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谁是谁的罪

章节字数:4359  更新时间:19-12-24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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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二少回来了。”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一座古式的庭院外面,岑宇侯从车上下来,身边的执事恭敬地接迎着他,并向他汇报着。岑宇侯的神情与在燕家宴会时是判若两人,都说岑宇侯风度翩翩,谦和好礼,而事实上也是,无论是对任何人,都是面带微笑的谦谦君子。现在这幅冰冷的面容,别说君子了,身上甚至是宝绕着杀气。

    这次换回了平日的装束,一身墨蓝短褂束荷叶领,对襟盘扣,下身同样是墨蓝的束脚练功灯笼裤,脚下则是一双平底黑色布帛鞋,面容冷峻,凛冽地说道:“他不是岑家的人。”“是,岑汐在汤沐阁等您。”执事不惊不恐,从容地回道。

    却听岑宇侯冷哼了一声,脸色沉了下来随即怒道:“我说了,他不是岑家的人!”“是,少爷,汐公子在汤沐阁等您。”执事依旧面色不改,夷然自若,顺着他的意思重新回答后,岑宇侯这才僵着脸迈进了这庭院。

    月华之下,雨帘轻挂

    细虫戛戛,斜风飒飒

    纤手轻招,朱唇浅笑

    清歌艳调,靡音缭绕

    烛影摇摇,轻纱扰扰

    云墨消消,月色皎皎

    声香笑巧,良宵尚早

    汤沐阁,是东院岑宇侯沐浴的地方,浴池中已被放满了热水,铺满了鲜红的花瓣,从横梁上垂下了许多蝉翼白纱帘,白纱后池中的人若隐若现,依稀可见曼妙的身姿在其中舞动着。岑宇侯沿着池边走去,人影突然便不见了,下一秒他边上的池水涨起,一个人从水中窜了出来,将他拉进了浴池中。

    岑宇侯一脚蹬在那人身上,浮出了水面,全身被水湿透,盯着面前同样浮出来的人,眉头紧皱。只见那人身上仅穿一件艳红翟衣,腰系红丝绦,外批一件血红的纱衣,青丝绾起木簪斜插,肤如凝脂,唇若丹霞,让人一看简直是千娇百媚、婵娟此豸,世间难得一倾城美人。

    岑宇侯却像视若无物一般,怏怏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打扮?”“你不是喜欢这种娇媚可人的类型吗?我可是特地为了迎合你的口味换上的。”岑汐眉语目笑,一点点的靠近岑宇侯。而他却是一步步的后退,神情漠然,道:“把你头上的东西摘了。”

    说完,岑汐轻笑着十分听话的把头上的假发摘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头与岑宇侯完全不同的金黄发色,长发披到了腰间,娇笑着:“亏我还特意去买的一顶假发髻,真是可惜了,还多好看的呢!”

    似乎是看着要顺眼一些,岑宇侯这才开口又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亲爱的弟弟受了那么多天委屈,我自然要来好好安慰安慰,不是吗?”岑汐冲岑宇侯挤了一下眼睛,压着嗓子学着女人的说话声,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前。

    “我不是你弟弟。”话一出口,岑宇侯闭上了眼睛,将头别向了一边,沉声说道。这时,岑汐也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自嘲着笑道:“是啊,我身上根本没有流得有岑家的半点血,连做岑家的人都配不上,又怎么能厚颜无耻的自称岑少爷的哥哥?”

    沉默,又是沉默,每次都是这样,岑宇侯到这儿不会说半句话!岑汐擦掉了嘴巴上的口红,看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次。“你走吧,这次你闯入岑家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岑宇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岑汐他被岑家列入了死亡名单,若是再不走,便会很危险,这东院里,几乎就只剩下肖霖是他的人,但他身为执事的权限也被削减了许多,也只能瞒下一阵子。

    同样,这次则换成了岑汐没有说话,仰头看向阁楼外的月色,抓住岑宇侯的手整个人便往后倒去,两人一起扑入了水中。岑宇侯来不及反应,还未吸上一口气便被沉到了水中,有点憋不住,想要游上水面却被岑汐死死地抓住,就在他已经感觉要呛水的时候,岑汐亲上了他的嘴唇,渡了一口空气给他。岑宇侯猛然在水中睁开眼睛,却见岑汐露出了万念俱灰又凄绝的笑容,同时松开了他,将他推向水面。

    岑宇侯从水中出来之后立即又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寻找,他从未见过岑汐露出那般表情,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跟在他身后叫他“小猴子”,他特别讨厌这个称呼,每次跟他发火,他反而会笑得更加开心。哪怕是知道自己不是岑家的人,哪怕是被逐出岑家,被岑家人追杀,他至始至终都会是一副乐得高兴的样子。可潜到水中之后,却什么都没有,整个浴池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和那些还飘在水面上的花瓣。

    ————

    “母亲,你看这花多美,真的很适合你!”金发的男孩手捧着一束刚摘的鲜花,一路小跑过去,递给了一位站在花田之中同样是金发的美艳女子。

    却不料女子面无表情,顺手就将他摘的花丢到了地上,转过身便走回去,一脚踩在了落到地上的鲜花上,冷声喝道:“滚一边去!”“母亲不喜欢吗?”孩子微笑着,走上前帮女子提起拖到地上的长裙。女人不耐烦地将他一脚踢开:“我叫你滚一边去!”然后提起裙边,用脚下穿着的高跟鞋使劲儿的踢踩着男孩,面容狰狞:“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女子并没有注意到在田埂上玩耍的另一个孩子,发泄完之后便独自走回了院子里,那孩子便是年少的岑宇侯。西院是那位新来的妈妈的住所,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偶然听二哥说她那儿有一个父亲专门为她修建的花田,特别的好看,就偷摸的跑了进去,却没想到看到了那样一幕。

    新妈妈怎么对二哥那么凶?她平日里很温和的,对他们三兄弟都很好的,就算自己和大哥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从来没有对他们发过火,连一句凶话都没有说过,但现在为什么,她那样对待二哥?二哥不是她的孩子吗?

    “你说的是真的?”岑宇兆听到岑宇侯所说的之后,颇为吃惊的问道。岑宇侯才十岁,不能将这其中的隐秘看得明白,便用力点了点头,只见岑宇兆面色凝重,对岑宇侯说道:“这事不能告诉其他人,知道吗?”岑宇侯还未涉及这些事情,只能似懂非懂的又点了下头。

    ————

    深夜,月色当空,岑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少爷,出事了,家主被暗杀了!”岑宇侯接到了肖霖的消息,急匆匆的套上了衣服,便往主厅走去。此时,家族长辈及重要成员齐聚厅堂,岑家的权威,死去家主岑望德的父亲,也是岑宇侯和岑宇兆的爷爷也出现在了这里。

    “什么人?”岑禅幸坐在厅堂之上,开口仅三个字,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汗。家族中的一位护院前辈上前说道:“那人实力强悍,使用的招式与我们有极为相似之处。”

    话出,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岑家的什么人干的?岑禅幸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凌厉地盯着那汇报之人,那人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但他的招式并不完全,就像是只掌握了基础一般。”

    厅内所有人陷入了沉默,“族长,这是那人逃走时我从他身上抓下来的。”护院的前辈递上去了一样东西,一条白色的手帕,上面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岑禅幸看了一眼,神情骤变,声音嘶哑:“下去,捉拿岑汐,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九年前的那件事,本就是岑家的一件丑闻,若非岑望德乃他最爱的儿子,他又怎么会允许他把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接回了岑家?又怎么会默许他在事情暴露之后放了那对母子,而不是杀了他们!而现在那个冒充岑家血脉的杂种居然如此忘恩负义,将最宠爱的儿子至于非命!

    “宇兆,宇候,去给你们父亲磕个头。”岑禅幸就像累了一般,冲兄弟二人招了招手,岑宇侯上前,看到了那手帕上一束金黄的发丝。

    ————

    从水中出来,岑宇侯坐在池边,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放松过,眼神中充斥着不甘、痛苦、憎恶等复杂的情绪。“肖霖,给我把衣服拿过来!”静坐了许久,岑宇侯这才起身,脱下了身上湿透的衣服,一跃又潜入了池中。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浴衣,岑宇侯走出汤沐阁,顿了一下,说道:“里面的布置不用动,就让它在那。”

    叶婆娑似低语,笑说愚者自愚

    不见雾色迷迷,犹对月影依依

    何人步履靡靡,仿若随者踽踽

    罔顾荒草离离,终不知自遇

    ————

    “家主,人带来了。”厅堂之上,坐着一名身着灰色长袍马褂的中年男子,神情肃穆而凝重,盯着面前跪着的一对母子,母子二人皆为金黄的头发。孩子大概十三岁的样子,面色疑惑同时又嬉笑着地看向身旁颤抖着低声抽泣的母亲,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古斯丽尔的头发有些许杂乱,转过头来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孩子的脸上,近乎疯狂的嘶吼道:“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生下来的会是你?”“嗯?为什么生下来的不会是我呢?”孩子没有喊疼也没有哭泣,只是偏着头,微笑着问道。

    厅堂中,只剩下古斯丽尔的哭泣声,在柱子后面,还站着两个孩子,年纪稍小的孩子望着稍大一点的孩子,奇怪的问道:“大哥,二哥为什么要跪在那儿啊?他为什么会被打呀?”“他不是你二哥,他不过是那个女人从外面带回来的不知道是谁的野种,骗了我们岑家近十年。”稍大一点的孩子目光中带着憎恶,抱着弟弟不让他闯出去。

    “我要你死,你去死,去死!”突然,古斯丽尔就像发疯一般,掐住了孩子的脖子。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对门口候着的家仆说道:“行了,把她们带出去吧!”她这个样子,估计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同样,他也没什么可问的,“把她们从岑家族谱上除去!”

    ————

    黑夜,岑家的禁闭室中。

    “家主有令,杀!”

    “不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对了,你们把他杀了,把他杀了望德就会放过我,就会接我回去!”枪声起,古斯丽尔额上散落一点朱砂,便弥漫开来,染红了她的额间,染红了她的秀发,让她的生命之花绽放到峰点,然后迅速的枯萎,落入尘土之中。

    “叔叔,我妈妈还活着哦!”男孩儿面对着两名高大的男人,没有丝毫的恐惧,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古斯丽尔,笑着说道。两男人一惊,回头去一看,古斯丽尔的尸体却静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回过神来,男孩儿已经跑到了一人面前,跃起飞脚踢向了那人的下体。男人痛苦的弯下腰来,他便瞬间夺过了那人手中的枪,另一个男人立即对准男孩儿开枪,但男孩儿的身形矮小,躲在那吃痛捂住自己要害的那人身侧。

    那人犹豫着害怕伤到自己的同伴,男孩儿却没有顾忌,双手握住枪直接扣下了扳机。在男孩儿夺过枪的那时,男人便强忍着疼痛要伸手去抓住他,却被他巧妙躲过,顺便还为他提供了绝佳的位置枪击自己的伙伴。

    一人死了,剩下的这人没有了武器,男孩儿迅速往后退,偏头微微一笑,再次扣下了扳机,鲜血飞溅到了脸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的妖异。男孩儿丢下了枪之后,走出了禁闭室,月光下,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男孩儿擦了擦脸上的血,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脸蛋儿:“小猴子,哥哥要走了,可不要想哥哥哦!”“二哥,你还会回来吗?”年少的岑宇侯抓着岑汐的手,生怕他再也不回来。

    岑汐回头望了一眼室内的血腥,笑道:“我会回来看你的。”“二哥,你不要恨爸爸,爸爸没有想要杀你们。”岑宇侯虽年少未经事,又似乎是出生在这种大家族中特权,就像是血脉中天生就有的一般,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但他却不能直说。岑汐揉了揉他的头,没有多问,就那样离开了岑家,离开了那个让他看遍了人世纷乱的家族,临走前,亲了亲岑宇侯的脸颊,为他留下了一个最美丽的笑容。

    ————

    不远处,岑汐回头望了一眼东院的方向,拖着湿透的翟衣,光脚走在尚未修缮的石子路上,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发着惨白光芒的月亮,喃喃道:“忘办正事了,练凌啸应该没有发现才对。”

    何处琴声泠泠,却见月色清清

    何人独步婷婷,凌乱月影宁宁

    何时随者行行,无心离草青青

    何事经经停停,笑意盈盈

    夜风忽忽,风叶簌簌

    四弦四柱,悲欢乐苦

    月渐似珠,荧荧雾雾

    鬓展眉舒,浅笑轻舞

    弦歌落处,再无,君路

    作者闲话:

    这章引用了一下Mr。岑大大一手歌里歌词,有兴趣的可以去听一下,叫《百鬼夜行·人面蛛》里面的女声是男的唱的,这两个人也是因为这首歌创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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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实在是太棒了,我决定打赏作品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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