惯了,那就没有什么了。

    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承受力,接受能力变强了,对吧。

    孟青,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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