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辉煌的顶点(5)

章节字数:1964  更新时间:19-04-30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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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9月初,“绷带怪人”肥冢太郎的连环杀人案告破,直到11月中旬,我一直没有再遇到任何怪事。可是,我总是成天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甚至和新婚的绮奈子,也似乎没什么话可说。

    无论学校里还是家里,所有人都说我立了大功,CrystalDaphne的死,也被警方认定是肥冢所为。绮奈子和CrystalDaphne的家人,都说我为她报了仇。按理说,我的生活,应该充满朝气蓬勃的喜悦才是。然而,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的内心,总感到无端的压抑。

    绮奈子对我的一切,一直默默地包容,每次想到这里,我都感到发自内心的愧疚。多少次,当我下班回家,我想来个彻底的改变,打破目前这种一潭死水的气氛,恢复到过去那个充满阳光的自我。然而,挤出来的笑容,以及那些根本心不在焉、貌合神离的问候,连我自己,都感到生硬难耐。

    渐渐的,我习惯了一个人独处。或者,明明身边围着许多人,我和他们有说有笑,可是我的神志,却独自飘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和大家说笑的,仅仅是我表面的躯壳。

    绮奈子对我的变化,不可能毫无察觉。她在心里,会是什么感受?这个问题,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根本不愿去想。

    记忆深处,从嘴里吐出的土黄色“阴蛇”,到那个似乎名叫“西园寺南”的“女绷带怪人”,几个月来种种离奇的影像,总在我的脑海中纷至沓来,不绝如缕。这些记忆的碎片,不时连在一起,有时能形成一组长时间连贯的镜头。这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宛如身临其境,让我丝毫不容置疑:这根本不是幻影,不是我胡思乱想的假象,这些,分明都是我曾经亲身经历的事实!

    ——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心乱如麻,汗水几乎将衣背浸透。

    这期间,每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死亡。我越发担心,死亡已经离我不远,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头皮发麻,内心冰冷。我猛然发觉,我极端怕死。

    我再次对鬼神宗教之类,充满了兴趣,频繁浏览灵异网站,有时也会默念一些灵异网站上推荐的咒语,换取片刻的心安。

    我开始尝试着换一种思路。也许,鬼神之类真的存在——否则,为什么自古至今,从各种宗教到灵异网站,都长盛不衰?

    《裂魔残像》中的情节,更是不断在我眼前浮现。那个绷带女鬼西园寺南,《裂魔残像》里讲的很清楚,她和北条裕子、江川由美、田中幸子一起去埃及旅游,结果北条裕子突然离奇地死去。之后的事情,绮奈子告诉过我:半年后,另外的三个人,全都离奇地死去。田中幸子和西园寺南都患了怪病,全身溃烂,西园寺南在临死前,居然还给绮奈子发了封电子邮件,里面有她满脸烂得一塌糊涂的照片……

    我也时常想到绮奈子。我分明记得,记忆里,浑身缠满绷带的西园寺南曾亲口对我说,要我“赶快离开她,让她继续活下去”,还说她是“鬼新娘”……这些记忆,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的幻觉?西园寺南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我每天都会反复想,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毫无头绪,越想脑子越乱。

    大约在11月初的一个周末,我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猛然发现,我的书架,连同上面所有的书,都蒙上了一层很明显的灰尘。顿时,我的心一惊。

    印象中的我,一向开朗活泼,兴趣广泛,各种书籍杂志,几乎每天都不离手。无数次,我在外面玩得汗流浃背(近三年来,绮奈子往往也会陪在我身边),回到家用自来水洗洗脸和胳膊,有时索性脱个赤膊,然后随手抽出一本书,倚在床上或者沙发上,随便翻到中间的任何一页开始阅读。我的书架上,由于书籍经常翻动,虽然极少专门打扫,但一直乱而不脏,从不会有很多尘土。如今,看到我的书籍全部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我才意识到,我的书,大都已经很久没有翻阅了……

    一叶知秋,我真的变了,至少,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另外,这几个月来,不止一次,在我放学下班的时候,都在校门口附近,隐约发现了星泽雪翎和二村雄一郎。他俩经常肩并着肩走在一起,看上去很亲密。星泽也不再坐轮椅,不但能够走路,而且步伐非常稳健,与常人无异。

    有一次,我分明看到本班的浅川百合子,放学后在校门口和星泽聊天,二村也在他们身旁。当我急速赶过去时,星泽和二村都已消失不见。我焦急地问浅川:“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谁?”浅川有些惊异地望着我说:“那两个人,是附近外校的学生,一个叫泽星,一个叫大村,怎么啦?”我问她:“刚才那两个人,像不想星泽雪翎和二村雄一郎?”浅川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过了好一会,她问我:“你是不是太累了?”我满脸通红,假装搔搔头,说“看错了”,然后讪讪地离开。

    这段时间,居然有不少同事羡慕我,说我成了全校公认的头号英雄,还说什么我不肯出任校长是对的,当个薪水比谁都不低的“无冕之王”挺好,以“在野”的身份,既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威,又不必为任何实质的内容操心……

    每次听到这种话,我都在内心深处火冒三丈,或者想要大哭一场。但我每一次,外表都依然很平静,还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胡乱应付几句。

    但而,不管怎么说,这段时光,是我今生今世最为辉煌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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