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灭传·天地凌烟

上部 凤图腾之风云起  蒙面公主（1）

章节字数：2308  更新时间：08-06-06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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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凤啸殿。

    渺凝霜一早便起来了。身边是宫女井然有序的排队伺候着，经过渺含烟那出杀鸡儆猴的戏码之后，这中宫的人也都渐渐收了心不敢造次了。秋月又及时的对上对下来了一次大清洗，此刻的凤啸殿也渐渐真的有些威严起来。更加让秋月欣喜的是，渺凝霜竟渐渐也有了一些变化，前日在花园见到御夫人时，她竟然不再唯唯诺诺而是极有威仪的领受了御夫人的伏拜。就连冷翡都为着渺凝霜这一变化而激动。只是秋月偶尔瞥向梅姑那双露在面纱外的双眼时，隐约会觉得那双眼里充满了一丝怜悯。

    金绒丝光绣牡丹的宫装，紫色间金凤四指宽的束腰，百鸟朝凤髻，插一支由三十六颗南海明珠镶嵌而成的凤翔簪。冷翡在秒凝霜眉间的火凤纹边细细描上金钿，淡淡的胭脂衬出渺凝霜细白的肌肤。旁边的宫女不由得看得呆住了，若说在这宫中见惯那些嫔妃妆扮成美的过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那么今次看见这国色天香被点缀得盛世风华却是她们生平不曾见过的事了。渺凝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自己的脸，自己的发，自己的唇。最后，看到了自己的眼。那双眼里，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丝锋利。

    “梅姑，你说，是姐姐漂亮，还是我？”渺凝霜突然问道。

    “圣女，双胞胎都是差不多的。”梅姑淡淡答道。

    “还是有差别吧……”渺凝霜喃喃说道。

    “圣女本就与凡人有别。”梅姑没有直接回答渺含烟的问题，却意有所指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渺凝霜嘴角含笑，“梅姑，走吧。”只这一笑，却让冷翡有些恍惚了。是她眼花了？适才圣女这一笑……竟是那么的……那么的像大公主！其实所有都知道，大公主和圣女是不怎么像的，至少那双眼睛就不像。圣女的眼睛总是闪动着羞怯，安静如镜面般让人觉得舒服，而大公主的一双眼睛总是流光飞舞般有着无数精芒，让人不由得觉得她下一秒肯定又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可……刚才，冷翡分明像是看到了大公主的眼睛在笑一般。

    “冷翡？”渺凝霜走出几步才发现冷翡并没有及时跟上。

    “啊……哦……”冷翡连忙晃了晃脑袋，抛却了刚才的那一刹那的幻觉。

    一行人这才朝龙麟殿走去。按规矩是王携王后一同由顺天大道接受百官朝贺进入金龙殿开始今天的百日大典。所以当渺凝霜到达龙麟殿时，凌砺已经在宫撵上等她了。渺凝霜看着那双仿佛千年寒冰般从不融化的眼，轻轻颌首，上了宫撵。这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一个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要的妻。渺凝霜第一次觉得有些悲伤的是，这样的夫妻，为什么会有今天的百日大典？

    缓缓走过漫长的顺天大道，渺凝霜看到了金龙殿内立身迎着自己的渺含烟。因为渺氏一族侍奉凤主，所以从来不向任何一国的国主下跪，渺含烟自然也是在场唯一不用下跪的人。而蓝夜是别国的王爷，此刻也只是半跪迎接。渺凝霜嘴角一丝微笑不由自主的泛起，仿佛看到了心所归依的地方般。渺含烟眼中也有着笑意，只是看向渺凝霜的眼也不由得看了看她身旁的凌砺，却发现凌砺也看着她。依旧线条冷峻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原本冰冷的眸子里有一丝玩味闪过，正巧不巧的被渺含烟捕捉到了。

    当凌砺和渺凝霜在殿首落座之后，旁边的司仪宫人立即朗声宣道：“免礼起身！”殿内殿外的群臣这才缓缓立起身来。接下来便是极度无聊的送礼过程了，各大臣以及各国的使臣都挨个儿上前送上自己的贺礼，没听到一般，渺含烟已经在心里直喊受不了了，这样站着真的好累，而且还不知道会站到何时呢！蓝夜仿佛是知道渺含烟心中所想一般，悄悄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拖住渺含烟的腰部，渺含烟顿时觉得轻松许多。回首对着蓝夜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只是面纱遮住，只能看到眼中的感谢。这一幕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唯独凌砺。只见凌砺轻轻举起手臂示意旁边的侍从近身。那侍从立刻俯身凑近，凌砺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这名侍从连忙退去。不一会儿，侍从从殿后绕到渺含烟这边来，身后跟着另两名侍从，手中皆持着两张椅子。待到走进渺含烟，才轻轻说道：“公主，蓝公子，王上赐座。”渺含烟抬头看向凌砺，却见他并未看向这边，只是冷着一张脸对着殿上送礼敬贺的大臣们微微点着头。

    渺含烟简直是迫不及待的就坐下了，只是以前养成了习惯，在这样的场合里始终还是保持着挺胸拔脊微垂下巴的姿势。本是职场本能反应，却不知落入在场各人眼中竟是另一番风景，皆为这份仪态而多了几分倾慕。殿中不少已经不由得对那面纱下的容颜好奇不已起来。蓝夜也缓缓落座，只是没有渺含烟那边急切，一举一动都有着天生的王族气息，坐下后便轻轻靠在椅背上，一派逍遥飘逸。只这样一个动作，殿上诸多宫女就已经眼泛春光面露绯色了。渺含烟细心的并未漏掉这一节，不由在心中感叹，绝色效应啊！转过头看了看蓝夜，彼人恍若不知般泰然，果然是当焦点当惯了的人。

    好不容易等这些走场子的人都一一过了个遍，放眼朝殿外看去，早已日挂正中晌午时分了。渺含烟坐姿保持良好，但肚子却有些焉了，两眼之间也隐约有些哀怨起来。蓝夜好笑的看着她，轻轻说道：“等王和王后说完话就会安排用膳了。”渺含烟轻轻点了点头，两眼朝凌砺和渺凝霜望去。仿佛有所感应，凌砺的眼神也同时瞥向渺含烟，两人就这么对视上了。凌砺不由得想笑，那丫头的眼中分明写着两个字——饿了！凌砺转过头看了看渺凝霜，只见她依旧只是安静的坐着。凌砺缓缓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家先行去偏殿用膳吧，要说的也都差不多了，下午大家就在宫中尽兴就是。”说罢，牵过渺凝霜的手朝偏殿走去。

    此时此刻，渺含烟差点没大声喊：凌砺万岁！连忙激动的站起身来拉着蓝夜便朝偏殿走去。刚到偏殿里，便有侍从朝渺含烟走了过来。“王上吩咐让公主和蓝公子到隔壁小间里一起用膳。”侍从低声说道。

    蓝夜微微一笑，看着渺含烟说道：“你这面纱，倒真的不方面在这里用膳。”

    渺含烟这才恍悟过来凌砺的用意，点点头，“说得也是，今天的戏还没开演，不然先漏了底！”于是，两人便进了偏殿的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