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世纪狂灾 携手同侪(一)

章节字数:6968  更新时间:19-10-27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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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世纪狂灾携手同侪(一)

    1结缘陈氏学习泰极

    黄禾一直在担心常江的情绪,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那么容易被挫折吓倒和击垮,心中大慰。又在感叹时势与英雄的交错中,对“三观”又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检讨和净化。常江在反过来安慰她的时候,不经意间,又提到了陈奶奶。此刻,他们在单位食堂用餐后,由于下午的经历,他们都需要各自的空间来调整一下情绪和工作的思路,于是各自回到各自的住所。

    黄禾在客厅外的阳台上,有一张小的方桌,上面的茉莉虽不名贵,但洁白的茉莉花倒是善开,醉人的清香,和着这明亮的月光,衬着她这么一位一袭碎花长裙的妙龄女子,便更增添了她的美丽动人。凡是这样的夜晚,她都是不愿意开灯的。

    一杯淡淡的柠檬清茶在手,是她的挚爱。她刚想轻掬一口,一下子想到了下午常江提起的陈奶奶来了。仿佛这一杯暖暖的清茶就是陈奶奶对她那温情的爱。

    “陈奶奶!”她轻轻地呼唤了一声,轻得似乎并没有喊出声来。也许这子夜的宁静里,呼唤重了,要惊醒远在河南文县的陈奶奶的睡眠似的,虽然她的睡眠一直都好。

    和陈奶奶相遇结缘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黄禾清楚地记得,那是她在大学度过的第一个国庆节。因为家里经济不宽裕,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就没有回家过节。喜欢锻炼的她,都喜欢利用早晚的时间去跑步。十月七日的早上,她起床比平常读书的时间要晚一些,洗涮完毕后,穿上运动的一套行头跑向操场。平常操场上锻炼的同学还是挺多的,但是这个大国假,绝大多数同学都回家与家人团聚过节,或者外出旅游什么的,留校的同学很少。

    锻炼的人都知道,人多在一起热闹、有竞争心,那么一大群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多惬意呀!既然人少,这冷冷清清的,在诺大的一个标准运动场上跑着也没什么劲,还不如随便走走。便脚随心动,拐向了教师及工人宿舍那条小径。

    这条小径,名唤“幽径”,用上了绿色的隶书字体写在一个小牌子上,小牌子就立在进入小径的右边口子的一棵老银果树旁边,是专门为学校教师进出打造的一条小路。虽说是十月深秋,但是蜀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过三十余年的发展变化,已经成长为大夏西部最大最美的花园城市,也是蜚声海外、名闻世界的国际大都市。那格调可真不容小觑。纵是这校园小径,两旁是四季如春的花草林木相间组成的美丽隔离带。这些桂花、虎剌梅、木芙蓉、洒金珊瑚、血草、菅芒草、凤尾兰等,有的开着各色各样的花,有的上面缠绕着常春藤。

    那些这个时节不开花的植物,也大都郁郁葱葱。阔叶与针叶相伴,绿色与彩色相映,高大与低矮相协,草甸与林木相辅,灌木与藤萝互恋……这也真没拂了植物学院园林专业的脸面!间有假山流水组成的园林小景观,清澈透明的细流,从奇石岩溶中宛延明灭不分昼夜地流动着,在安静的时候,偶然也能听闻叮咚的欢腾溅水之声。池水中有数量可观的锦鲤等观赏鱼类,悠游在透底无痕的池水中,仿佛悬浮于空冥之间。不时有不知名的鸟鸣声清晰宛转地传来,难怪大家都说这小路的尽头有一处优美的休息处所,就指的是教师人宿舍楼院。它一方面可以让老师们无论是去上课还是回家,经过这条幽静的小路时,都能身心愉悦,心情舒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减少教学区域发出的噪音对教师生活和休息的影响。所以一般情况少有学生到这条小路上去散步。今天黄禾却有意无意地走了进去,也许是大一的新生,对什么都有一份好奇心和探索的欲望的原因吧。

    她边走边好奇地东张张西望望,嗅嗅花呀摸摸草,转转树呀逗逗鱼。在小径的末端,有一处较为特殊的景观,是由近数个一米高的黄杨球、几棵约三米高的红叶李和更高的桧柏与枫树进行搭配的,从其高低错落有致以及向背情况来看,主要是为了遮挡嘈杂的噪音而用心专门设计的,从植物的花叶颜色变化的层次来看,也体现了设计者的匠心。黄禾就这样漫步闲游,十八岁的花季年龄,天真无邪、清纯可爱。这一路逗留过来,已是上午九时许了。继续朝前行,小路的右边又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老骥楼”字样。从路边的林木的缝隙中就能看见里面有几排三层高的红砖房子,排列有序,地面十分整洁干净。红墙上满是爬山虎。这个时节,爬山虎的叶片颜色由黄转红,鲜艳美丽,与楼院之间的排排参天大银果树叶相映成趣。说起这银果树,它是与院校同龄的,最大的需要两人环抱。

    深秋的银果叶饱有秋色,煞是好看。树上已经满是果实,地上层迭着金黄的扇形叶片。

    虽然这幅图景在她看来是有一些清婉的美丽,但还是过于陈旧了些。这不免让她觉得心中有些失落:怎么老师的住宿楼都这么低矮老旧?其实,黄禾哪里知道:这处教师宿舍楼只是学校教师住宿楼中很小的一部分,已有数十年的历史了。那还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学院建校伊始之时修建的红砖墙的老式样式,一般都只有三层高,内部结构设计也不合理。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退休或即将退休的老教授。在过去那个艰苦的年代,一代一代的革命前辈不计个人得失,不计名利,甚至放弃海外优越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义无反顾地回到祖国参加新大夏的建设,用青春和热血,为祖国和人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些老教授和老教师们发扬风格,将新修教师住宿大楼无私地让与新来的青年教师和学者专家,以此留住人才,才能使学院得到长足的发展,也才能培养更多的人才。他们甘愿仍旧住在这低矮老旧落伍的宿舍里面,美其名曰“恋旧”!他们用自己那个时代的精神在用一生的坚持去严格要求自己,却用豁达的胸怀去包容、支持学校新的管理制度和人才引进机制。这是多么令人敬仰的高尚呀!有他们在,有他们的精神在,何愁桃李不盛,国事不兴?

    黄禾边看边往顺着小路走,隔着教师楼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又有一幢小楼,上面写着“工勤楼”字样。在往外不到百米的地方就是学院的后大门了。正在这时,黄禾听到工勤楼里有嘈杂声音,又听有人大声呼喊“用力!用力!”,便顺手撑开挡住她视线的树枝,看见工勤楼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面有两个工人在抬着一个半新旧的实木衣柜,顶上向外倾斜着,工人似乎有点吃力了,旁边有一位身着粉色绸缎练功服的女士在照应着。她右手拿着练功用的剑,左手拿着一个水杯。因是背着她,便不知年龄,但见其身姿,颇有几分飒爽英武、青春意气。只听这位女士不停地问两个工人“需要帮忙吗?”“需要帮忙吗?”,一付十分关切的样子。两个工人嘴里说着“不用不用,我们没问题”,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工人颤巍巍地缓慢移挪动脚步,仿佛脚有千钧重。女士正要转身放下练功剑去帮忙,还未及转身,就听工人大叫:“稳不住了!”但见那笨重的衣柜向后倾落。看到这里,可吓坏了黄禾。

    “小心!”黄禾一声惊呼,不由自主地,夺口而出。随即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没等黄禾跨出两步,但见那位女士原地站定,毫不犹豫地抬起她的右腿,将右脚掌直接抵挡住后倾的衣柜,而自己的两条腿则直接摆成了标准的正立面“一字马”,一动不动地支撑在那里!两个工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怔,立即清醒过来,马上扶正柜子往用力向上拽动。这时黄禾也冲到了跟前,帮着用力将衣柜抬到了二楼的房间。

    这一幕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是却给黄禾以很大的震惊。当工人走后,女士来到她的面前向她致谢的时候,黄禾看见女士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就应了她一声“阿姨,不用谢!”

    哪知这位女士哈哈大笑起来,弄得黄禾不好意思。这时只听女士说到:“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学的什么专业呀?你真是个热心的人儿,现在象你这么主动热心的人,已经不多了!”接着她又说:“有我这么大年纪的阿姨吗?我都退休几年了,是你的奶奶辈了哟!”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这连珠炮的问题,倒并没有难到黄禾。心想:大都市里的长辈,也是这么开朗热诚?

    “我,我,我叫黄禾,禾苗的禾。”黄禾一直以来,给别人介绍名字的时候,都要这么强调。甚至从读幼儿园就开始了这种自我介绍。

    “黄禾!哦,谐音母亲河”皇河”,对吧?这名字好呀,不管什么河与禾,河山之河有气魄,禾苗之禾是希望!”女士的理解倒是别有一番新意。

    “其实,其实……”黄禾吞吞吐吐的。

    “你要说什么呀?随便说,在我这里,不用拘谨。”

    “其实,最初家里人给我取名,就叫”黄河”,河山的河。”黄禾以为这个名字,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倒是让别人觉得有些土里土气的,所以说话的声音,差点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不过,这自称奶奶的女士倒是听明白了。

    “那后来怎么又不叫这名了?”女士有些好奇地问道。

    “唉,给您说了吧。我有个叔公,因不堪地主的折磨,新元1943年去闪北参军,那时才15岁,跟随部队就活动在我的家乡侣梁,打击逍遥鬼子。后来逍遥鬼子投降了,又追随陈将军参加了打倒刮民党反动派的战斗。在新元1946年和新元1947年,老首长到侣梁地区主持工作,还亲眼见过老首长呢!后来,因为作战英勇,还立功受奖。家里现在还有将军签名的奖状。”

    “哦,那你叔公叫什么名字?现在身体还好吧?”还没等黄禾说完,这个号称奶奶的女士便等不及了。

    “唉……”

    “怎么叹气了?”

    “他的名字叫”黄山”,过世啦!新元1959年,在老家。”

    黄禾已经能够平静地诉说这件令整个家族都心痛了半个多世纪的往事了。仿佛一个经常受伤的人,第一次受伤时,总不免惊慌失措甚至大惊小怪,后来,受伤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太在意了。别人的在意,反而觉得是小题大做和莫名其妙!

    “到底怎么回事?”陈奶奶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心里想: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就……但随即将眼光转向了别处。大概她也想起了小时候长辈们常常谈起的令人心痛的那段特殊历史时期的往事。

    “大夏民族解放战争胜利后,叔公参加了我们侣梁地区的剿匪战斗。新元1950年抗眯援朝战争爆发,他们的部队随部队远赴异国他乡保家卫国,三次负伤。朝仙战争结束后,国内的土改运动搞得热火朝天、如火如荼。我叔公便复员回家来分土地。要知道,一部大夏历史,就是一部穷苦大众对土地的渴望史。没想到,新元1958年大夏进行国家建设的伟大探索,在政策的具体执行过程中,出现了过激的做法,致使生产力下降,收成减少,特别是自然灾害又雪上加霜,更加重了生活的极度贫困。到新元1959年,食物匮乏,这个时候,留在他脑袋里的弹片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据我爷爷讲,我叔公在最困难的时候,都一直保持军人的作风和气慨,把自己那点可怜的食物都让给了他的兄弟姐妹,并说,除非他自己饿死了,否则谁都不能死,至少不能比他先饿死……”

    黄禾并没有细腻到能觉察陈奶奶的情感变化,依旧在用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讲述着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在她的故事里,听不出丝毫激烈的冲突和跌宕的爱恨。只有从她双眸里泛起的泪花,我们似乎才感受到故事的悲切。

    “好了。小禾姑娘,你也别伤心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哪个盟国成员哪个民族,在自己的建设和发展过程中,没有走些弯路呀!我的家乡也有类似的情况。只是没有想到,曾经叱咤疆场、英勇善战的勇士,枪林弹雨没有击倒他,却死在和平时期的故土家乡,确实可可悲可叹呀!”

    “但是!”女士突然提高了一些声音:“和平建设时期其实就是另一场战争,它看似没有滚滚硝烟,没有枪炮的轰鸣,但那也是考验我们决心的历程,也是激发人们智慧的历史!正如我们的先辈在革命的初期,也是在摸索大夏革命道路和方式的萌芽时期,经历了反动派大屠杀,才擦亮了人民的眼睛,从而得出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样朴素而正确的真理!在篮昌起义失败之后,才得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战斗经验!哪一天的光明,不是我们从黑暗中摸索出来的?!”

    黄禾认真地聆听着女士极具历史唯物观而又客观公正的陈词,虽然她在中学的课本里学习过大夏革命史,但是,今天,她觉得女士从另一个角度,将它讲得十分的透彻,让她的眼前有了不同的明亮。这些变化在心里,让她重新建立了一种对于那些过去看起来是悲伤,看起来是失败,甚至是倒退的东西,有了另外一些不同哲学高度的认识和提升。她的眉头不觉有了些许的舒展,脸上浮动着溪流的甜美。

    “这就对啦!”

    女士见黄禾不再是悲痛麻木的表情,便用手轻轻地帮她拭去眼泪。

    “没事,没事。谢谢!”黄禾已经完全掌控了自己的情绪。

    “后来,当我出生了,因常听闻爷爷奶奶讲起这些伤心的往事,便给我取名”黄河”,取”山河相依、永守河山”之意,大家唤着我的名字,便能想到叔公。后来,爷爷到派出所给我上户,那个粗心的工作人员用拼音打字,一时不小心选错了字,将山河的”河”错选成了禾苗的”禾”。父亲将错就错,还说什么”农村娃娃,离不开一个禾字”!”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的名字的由来既这么曲折又这样”喜剧”呀!”女士笑声竟象少女的银铃之声!

    “老家侣梁邻县人,皇河边长大。学的园艺专业。今年新来的。”

    黄禾一边熟练但比较小心地回答,一边还是在想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她可不想让她那聪明的脑袋比嘴笨!这就把黄禾给奇了怪了。明明看起来就是阿姨,怎么又变成了奶奶?小时候在农村读书,那些满脸皱纹、头发蓬松而雪白、身材佝偻走路蹒跚,一付老态龙钟的样子的人才是奶奶,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奶奶?她就这么想着,眼睛不时地在陈奶奶的脸上身上甚至穿着上瞅一瞅。

    “好呀,侣梁可是全国出名的革命老区呀!当年,大夏领导人的父辈就在那里干革命,为大夏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不朽的功勋。你们这些青年人,能够继承先烈的遗志,踏着先烈的足迹,十数年的寒窗苦读,千余公里的路程爬涉,真是可敬可畏呀!”

    没想到女士的这席话可又把黄禾给“怔”住了:她怎么知道得那么多?还都是些革命的大道理呢!还好,黄禾生在黄禾边,成长在侣梁,本身就是听着那些革命英雄故事长大的,对这些传统教育一点也不反感。要是换了别的年轻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黄禾提起这侣梁,的确是红色革命的根据地,这是稍具大夏革命史知识的人都知道的,何况这些年,各类影视作品狂轰滥炸般的抗敌及革命题材的知识普及,不知道这些历史的成年人倒真不多了。

    革命老区,为大夏革命做出过不灭的贡献。可是由于地理环境恶劣和资源贫乏等原因,大都十分贫穷落后。不过,这些年,由于大夏对“老少边穷”地区推行“扶贫工作”的力度越来越大,特别是自去年新一任领导人执政以来,仅是对侣梁地区的“扶贫工作”,盟国就增加了人、财、物的投入及政策倾斜力度和发展引领的精度。就在昨天,侣梁扶贫办副主任就因公殉职于国庆假期中的扶贫工作中!

    显然,陈奶奶的反应有些情绪的激动。但是年轻的黄禾哪里懂得这些呢!其实,黄禾所不知道的,也是陈奶奶在今天这个初次相识的时候不便说出来的。那就是,河兰文县有许多自小练习泰极拳的家乡子弟上了战场,一部分人就是在侣梁地区长期坚持战斗,大部分人都牺牲在那片热土上,这其中就包括陈奶奶的叔伯亲友。这也难怪她对那里十分的熟悉,说起来就是不停。

    反抗压迫去从军,南征北战起风云。

    纷飞炮火几生死,名不经传建奇勋。

    多少英雄埋青史,大好河山且作坟。

    长恨英雄无奠祭,至今才有半行文。

    “怎么不信呀?要不要拿身份证给你看。我可不是硬要让你迭辈儿,去年我就过了六十花甲,你说你该不该叫我奶奶!”

    黄禾正在这么想着,这女士以为她还是不相信她的话。

    黄禾想,自己的奶奶也是这个年纪,称呼她奶奶,倒是应该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年轻,而自家的奶奶看起来至少比她年长十岁!女士好像看出来黄禾的心思。便请她到屋子里坐,倒上一杯开水,打开一包产自普州的柠檬干片,细心为黄禾冲泡好,自己还喝早上拿的水杯里的东西,其实就是朋友送给她的柠檬切片。

    可能是女士真的被年轻的黄禾这种极富青春活力又德才双修的学生感动了,顿时生出了好感。她说道:“不管你叫我什么,我都诚心诚意地感谢你的帮忙,我很喜欢你这个丫头,如不嫌弃这低矮潮湿的地方,在不耽误你的学业的情况下,有空请常来坐坐,陪我聊聊。”

    “谢谢。我应该叫你奶奶!”黄禾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为刚才的不信任羞红了脸。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知者不罪嘛!”她又接着说,“老身娘家姓陈,耳东陈。我和我老伴的老家是河南省的。我是生在文县,他出生在南阳。暑期里,他的父亲本来身体很硬朗的,也是个老革命,参加过湘西剿匪。年近九十,这次生病,没有人照顾,所以他回老家河南去了。我留在这里,一来是因为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舍不得离开这里,二来是因为我退休的时候,他还没有退休,学院暂时还没有找到另外的人员来接替我,就补助我一点薪酬,留我继续工作。他早几年还在学院搞管理,前几年退了下来,和我一起打理这一片“老骥楼”和“工勤楼”的园圃中的一般花木和清洁卫生,当然还有另外几位同龄的老大姐。昨天我到菜市场去买菜,经过一个旧家俱市场,想到家里的老衣柜还是三十多年前我们结婚时买的,最近被老鼠啃了几个洞,就顺便进去去看了一下。我进去一看哪,不得了,哪里是什么旧家俱呀,除了那些确实老旧的桌张板凳抽屉立柜外,有好多看起来跟新的没什么两样。我问了老板,这都是些什么人给不要了,卖了,老板说,都是些年轻人呀,衣服天天换,家俱年年新嘛!你看现在的人怎么这么铺张浪费哟。我就看了一个实木的,说好下午拉过来,但后来老板又说生意太好了,人手又不够,要第二天上午才能拉过来。我理解他们。这不,你看到了,那些师傅搬运工,有的看起来还象是学生,十六七岁,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却不珍惜时间和机会,早早地踏入社会,又因为没有什么文化知识和技术专长,更没有多少社会的阅历,看着就可惜呀!出于安全考虑,我就看着点,看能否帮上忙,他们年轻人呢又要强,结果,结果,你都看见了,险些出问题。柜子摔坏了倒没事,二三百元钱,要是给他们弄出个什么伤病来,那我这不是罪过吗?”

    作者闲话:

    朋友,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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