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章节字数:4033  更新时间:09-05-22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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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型的喷水池顶端站着月坠和晚镜。

    月坠一身宝蓝礼服,剪裁合身,白金的挂坠吊满身,再次延续了他的穿衣风格,肩章处一道碎星的链子,弯弯地向下垂着,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而熠熠发亮,链底一直连着瘦削的腰部,礼服的翻领一直拉到心口,外衣里是黑色的丝制衬衣,衣襟处重重叠叠地绣着盘龙,双腿笔直,依旧是黑色皮短靴,银色的短发细细地散着,嘴角挂着笑,但丝毫不减冷漠。

    相比于月坠的高傲,一身简单素色西服的晚镜则显得亲和力十足。那张承自泓澈的精致脸庞,满足了所有人多大祭司的幻想。优雅,温润,仿佛一块色泽莹润的美玉,淡淡地闪着光,却丝毫不给人刺目的感觉。黑发及耳,迎风飘荡,红宝石耳钉煞是晃眼。从我这个方向看去,晚镜的模样竟和月坠有几分相似。高挑的他往月坠身边那么一站,却完全没有被月坠比下去,而是显示了另一种不张扬的美。其实大概也只有我知道,晚镜的本性才不像他表现出的这般,他要多张扬就有多张扬。

    人群叫嚣着,大声喊着双帝,喊着大祭司,喊着晚镜,哈,却没人敢直接喊月坠的。月坠果然和他爸爸一样,会唬人。

    他们俩就那么高高地站着,一冷一暖,动作自然,没有一丝的慌乱。

    澈弯着嘴角,眉目一下子柔和了许多,细长的眼角微微上翘,长睫密密地盖住了下眼睑,单薄的身子站在微风中,笑得很舒心,嘴里却说着,“啊,晚镜还是那么差。”

    我抿嘴笑笑,没有理睬他,不然这家伙更来劲。

    晚镜在人群里扫了一眼,立刻眼尖地发现了我们,调皮地一挤眼,略略侧身对身边的月坠说了什么,月坠原本冷漠的表情就瓦解了,眼珠灵活地转来转去,最终聚焦在我们身上,张了张嘴,似乎说了句,泊雁。

    我冲他们笑笑,心刚才的一点悲伤瞬间就被冲淡了许多。

    月坠向前跨了一步,随即皱了皱眉,又退了回去,轻咳一声,恢复了一派正经的模样,惹来晚镜一阵轻笑。

    澈不咸不淡地开口,醋意却蔓延,“月坠还是和他爸爸一样惹人厌。”

    我只得失笑,瞥撇他,看他一副不满的样子,这个别扭狂其实心里还是喜欢月坠的吧!

    站在高处的月坠忽然一抬手,喧嚣声立刻就停止了,狂热的气氛仿佛瞬间被蒸发,人们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说的话。

    “约意的子民们,从今日起,我凌月坠将和晚镜接替我的父亲凌思远陛下,以及泓澈大祭司,成为约意新的帝王以及大祭司!”月坠像是块万年寒冰,即使是在说这样激动的话时也是面无表情,话更是能简约便简约,甚至连一个问候都吝啬给予,到是他身旁的晚镜摆着一副好相与的模样,一个劲地冲大家温和地笑。

    月坠停了停,似乎在考虑下面说什么。晚镜奇怪地拱了拱他,月坠却只是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说道,“晚镜是泓澈大祭司亲自选出的继承人,可他也是……”

    “凌月坠!”

    晚镜猛一声喝止了他,愤怒地看着身边高傲桀骜的月坠,“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看着晚镜甚至不顾姿态,便意识到月坠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可他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

    一转脸,却看到澈一脸高深莫测地对着高处的两人笑,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月坠下面要说的是什么话。

    晚镜着急地看了我一眼,眉头紧蹙。凌月坠顺着他的方向看来,抿了抿唇,最终却一把甩开晚镜的手,兀自站得笔直。

    议论声因着刚才的一个小插曲四散了开来,人们好奇地说着这是怎么了,大祭司和殿下的关系难道并不是如传言中的好吗?

    我心里有点慌,搞不清楚这月坠究竟想干什么,只能不停地给月坠使眼色,希望他能看到。

    月坠显然是看到了,但他的表情似乎不太想在意,只一晌便将目光转了回去。

    “泓澈大祭司的母亲是约意的守护神,而泓澈大祭司也是约意最接近神的存在。”月坠朗朗说道,一头耀眼的银发更是显得气质高华,“晚镜,他不仅是泓澈大祭司唯一的继承人,更是我凌月坠的亲弟弟!”

    我顿时满头怒火,想着月坠怎么越大越不讨人喜欢了?!他想毁了他弟弟吗?!

    晚镜此刻反到平静下来,斜搭着腿,悠然地看着炸开锅的人群,嘴角恢复了他招牌的笑,偶尔瞥上月坠一眼。

    喧闹的人群显然都是在兴奋地讨论着皇后什么时候又生了个孩子,和谁生的?是陛下吗?皇后不是昏迷了两百年吗,晚镜陛下怎么会这么大了?

    澈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激动。

    我咬咬牙,忍着将月坠揪下来的冲动,继续听了下去。

    “以前,约意的君权和神权是分开的,但如今,神权的代表者成了我弟弟,我想,分开也没有必要了,我凌月坠是约意的帝王,晚镜他便是另一个帝王!”

    晚镜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走到月坠面前,轻轻一挑唇,眸光一转,刹那芳华绝代,清雅素丽到难以想象,双手插在兜里,像是对着他大学的学生般轻松自在,却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鼻子,颇为骄傲地扫了我一眼。

    我听不出这话有多真诚,但要想晚镜那个别扭的大孩子说出个谢谢还真不容易。他小气,骄傲,嚣张,还带着点虚伪,说十句话,有九句值得怀疑,但我似乎很少听他说谢谢,转转脑袋,恩,似乎就没有过。

    大家先是一阵寂静,随后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仿佛,双帝而二字真正成了现实。

    这会儿我都想不出该做什么表情,感谢着大家没有刨根问底,一根筋地追问孩子是他们口中已去世的皇后和谁生的吗?还是为月坠的兵行险招却没有失败,甚至还为晚镜挣到了真实身份而兴奋?

    “约意人真好糊弄,我不认为月坠的话有什么技术含量。”

    澈点点头,“那是因为凌思远愚民政策做得好。”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澈在约意似乎就没有哪天不记恨着凌思远,啧啧。

    澈一脸的无所谓,“到底是你的孩子,还真善良,他爸爸可不像他这般大方。”

    看吧看吧,我就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月坠将神权完全转给晚镜的事情,想来他还是在为当初凌思远不给他漂浮海的事情而纠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小心眼。

    “凌思远又不是你兄弟,如果你们是一个妈生的,就算你不问他要,他也会像月坠这样主动奉上的。”

    澈撇撇嘴,耸了耸肩,没说话。其实他心里肯定也是清楚的。

    “你见过月坠摆别的表情吗?”

    澈点点头,“他这副百毒不侵的样子也只能唬唬外人,但凡认识他凌月坠的人都知道,他十分单纯,啊——”澈加重了十分二字的读音,还长长地啊了声,点点头继续说道,“似乎还有些搞笑——”

    其实你这个样子更搞笑,大祭司以前一直像只孔雀,而不是只碎嘴鸡。

    我刚想张嘴告诉他,澈却转过脸来看我,在吵闹的人群中眯眼笑,依旧是那副倾城绝色的脸蛋,指着最高处的晚镜道,“他就更差劲了,装模作样的功力甚至还比不上月坠。”

    然后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有点傻,看看正在发表演说的凌月坠,那个一脸正经,实际却什么都不懂的儿子,再看看他身边一副君子模样,唬得约意人为之疯狂的晚镜,猛然间意识到,他们似乎都像我……

    澈抿着嘴,嘴角的弧度却咧到最大,笑得那叫个灿烂,“我早知道装模作样的功力,谁都没你强。”

    晚镜朝脚下的喷水池轻轻一点,原本透明的水就变成了浓重的红,随着汩汩而出散发出阵阵香浓,色泽醇厚诱人,自上而下流泻到环形的水池中,华丽奢侈。

    他扬唇一笑,露出细白的牙齿,莹亮莹亮的,声线清澈,虽大声却优雅依旧,“品尝美酒,欣赏我这个美人!”

    晚镜的这句话顺利激走了他爸爸,澈眉毛一跳,简洁明了地说,“我们走!”

    “酒会才刚开始,可为什么月坠和凌思远都喜欢在喷水池顶端开酒会呢?”一掉头,澈已经气呼呼地走远了,白色的长袍被风吹得鼓鼓的,长发也迎风舒展,只是他人似乎舒展不起来。我摇头笑笑。

    “你要走了吗?”身边的那个女孩忽然拉住我的袖子问。

    我奇怪地看着她,“我丈夫他要走了,没法。”

    “你真的不是皇后?”

    她说这话时却是看着在顶端笑得文雅的晚镜。

    心里有些疑惑,但想想还是点头,“没什么好看的,他们……他们都没我丈夫帅!”

    女孩脸一红,眼珠转了转,样子像是想点头,但最终却是摇了摇头,放开我的袖子说,“那再见!”

    周围一直很吵,放置在环形水池周围的酒杯已经被抢空,喷水池中醇厚的酒香却消散不去,空气也仿佛带上了酒的色泽,漂亮得可怕。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笑说再见。

    她忽然又拉住我,低着头说,“凌思远陛下……真的好可怜……”

    我蓦地就楞住了,想想说,“我也这么觉得。”

    她抬起脸来看我,眼中竟有着泪痕,不算漂亮的脸蛋上似是委屈,勉强拉出一个笑,“如果我也有你这张酷似皇后的脸就好了,我很想爱他……”

    澈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毫无征兆地拉住我的手,对那个模样楚楚的女孩说,“可我夫人不想爱他!”然后不由分说地挤着人群将我拉离她身边,躲害虫一般。

    我以为他会带我去他建在水面上的小竹屋,没想到却是走着去凌思远另为我造的府邸。

    澈一句话都不说,我以为他生气了,犹豫着要不要讲些什么来缓解气氛,这样不太舒服。

    “如果你想去看他那就去,我知道是我不好。”他闷声闷气地说,头低垂着,发丝太长,遮住了我看向他的目光。

    我干笑两声,“有月坠在他身边,不用担心的!”

    他仿佛没听见,径自说着,“他以为你真的死了,当时我们找到你,但谁都没有告诉他。”

    我知道。我想这么说。但我没说话。

    澈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细细长长,眼角上巧,弧度漂亮,睫毛有点卷,眨起来时上下翻飞,像是只不肯离去的蝴蝶。

    山涧般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是故意,是我不让月坠告诉他的,那孩子竟然听我的,真是。”

    他尾音上吊,一下子就划到我心里去了。

    “他小时候就爱和我争,啊不,是我就爱和他争,长大了也是,但我没想过和他争老婆。”澈声音似乎软了下来,听起来还颇为委屈。我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谁让我们是两情相悦,他那是强取豪夺,活该!”

    澈的眉头又吊了起来,倔强地说着这种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他的手骨节分明,清瘦修长,很雅致,就像他这个人,终年手都是滑滑的,却不湿腻,温暖极了。他的手不自觉地就爬到我腰上,边走边将我搂到怀中,继续说道,“我让晚镜去帮我偷偷地瞧过了,凌思远那家伙现在只有思近肯陪着他,啊哈,活该!”

    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那只躺在巨大吊床下的狗,懒散地张嘴说话,啊,谁是他弟弟啊!

    我转脸看着澈,澈他又恢复平静了,好象刚才那两声孩子气十足的活该不是他说的。

    “所以我允许你去看他,他是有点可怜。”他将我脸掰得正对着他,额头贴着额头,抿嘴笑道,“作为他对我的仁慈的回报,我要和我老婆住在他送的宅子里。”

    (好久好久不更无垢了,我自己都快忘了怎么写下去了……但只要还有人支持就行~~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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