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247 更新时间：08-05-06 22:47
＊吴刚＊
总算是到家了。
下了火车，拖着不多的行李，于清晨时分，到达目的地－－姐姐家。
显然我的到来，父母亲都是高兴的。
毕竟一年到头，我们很少见面。
进屋，放下行李，顾不得喝水，直奔内屋。
“大美女，我来看你了。”说罢在她脸上重重一吻。
“去去去，也没个正经。”被吻之人笑了，笑成一朵灿烂的菊花。
“怎么？你嫌弃我啊，大美女？那我可走了。”我作势欲往外走。
“得得得，一年没见，倒长脾气了，敢在奶奶面前撒野了啊！”慈祥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溺爱。
我赶紧转过身，坐到奶奶的面前，抓着奶奶那瘦如柴干的手，放进我的掌心。
“怎么样，一年没看到我，想我了吗，大美女？”一口一个大美女，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臭小子，就没个大小。好歹我也是老年人，得尊敬我呀。”想绷着脸，怎奈心底流露的笑意，让这位老人想绷也绷不了。
“我哪敢不尊敬您呀？成，我给您磕头，行不？”我故作委屈地叹口气，起身欲跪。
“那敢情好，我就等着你这个响头了啊。”端坐的笑咪咪地，根本没打算伸手拉住我。
正在这时，母亲进来了。
“哦，你想给奶奶磕头？那好，给你爸和我也磕一个吧。”
“那算了，你们都比我大，我岂不是吃大亏了？一个一个地磕来，我得磕到什么时候呀？”闻言，我赶紧闪人。
“就知道你小子没有诚意！”母亲假装朝我挥了挥手，作出恼火的样子。
“算了算了，别为难孩子了。他大老远地回来一趟，这冰天雪地的，不容易啊。”奶奶笑呵呵地阻止了媳妇。
“还是奶奶好，心疼我。来，抱抱，我们家的大美女。”我赶紧撒娇。
“呵呵，坏小子。”老人慈爱的脸庞，笑意正浓。
“舅舅来了。”“舅舅来了。”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十来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是我姐的孩子。
“呵，一年不见，两个小鬼都长这么高了。”一年不见，都长高十公分不止啊。
忙返身从行李里，拿出给小孩的礼物，当然，少不了奶奶的。
明亮温暖的屋内，洋溢着和乐融融的气氛。
除夕到了。
围坐在桌前，满桌的美味，香气扑鼻。
“姐姐姐夫的手艺见长了，只闻这香气就让人食指大动了啊。将来退休了，去开间饭铺，我保证天天来捧场。”我朝姐夫竖一大拇指。
“得，你就免了吧，我们不敢要你来捧场。你还是赶紧寻房媳妇，自己做饭自己吃是正经。”姐姐毫不客气地冲我翻一白眼。
“打住打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大过年的，放过我吧。”一听“媳妇”这俩字，我赶紧举手投降。
一屋的眼光全看向我。
我把空着的酒杯倒满酒，向奶奶，爸妈，姐姐姐夫举起了杯。
看着我恳切的眼神，想想又是除夕，他们终于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举起了酒杯。
媳妇？
我用鼻腔轻哼一声。
我又不是没媳妇。
不！不对！
我又不是没有过媳妇！
只不过，我放弃了。
这一放，就再没想着再找一个。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除了吃饭问题难以解决，多数时间在蒸菜馆、面馆里打发以外，别的，好象没什么不好。
除夕了，收到不少的短信。都是新年祝福。
我一条不回。
早就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脸来。
极安静的睡容，极安静的眼眸。
无缘无故地，那张脸，就从脑子里，跑了出来。
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却神差鬼使地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她。
没见她拒绝，也没见她欣喜。
当然，也没见她把她的号码告诉我。
我以为，作为一种基本的礼貌，她在输入我的号码时，会把她自己的告诉我。
可是，她只是笑笑，就收了手机。
其实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与我以前交往过的女人相比，她实在不算是出色的。
只是她的神情，那种极安静，极安宁的神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除夕之夜，她，在哪呢？
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终于，一向严厉的父亲，忍不住问起我的终身大事来。
顿时，心头那个烦啊，真恨不得找团棉花塞住耳朵，不再听到那个喋喋的声音。
也许是我的态度激怒了父亲，他的声调陡地高了八度。
“怎么？我说都说不得了？你看看，你都多大个人了，还是孤身一人，象话吗？”指向我鼻尖的手指，有些抖。
我哼一声，不答。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为你妈，为奶奶想想吧。你是家中独子，总要尽自己的义务，让吴家，从你手上延续下去吧！”父亲的眼一瞪，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我咬紧牙，努力平抑着呼吸。
“你就没有考虑过，究竟想等到什么时候，才让人叫你一声爸爸呀？不会到头发都白了的时候吧。”
我为之气结。
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
一甩手，出了家门。
盲目地走在街上，看着喧闹的四周，心情渐渐平复。
走了会，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大街小巷，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明媚的阳光下，那一朵朵，一簇簇的红玫瑰，分外耀眼。
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比平日里显得亲密和温馨。
商场的橱窗里，隐隐约约看到什么“情人．．．”之类的字样。
猛地醒悟过来：今天是情人节。
西方人的节日，中国人早已过得不亦乐乎了。
正在冷哼之际，手机响了。
是短信。
打开一看，不熟的号码。不会又是什么拜年的信息吧。瞧瞧都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再拜年，有点晚了啊。
“你好，还记得上铺的朋友吗？”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上铺？什么上铺？
突地，一张极清秀、安静的脸，在脑海里闪了一下。
哦，是她！
看着满街的玫瑰和来往的情人，我对她说：“情人节快乐！衷心祝你和你的情郎节日快乐！”
她回复了：“今天是情人节吗？呵，我都忘了。我正在返程的车上，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来？”
忘了？还有比我更晕乎的人吗？而且还是个女人呢，不是说女人最在意这些节了吗？呵，真是个奇怪的小女人。
想归想，我还是回复她：“可能要过了元宵节吧。到时我回去了，请你吃饭啊。”
“呵呵，还记着这回事呀。那好，我们回家后再联络。”
“再见，再次祝你情人节快乐！”我关了手机。
我想回家去了。
回我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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