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730 更新时间：19-11-29 23:36
第七章狼心匿名污蔑爱心
上篇
尹环坐在方厅的桌旁，看着吃完最后一口饭的小红，微笑道：“嘿，自已都说各科考得都不怎么好，可饭菜都没少吃……不上火啊？”
小红笑嘻嘻的：“我看妈妈挺高兴的……我还上啥火呀……”
尹环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瞅着小红：“你这小脑瓜也不笨啊，可为啥学习不好呢……”她板起脸，“我看你有点小聪明，提起什么”追星族”什么”粉丝”头头是道，就是不往正地方用。”
小红边从椅子上下来，边仰起脸：“我知道学习是正地方……那要是听妈的话，去做一些什么事……算不算正地方啊……”
尹环拿抹布擦桌子的手立时停住，目光直视着小红：“你，你她奶奶的，在这等我呢……你学习上不动脑子不努力，还找借口……还敢顶嘴？你看我收拾完不打你……”
小红见她妈真动气了，就低下头嗫嚅道：“妈呀，不是我不努力……是没人辅导我……”
尹环接着擦桌子，脸色也缓和了：“学习上自已努力是主要的，辅导是次要的……不过也是个问题……我一直在想办法，能让你的亲爸来辅导你……我让你干的什么事也都是为这个……”
小红抬起头：“那，那得等到啥时候啊？”
尹环眯起眼睛似在设想着什么：“应该，应该快了吧……”
清婉噙着泪花搂着还呜呜哭的小荆从大卧室出来，走进小卧室，杨策也跟出来，站在方厅里发呆。不一会儿，清婉自己走出小卧室奔进大卧室里，很快又拎着她的皮包出来又向小卧室走去。
杨策拦住了她：“清婉……晚饭咱们还没吃呢！就是明天办离婚，今晚一起吃顿饭还不行吗？”
清婉毫无表情地：“我不吃，你自己吃吧！”话音一落，她闪身走向小卧室。
杨策又追上两步：“小荆那屋里是单人床……你睡觉上大屋吧，我睡沙发……”
在民政局大楼门前，一只小臂弯挎着皮包的清婉走下台阶，杨策随后跟出来，俩人脸色木然。
杨策快走了两步赶到她身前：“清婉……不管怎样，你都是小荆她妈，我希望你取走你需要的东西以后，也经常回来看看她……另外，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要看好房子了，马上告诉我，差多少钱我一定凑上……”
清婉注视了他一下：“嗯……你一定得照顾好小荆！”说着她朝一辆驶过来的出租车招了下手，待车停在道边，她跑了几步拉开车门上车，出租车起车而去。
杨策望着出租车的背影，“唉”的一声叹气后，转身走了。
一间医院病房里，惠珍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清林正举着手机轻声通电话：“……小荆啊，你先别哭，慢慢说……他俩已经办手续去了……唉……舅舅和你一样能不劝吗……你妈说的对，如果他俩不分开，真可能被气出大病来……好了，小荆，我马上给你妈打电话……你听话舅舅话，在家哪也别去啊……好了！”他放下电话，瞅了眼靠墙病床上睡觉的另一位病人，又看了下还有半瓶药的输液瓶，朝惠珍转回脸轻声道：“我到外面给姐打电话，马上回来！”他见她点头，就走出病房门。
一辆行驶的出租轿车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清婉正在用手机通话：“……我思前想后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已办完了……小荆又哭了……”她的双眼又被泪水溢满了，“我，我真是对不起孩子……清林，小荆再和你通话你告诉她，我会常去看她……”
市第一医院大门前，清林踱着步用手机通话：“……我知道，姐，你就安心住我那吧……惠珍出院也住得下，那个房间一直闲着，你想住多久都行……买房子?那你就先住下，等买了再说……那我帮你把穿的用的搬回来……嗯……惠珍现在还行……”
躺在病床上的惠珍，眼睛盯着还有小半瓶药水的输液瓶，忽然响起“嗒嗒”的敲门声，惠珍歪过头说了声“请进！”
开门声响过后，刘伟和他爸提着花篮和水果篮走了进来。
刘伟望着病床上的惠珍：“阿姨，你是小荆她舅妈吧？”
惠珍：“是啊！你们是……”
刘文正微笑道：“你外甥女杨紫荆救的那个老太太，是我的老母亲……也巧得很，她和我儿子还是同班同桌的同学……”他一指刘伟，“听我儿子说小荆她舅妈也住在这医院，他趁着刚考完试休息的这两天，就领我来看望……”
惠珍表示谢意地一笑：“噢……谢谢！快请坐……”
刘文正和刘伟分别把水果篮和花篮放在床头柜和一张空床上。
刘文正微笑道：“我们就不坐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口袋，“这是我们全家对小荆的一点儿谢意，请大妹子替你外甥女收下吧……”说到这他已近前把装钱的纸袋放在惠珍的枕边。
“大妹子安心养病，我们走了……”说着，拉起刘伟手就走。
惠珍急切地：“嗳……大哥，先别走，请您把这钱拿走，我不能代收……”可她话音未落，刘家父子已走向门外，只听见刘伟一声：“阿姨拜拜！”
杨策低着头在办公室内来来回回地踱步，昨天晚上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长沙发上放着一套被褥和枕头，旁边坐着的杨策一只手臂支在腿上，一只手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看着抹着眼泪从卫生间出来走进小卧室的小荆。他立即把烟在茶几上烟灰缸里捻灭，起身朝小卧室走去。
还在流泪的小荆甩掉拖鞋爬上单人床，正盖被时，见杨策走进来，马上拽起被把整个头和脸全盖住，又抽泣起来。
杨策关上门走到床边，看到被头处不停地抖动，就轻声责怪道：“现在你哭起来没完……又有什么用？你要是听我话，不告诉你妈我和你说的，还有你在学校看见的……你妈能和我坚决离婚吗？”
小荆掀开被头哽咽道：“我、才没、没告诉……我妈呢……我怕你俩离婚……根本不敢说……可她都、都知道……”说完又把被头蒙住脸，依旧抽泣着。
杨策怔了下后：“行了，不管你告没告诉你妈，已经这样了……别哭了，小荆，爸爸会照顾好你的……听话，睡觉吧……”
杨策回忆到这，在原地转了一个小圈后，走到桌旁拿起桌上一盒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点燃后，又在室内走来走去。这时，“嘚嘚”的固定电话的铃声从桌上响起，他近前拿起话筒：“您好……尹环啊，我正有事找你……我马上出去给你打过去……好了！”他放下话筒，拿起桌上的手机，从衣架上摘下棉皮夹克边穿边走出门去。
走在街道上的清婉，.一只手臂挎着皮包，一只手举着手机在通话：“……什么？两万元放下就走……你咋不追上还给他……哦，你在外面和我通话时……没事儿，清林，你先放好，我下午去医院取这钱送学校，让老师转交刘伟带给他爸……我没事儿，小荆再没给你挂电话吧……嗯……那好了！”她放下手机，朝不远处的公司大楼走去。
小红坐在方厅里沙发上看电视，尹环手里举着手机站在大卧室门口通话：“……她全都知道了……你是不是都告诉小荆了……那你怎么还问我？这不明摆着是小荆告诉她妈的吗……她怎么会承认是自己告诉的……大策，你想想，她妈自从在我家堵着你以后，一见到我不是骂我不要脸，就是扑上来又挠又抓，我那天后脑还让她妈抓下去一撮头发……你说，就是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当面亲口告诉她妈说小红是你亲生女儿吧……都是小荆怕你责怪她呗……什么？你说她怕你们离婚根本不敢告诉她妈……那她妈怎么会知道……我更不敢告诉啊……你相信我好吗……她坚决离婚……那就离呀，不是有我伺候你吗……哦？手续都办完了……真的吗……那我们见一面好吗……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好，那我等你电话……好好……再见！”她放下手机，快步走到沙发旁，面向已经站起来正瞅着她的小红，语调充满了兴奋：“小红，这回你亲爸该认你这个大女儿了……”
小红也满脸惊喜地：“妈妈……你电话里说，小荆她爸，不，是我爸和小荆她妈离婚了……真的吧……太好啦……”
小荆抱着只大毛毛熊从自己的小卧室走出来，在方厅里不知所措地转了一圈，又走向大卧室。她打开门，站在门口朝空屋里面环顾着。片刻后，她转回身，低头看看手里抱着的毛毛熊。而后，她慢慢地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拿着**抱着毛毛熊走到沙发旁坐下。她面向电视机，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半晌，她抱着毛毛熊歪倒在沙发上，眼睛还是直直的，心里却想起了自己大惑不解的疑难问题——：“你不顾自己有可能被打坏或被打死去救的女孩儿，却是你爸的又一个女儿，正是因为她，才让妈妈坚决和爸爸离婚的……你这不是做好事却没得好报吗？你痛苦是你自己找的，可却给你妈妈带来了更大的痛苦……难道舍己救人，见义勇为，还有错吗……”
小荆想到这，为自己，为她妈妈，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时，随着开门声响，挎着皮包的清婉走进来。她一见躺在沙发上抬起上身歪头瞅门口的小荆满脸是泪，慌忙跑过来弯腰心疼地搂起小荆的头部和肩背部：“小荆，宝贝儿，咋又哭啦……”
小荆坐起来两手紧紧搂住清婉的大腿和腰“呜呜”地哭出了声：“妈妈呀……我、我不愿意离开你……你、你还是天天回家吧……”
清婉的泪珠也不由一串串滚落：“乖、乖……不哭了……妈妈就是不天天回家也会常回来看你……对了，过几天放寒假，你跟妈妈都在舅舅家住一段，好不好……”她抽出一只手给小荆擦脸上的泪水。
小荆抬起泪脸：“好、好……妈，我今天总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就是为什么做了好事却没有好报……我豁出去挨打救的小红……怎么成了你们离婚的根源……要是当时我没管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以后的这些事了？”
清婉见女儿止住了哭声，又提出这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便稍事思索：“嗯，小荆，你不能这么想……就是当时你不做救小红这件好事，但只要小红确实是你爸的女儿，她妈和你爸相见和约会也是不可避免的。听你爸说小红她妈到医院看你的那天上午已在公安局查到你爸的单位。再说，你每次做好事并不是为得好报才做的，妈妈最清楚……但是善有善报却是肯定的，你舅给我打电话，说刘伟和他爸把两万元放到你舅妈枕边就走了……这不就是做好事有好报吗？可咱们不能要人家的回报……好孩子，快和妈都去洗把脸，一起去医院把这钱拿走送你们学校，还得麻烦林老师……”
已经不再流泪，一直仰着小脸听她妈说话的小荆点头：“好，咱家一直不要这钱……我从来就没指望别人报答……妈妈，你领我去医院，我领你去学校……”
清婉边拉着小荆起身去洗脸边笑着说：“好，你领妈妈去学校……”
冬日的江岸游人寥寥无几，从冰封雪凝的江面上刮起的阵阵寒风，吹拂在并肩漫步在林荫道中.的杨策和尹环的头脸和身上。尹环抬起双手将脖子后的羽绒服帽子戴在头上，随后侧身退半步伸手把杨策棉皮夹克的帽子拉起边朝他头上戴边说：“我特别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七年前我离婚时和你现在一样，心里非常难受，还空落落的……也不是觉得多么舍不得，就是感到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分开了，心里有一种失落感。可过了一段时间，就慢慢适应了……”她已从他身后走到其身前侧转脸看着他。
他目光抑郁地看了她一眼：“其实，我真有点舍不得她……她除了没有你漂亮，其它各方面都挺好……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深情地望着他：“好了，别难受了……以后我，我会在各方面努力做好的……如果有哪块做的没有她做的好，你提醒我……”
他盯视着她惘然无语，随即又把目光移向冰雪覆盖的江面。
她柔情地说：“大策，别想那么多了，今后我会精心照料你，保证会让你满意……”她话锋一转，“听说那住房是你单位分的，现在是她搬出去，还是你……”
他侧过脸凝视着她：“尹环，我知道你很想和我一起生活……嗯……可是我要告诉你，这房子留给小荆和她妈，我搬出去，你还愿意和我过吗？”
她沉吟半晌才转过脸：“那，那也愿意……顶多是你到我那住先不公开，别让我哥家人知道我有男人了……她们就不会硬撵我倒房子……”
他不解地：“什么你哥家人……又什么倒房子……那不是你妈的房子，你自然继承的吗？”
她苦笑了下：“当年咱俩认识时，我家动迁后刚搬到那房子一年。增加米数的钱全是我哥拿的，我爸去世后，房主名字改成他的了……我离婚后带孩子回去和我妈一起住时，我哥就和我说定了，等我再婚就把房子还给他给儿子结婚……前天他儿子大军来了，说他和女朋友处了一年多，就等着我倒房子好结婚……”
他略作忖度：“嗯……你怎么没和我提过这事呢……”
她撇了下嘴角：“自从咱俩久别重逢后，一共才见了几次面？哪有时间提这件事啊……”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幸亏单位快给调换房子了，也亏得她不和我计较，不然，自己连个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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